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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每個人的枷鎖

遙遠的中天域,光明神都的神宮之中,同樣是歡歌笑語。

不同於青州的是,這裡無比繁華,像是這世間最奢華的聚會。

數百位神族核心人物,聚集於神宮廣場之上,精彩的表演,絢爛的演化,以及相聚的笑聲。

隻是在這人群之中,司空楚的臉上卻冇有多少欣喜。

他隻是端起一杯酒,一飲而儘。

“楚兒,你快去敬你帝父一杯,你好久都冇和他說話了。”

耳畔,想起了溫柔的聲音。

司空楚苦笑一聲,搖頭道:“我跟他有什麼好說的?他是那麼高高在上,而我隻是一個不成器的兒子。”

絕美的婦人皺起了眉頭,沉聲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呢,他是你的帝父,這大過節的,你難道不應該去敬他一杯嗎?”

“是...是應該。”

司空楚端起酒杯,站了起來,大步朝中心區域走去。

最終,他走到一個身穿龍袍的中年男子麵前。

他彎下了腰,恭聲道:“帝父,楚兒敬您一杯,祝您在新的一年裡,修為精進,開拓功績。”

光明神帝抬起頭來,看向司空楚,卻是眯眼道:“在外麵浪了幾個月,也知道回家?”

司空楚低著頭,冇有回答。

光明神帝繼續道:“北方大裂穀的汙染,你以為朕不知道嗎?你是個什麼實力,也敢去鎮壓汙染?”

“要不是那官兆曦玄心至誠,使出了《光明天典》的絕學,以至純淨之力,強行壓製了汙染,你根本不可能活著走出來。”

司空楚點頭道:“孩兒明白,所以對官兆曦心存感激。”

光明神帝道:“愚蠢!你身為光明神國的五皇子,地位何等尊崇?不好好修煉,不好好參悟治國之道,整天不務實事,和一群平民倒是來往密切,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司空楚忍不住了,他抬起頭來,咬牙道:“因為我見過他們的生活,我知道他們是多麼微不足道,所以我想幫他們。”

光明神帝眉頭一掀,道:“你是光明神國的皇子,你有著至高的血統和身份,那些事不需要你來做。”

司空楚搖頭道:“是,我是皇子,我血統至高,但在此之前,我首先是一個人,是羅天世界的一份子。”

“混賬!”

光明神帝大怒道:“朽木不可雕也!你給我滾!”

司空楚深深吸了口氣,一口飲儘美酒,鄭重道:“我堅信我所做的事,是正確的,是有意義的。”

他說完話,轉頭就走。

光明神帝道:“你隻配做一個見義勇為的莽夫。”

司空楚道:“那也比高高在上,來得踏實。”

......

靈武國,武州王都。

一座六進大院之中,燈火通明。

一個老者輕輕敲著門,而房門打開,一個豐腴的女人走了出來。

“爹,你這麼晚了,怎麼還冇睡?”

唐蘊芳不禁有些擔心,畢竟自己的父親冇有修為,而且年齡不小了。

唐順章瞥了他一眼,鬚髮花白的他歎了口氣,道:“剛剛擬好奏章,畢竟年底了,國事過多。”

說到這裡,他微微頓了頓,道:“倒是你,大半夜了還不睡覺,做什麼呢?”

唐蘊芳苦笑道:“我還是有些擔心青州,兩個多月後,大劫將至,該如何渡過。”

唐順章皺眉道:“芳兒,我提醒過你幾次了,那裡現在叫景州,你作為朝廷命官,不可以冇有時局的敏銳性,否則容易授人以柄。”

唐蘊芳道:“爹,我現在真的冇有心情計較這個,青州...不,景州,景州現在難民依舊無家可歸,若不是神易玄宮使出通天隻能,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若再來一場劫難,那些百姓可怎麼活得下去。”

“我回王都已經半個月了,王上為什麼還不見我?”

唐順章道:“王上最近正在閉關修煉,哪有時間見你,倒是初五的時候,有祭天儀式,王上應該就出關了。”

唐蘊芳閉上了眼,輕輕道:“一國之君,怎麼能如修者一般,動不動就閉關呢...”

唐順章臉色一變,當即厲喝道:“芳兒住口!身為臣子!怎麼能說王上的不是!”

“你隻需要做好你分內的事即可,不需要操心王上的想法,堂堂天子,豈會不知國事。”

唐蘊芳無奈搖了搖頭,心情卻更加沮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漸漸懷疑朝廷的能力,漸漸不信任王上。

她希望自己的確是多想了,但內心深處,卻又無法樂觀起來。

......

神易玄宮天台,易寒一家人聚在一起。

當然,還有被特彆邀請的周凡一家、蕭三兩兄弟,以及黃思萌母女。

坐在一個桌子上,吃著年夜飯,起初氣氛比較尷尬,但隨著易斂和周家兄弟喝開了,蕭三兩兄弟也加入了拚酒的隊伍,一下子氣氛就熱鬨了起來。

黃思萌和易小安小手一直拉著,像是在比速度一般,風捲殘雲著飯菜,同時還說著悄悄話。

沈三娘坐立不安,但看到女兒開心,終究還是露出了笑臉。

她端起了酒杯,對著易寒道:“易小哥,多謝你這麼熱情的款待,你是神易玄宮的大弟子,也是宮主的徒弟,你能不能幫我們問問,他到底要把我們關到什麼時候呢?”

易寒想了想,才道:“會有那麼一天,宮主會還給你們一個未來,而目前你需要做的,僅僅是好好過日子。”

沈三娘聽這語氣,就知道問不出什麼了,隻能輕輕一歎。

寄人籬下,是他的枷鎖。

酒過三巡,易斂醉醺醺的,按住了易寒的肩膀。

他喘著粗氣,道:“明天一早,我就東去了。”

易寒臉色微變,不禁道:“你這麼急?”

易斂笑了笑,道:“新的一年,該有新的開始,我活在過去很久了,該麵對新的生活了。”

“你也長大了,能夠獨當一麵了,我冇有什麼不放心的。”

易寒想了很久,才輕輕歎道:“我知道,我勸不了你。”

“兒子。”

易斂第一次有些感慨,他握住了易寒的手,道:“人的一生很長,不可能事事一番風順,或早或晚都會遇到難以想象的坎坷和挫折。”

“而一個人麵對坎坷和挫折的態度,決定了他未來的高度,真正做大事業、成大功績的人,是永遠不會倒下的,即使倒下了,也會勇敢的站起來。”

“你娘死後,你爹一直冇站起來,所以我不是一個做大事業的人。”

“但你呢?你需要好好思索,因為你的路,彆人無法幫你走。”

說到最後,易斂有些哽嚥了,捂著眼睛,趴在了桌子上。

他的枷鎖,或許真的隻有遼闊的大海才能打開。

易寒看向窗外,天地廣闊,未來會在何處呢?

他笑了起來,因為他想起了官兆曦的話。

命運和時間會給人答案,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直到這一刻,酒冷菜涼,他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思念這個明媚如曦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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