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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055:揭底,醉酒(感謝萌主力高妹 4)

兔缺烏沉,光陰飛逝。

隨著夕陽西落,農家小院亮起了燭火。

因為冇多餘的房間安置褚曜,沈棠就想將房間讓出來——她隨便哪裡都能將就一夜,明兒再想辦法,但褚曜生得消瘦又是年長者,讓人家睡隔間或者走廊都不好——不過褚曜不讚同,最後還是祈善讓他跟自己擠一擠才作罷。

這一決定,沈棠求之不得。

用過老婦人送來的晚膳,褚曜揣著滿腹心事,兀自去院中乘涼,耳邊聽到嘩嘩水聲。循聲看去,見角落蜷縮著一團影子。湊近才知是沈棠,正擼著袖子洗一木盆的青梅。

“五郎這是要作甚?”

沈棠抬頭,見來人是褚曜便直起上身,以手成拳輕捶痠軟的腰,彎腰太久了也累得慌,口中道:“洗青梅啊。打算做點青口梅,釀幾壇青梅酒。待冬日白雪覆城,賞景喝酒。”

褚曜聞言垂眸,看著木盆或沉或浮的青梅,歎氣道:“暴殄天物,五郎可會後悔?”

沈棠一頭霧水:“???”

不是,她怎麼就暴殄天物了???

褚曜又問:“那位祈善先生冇阻攔你?”

沈棠不解道:“元良阻攔我作甚?”

褚曜麵色漸沉,平靜表麵下開始醞釀怒火,卻不是衝著沈棠,而是衝著祈善去的。

沈棠不知他生氣什麼,但有點兒發怵——褚曜生氣的氣勢讓她不禁想起催稿的編輯,還有板著臉的班主任——聲音減輕,示敵以弱:“無晦先生,你與元良都很奇怪,先前我用言靈化出青梅,他也問我會不會後悔,說我魯莽什麼的。總該讓我知道為什麼要後悔吧?”

褚曜收起怒色,詫然道:“你不知?”

沈棠搖頭:“不知。”

褚曜表情一言難儘,長歎卻又不說為什麼,隻道:“罷了,你這情況倒也不是不行。”

沈棠:“……”

(╯‵□′)╯︵┻━┻

有話直接說。

說一半留一半是對她的慢性謀殺!

褚曜幫著沈棠將一盆青梅洗乾淨,二人合力才忙完醃製青口梅的初期步驟,青梅酒倒是方便,將洗乾淨的青梅放入瓦罐,倒入適量的杜康酒,沈棠還往裡麵丟了十來顆飴糖。

此處無冰糖,隻能用飴糖湊合著用了。

密封儲存,個把來月就能開罐食用。

忙完這些雜事,沈棠抓抓略有異味的長髮,打水洗漱沐浴。換上乾淨衣裳,坐在廊下用乾燥巾帕擦拭濕潤長髮。一邊擦一邊等頭髮晾乾,腦中緩緩浮現白日翟樂喝酒的畫麵。

坐在廊下賞月喝酒晾頭髮……

還挺有意境。

說乾就乾,她一個鷂子翻身去東廚取陶碗,默唸言靈便能盛滿一碗杜康酒,酒香四溢。她先是用鼻子輕嗅,仰頭閉目一口悶下。

醇香酒液滑過喉嚨滾入五臟六腑。

不多時,熱意蔓延全身,直衝大腦。

另一廂——

褚曜和祈善二人正在對弈廝殺,你一棋我一子。二人都是表麵看似溫吞,實則靜水深流。褚曜比祈善更善劍走偏鋒,棋路招招致命,攻勢迅猛如雷霆雨點,給予人極大壓迫感。

不多時祈善已經有落敗的苗頭。

終於,原先安靜隻剩落子聲的房間添了人語,褚曜問:“五郎懵懂,你緣何不阻止?”

祈善氣笑:“善如何阻止?”

他也是之後才知道這位小郎君身上有國璽,再者,誰能想到“諸侯之道”覺醒得如此之早、如此之輕易?尋常諸侯的“諸侯之道”,少不得祭天酬神,輔以國運才能顯露。

祈善那會兒也是驚得險些失語。

褚曜不言,輪到祈善回合:“褚曜,褚無晦,曾經褚國三傑之一,當年何等風光恣意?不過幾年,一個刑場五馬分屍,一個獄中懸梁自儘,一個失蹤杳無影訊……卻冇想到你一直在小小孝城藏著。你跟著沈小郎君是覺得他能助你翻身?可惜,他的諸侯之道卻……”

褚國是個很小的國家。

與其說是國家,倒不如說是半個州郡。

彈丸大小的國家卻是人才輩出,特彆是一度揚名西北各國的“三傑”,三人皆是少有的二品上中文心,年齡雖異但誌向相投。倘若給三人足夠多時間立穩腳跟,褚國或許有機會從西北各國脫穎而出,成為強國之一。

結果可想而知。

鄰國感覺到了威脅。

還給你時間發育?

想得美,苗苗全部掐滅!

褚國國君算不上昏聵,甚至能說得上是仁慈大度,知道輕重利弊,但架不住後院起火,幾個兒子被挑唆得鬥紅眼睛。褚曜在三人中年紀最小、揚名最快,同時消失也最快。

有小道訊息說褚曜文心出了問題,對年少成名的他打擊太大,意誌消沉,一蹶不振。

“可惜倒也不可惜,雖說失了先手,但天不絕人,焉知死棋不能柳暗花明?”褚曜眉頭動了動,看著祈善道,“孝城雖小,但訊息並不閉塞,祈元良這名字,老夫也是如雷貫耳。老夫守在孝城是為等待天命,那你出現在龔氏發配路上又是為何?嗯?”

褚曜是在褚國揚名,但辛國出身的祈善卻不是在辛國揚名而是在彆國,就在前幾年,揚的還不是什麼好名聲。履曆很豐富,彆人是衣錦還鄉,他是拉回來一串仇家。一看就知道是狠角色的人,褚曜想不通,這廝不去中原強國圖謀發展,跑回來西北這塊貧瘠之地做什麼?

單單隻是這樣,他也不好奇,既非善類,敬而遠之即可,但這人卻跟自己的天命攪和到了一塊兒,他不得不上心,想遠也遠不了。

不湊巧的是,祈善也是這麼想的。

正當二人互相嫌棄的時候,屋外走廊傳來一聲極其響亮沉悶的“咚”聲,應該是什麼重物倒地的動靜。二人對視一眼,起身拉開紙門,卻見倒地的人是沈小郎君(五郎)。

“幼梨!”

“五郎!”

二人哪還顧得上其他?

將一切丟到腦後。

一個把脈,一個屈指探鼻息。

然後——

脈象平穩中正,康健有力得很。

二人:“……???”

看到還沾著些許酒液的陶碗,褚曜拿起來輕嗅:“是杜康酒,五郎喝酒了?”

祈善:“……”

所以這是喝醉了?

還是被自己言靈化出來的酒灌倒?

就在二人無語的時候,蜷縮在地上的沈棠突然直挺挺坐起身,詐屍一般猛地睜開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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