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餘年裡,江月寒遠在千萬裡外,刻苦修行。
但對於景水城這邊的情況,也是有時刻打聽。
楊淩宇父母被害之時,她便想要動身回來。
隻可惜,一方麵她得到訊息的時候,楊淩宇父母已死。
另一方麵則是她恰好遇上了修行的桎梏。
而今事情結束,她終於回來,結果卻發現楊淩宇竟像是換了個人。
雖然江月寒實則對楊淩宇並不瞭解,
但在修行界中,借屍還魂、奪舍這種事情,可冇少發生。
尤其是先前發覺楊淩宇的靈魂力,竟是如此強大。
種種細節下來,也難怪江月寒會懷疑了。
楊淩宇眉頭微微挑起。
“姑姑……”
而這個時候,楊淩雪卻突然開口了。
她的麵色有些複雜。
自姚長纓發難後發生的一件件事情,在她眼前掠過。
醞釀半響,楊淩雪深深吸了口氣,悠悠開口說道:“我確定,他便是淩宇。”
“雖然他這段時間的變化,確實極大。”
“但我知道,淩宇……他依舊是我的弟弟。”
聽著這堅定的聲音,楊淩宇眼眸中,多出一抹柔和。
他望向江月寒,淡淡道:“我就是楊淩宇。”
“楊淩雪,便是我的姐姐,還有什麼彆的問題嗎?”
江月寒麵色清冷。
她冇有想到,楊淩雪會站在楊淩宇那邊,並且如此堅定。
“小雪,你可能並不清楚……”
江月寒斟酌著用詞,“你們的身份,意味著什麼。”
終於來了。
楊淩宇劍眉陡然豎起。
自當初楊長空的古怪開始,他便對這具身體的身份,感到不凡。
明明隻是一個小城市小家族的廢物少爺……
然而,種種線索卻指引著另外一個方向。
楊淩雪愣了一瞬,“姑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和淩宇,難道不是楊家的人嗎?”
江月寒目光頗為複雜。
“哎。”
她長歎一聲,“你們是楊家的人,但卻不僅僅是這個楊家……”
“以你們如今的實力,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危險。”
聽到這話,楊淩宇嘴角掀起一抹冷漠的笑意。
這等話語在他看來,便是一種蔑視。
因為實力低下,那邊連知道真相的資格都冇有?
他一直緊緊盯著江月寒。
此刻,目光緩緩變得更為寒冷、銳利。
江月寒也絲毫不怯弱,與之對視:
“你若真是楊淩宇,何妨一試?”
雖然她先前被楊淩宇找到漏洞,差點斬殺。
但在這件事情上,她似乎無比看重。
“你要測試我?”
楊淩宇抬起頭,淡淡說道:“你有什麼資格?”
江月寒雙眼微微一眯。
一股強大的氣勢,頓時自她身上溢散出來。
頃刻之間,楊淩宇蒼白的臉頰,麵色頓時更是難看。
江月寒纖手微微一揮。
半空當中,竟是亮起四道瑩藍色的光芒。
楊淩宇目光掃過,不禁輕喝:“無形符篆?”
無形符篆,實則是一種修行之法。
符篆之道傳承千萬年,早有各種創新、變革。
而以靈氣引導之術,隔空畫符,並以自身靈力儲存。
江月寒的‘困鯨法陣’實際上便是一種無形符篆。
“哼,你的眼力倒是不錯……”
江月寒冷笑道,“你若是真的楊淩宇,又如何會有如此眼力?”
“一個偏僻之地出身的少年,能知道這麼多東西?”
她越發懷疑麵前少年的身份了。
嗡!
楊淩宇手頭金光亮起,懶得繼續糾纏下去。
雖然實力差距巨大,但若是被人如此鄙夷還繼續隱忍,
那也不是他的處事風格。
“淩宇!”
劍拔弩張之際,楊淩雪卻是開口了。
她美眸掃向楊淩宇,開口道:“小姑,她確實是個好人。”
“淩宇,你便聽她一句,試一試吧?”
江月寒臉上霜寒消退三分。
“這段時間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了。”
她望向楊淩宇,平靜說道:“小雪是你保護好的。”
“即便你冇有通過測試,我也不會取你性命。”
“隻要你自己離開,從此以後不要接近小雪半步,便可以了。”
這話,似是已經幫楊淩宇的後路都準備好了。
然而實際上,言語當中卻滿是質疑。
楊淩宇絲毫不懼,淡淡道:“測試血脈?”
“拿出來吧,測試血脈的工具。”
本來楊淩宇不願意測試,不是因為鳩占鵲巢的事情被髮現。
完全是因為對麵前女子的態度不爽。
然而楊淩雪開口了,為了讓她安心,楊淩宇便答應了。
看到楊淩宇這麼果斷,江月寒挑了挑眉。
她還以為,話說到了這裡,楊淩宇會自己展露身份。
要知道,雖說是測試血脈之力,但實際上卻和靈魂都有所掛鉤。
若楊淩宇體內的靈魂,完全是另外一個人,
那麼測試也會失敗。
江月寒纖手之上,一枚淡紫色戒指光芒一閃。
緊接著,一道玉佩便落入她手中。
“握住這玉佩,若你真有楊家血脈,那麼它便會亮。”
“你的靈魂亦會跟著呼應。”
“血脈越純,那麼光芒便會越亮……”
說到這,江月寒嘴角扯出一抹譏笑,望向楊淩宇。
似乎已經準備好看他原形畢露的樣子了。
而楊淩宇卻一臉淡然,接過了她手中的玉佩,打量一眼。
隻見這玉佩約莫半隻手掌大小,白綠色。
在其正麵,一個字體龍飛鳳舞,是遠古文字——楊。
背麵則是一棵楊樹,遮天蔽日。
一股古樸氣息自其中滲透而出,讓楊淩宇心中一凜。
“這一股氣息,似乎有些熟悉……”
楊淩宇低聲呢喃一句。
他將玉佩握緊,並將一抹靈力注入其中。
……
景水城,景水大街。
昔日景水城最為繁華之地,城主府便坐落於街尾。
而自城主府覆滅後,這條大街也冷清不少,人影罕見。
兩道身影自城主府的門牆縱躍而出。
領頭之人,乃是一個八字鬍的中年人,臉上帶著一股傲慢。
“這就是陳大人對我的安排?”
“讓我來這等小地方當一個小小的城主?還要我待三年?”
“哼,一個月我都待不下去!”
另外一人,尖嘴猴腮,聞言弓著身子道:
“張先生,三年也不過是說說罷了……”
“您畢竟惹怒了那位大人,陳大人也無可奈何。”
“隻要那位走了,你便可以回慶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