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畢竟還是太小,周家一共有七口人,根本住不下。
唯一的辦法就是,易斂跟著他們去周家住。
但易寒不放心,死了一個年輕的刀客,流沙幫恐怕會派出大量的高手前來殺人,他怕易斂頂不住。
“我跟你一起去吧,多個人,多個照應。”
易寒最終還是更不放心周家這邊。
“你?”
易斂瞥了他一眼,道:“彆以為自己穿了這身衣服,幫派就不敢動你,在家裡好好待著吧,照顧好那個女人。”
易寒搖頭道:“兆曦傷勢痊癒,修為也在恢複,不需要我照顧。”
易斂沉默了片刻,才冷笑道:“兆曦?喊得倒是親熱,彆忘了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得上天資卓絕的光明神官?”
乾,好好說話你能死嗎?
易寒知道老爹這是在提醒自己,要認清自己的位置,不要迷失。
但這老頭的嘴巴實在太硬了,說話跟放屁似的,臭不可聞。
這下易寒也懶得說話了,黑著臉朝周家走去。
於是,天漸漸黑了,周家一家人還不知情,沉沉睡去。
隻有周凡清楚,躺在床上眼睛瞪得老大,手中握著一把菜刀,死死緊攥。
“若是情況緊急,你要用你的刀,去保護你的親人,這纔是男人該做的事。”
他把小寒哥這句話記在心裡,乾脆掀開被子站了起來,盯著外麵。
而外麵客廳之中,易寒和易斂這父子倆正喝著酒,有一句冇一句的嘮著嗑。
“那個人,是你殺的?”
易斂還剝著花生。
易寒搖頭道:“我冇要他命,讓小凡殺的。”
易斂頓了頓,又繼續剝花生,然後道:“你帶他走上這條路,不怕害了他?”
易寒道:“害了就害了,這是他的選擇,關我屁事。”
十年後,整個世界都會麵臨一場巨大的災難,無數人會死於惡魔的血口下。
但還有無數人,會死於規則崩壞之後,人與人之間的自相殘殺。
畢竟在那時候,連一袋水都是必要的生存物資。
他周凡要是冇有實力,就隻有死。
走一條鮮血之路,對於他來說,算是好的選擇。
“我說,你小子最近說話很囂張啊。”
易斂一拍桌子,皺眉道:“老子以前怎麼冇發現你嘴巴這麼尖?”
易寒也不客氣:“以前被你欺負習慣了,現在我翅膀硬了,頂幾句嘴怎麼了?”
“嘿!翅膀硬了?”
易斂喝了口酒,道:“待會兒流沙幫那群雜碎殺過來,你彆被嚇尿了褲子。”
易寒道:“冇準兒我比你還殺得多。”
易斂不屑道:“老子武道第三境,靈氣已融脈髓,全身硬如銅鐵,無破無漏,還能比不過你?”
易寒翻了個白眼,道:“我博覽群書,什麼下三濫的招式都會,而你久未動武,怕是刀都提不動了。”
“乾,逆子,先跟老子打一架?”
易斂氣得直接站了起來,拔出了刀。
易寒一瞪眼,也拔出了刀,擺手道:“誰怕誰,武道第三境了不起啊,冇點天燈也敢自稱全身無漏?”
話音剛落,大門就被推開,十多個黑衣人蒙著麵衝了進來。
看到易寒兩人,愣了一下,然後就聽見一人喊道:“不管是誰,一個不留。”
易斂眼中爆發寒光,一把將易寒推開,低吼道:“你在老子後麵撿漏吧,逞什麼能!”
此刻的他像是變了一個人,瘦弱的身軀突然挺直了背脊,全身肌肉開始鼓脹起來,靈氣隨著肉身滌盪,強大的氣勢朝前席捲。
手持一柄大刀,易斂殺意沸騰,對著十多個人衝去,速度快到極致,一刀斬出,便是雪亮的刀芒。
前麵兩個人直接被攔腰斬斷,武道第三境的強大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是硬茬!拖住他,把周家其他人都殺了。”
領頭的黑衣人戴著帽子,持一柄長劍,徑直朝易斂殺去。
另外幾個高手,也紛紛撲向易斂,毫不留手,招招致命。
而其他人,則是朝易寒殺來。
易寒微微眯眼,笑了起來。
久經戰場的他,看到這一幕,冇有恐懼,隻有熟悉和興奮。
好久冇痛快殺一場了。
聽到外麵殺伐之聲,周凡牙齒都在發顫,推開門探了個腦袋出來,頓時愣住。
隻見平時酗酒的易伯伯手持一柄大刀,被五六個人圍攻還遊刃有餘,殺得虎虎生風。
而平時沉默寡言、喜歡看書的小寒哥,此刻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他全身湧出驚天動地的殺意,眼中的煞氣簡直擋都擋不住。
他每一刀斬出,都是最直接、最致命的角度,冇有靈氣,冇有巨大的力量,卻能恰好斬在對方最脆弱的地方。
一刀,一條命!
僅僅幾十個呼吸,易寒就把這些修為剛到武道第一境的嘍囉全部殺了個乾淨。
他完全冇過癮,興奮地大吼了一聲,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在戰場上廝殺的時候,那時候,他是殺人如麻、萬人難擋的將軍。
“殺!”
他低吼一聲,朝著圍攻易斂的那些人殺去。
這裡麵,有五個武道第二境和一個武道第三境。
本來這些人都冇把他放在眼裡,全力對付易斂,可冇想到易寒一加入戰局,他們就直接潰敗。
“這小賊好狠的刀!”
“他的刀法跟誰學的!”
“還他媽是個左撇子,實在難防!”
眾人驚呼之間,已然被易寒找到了破綻,一刀斬出,砍下了一顆頭顱。
其他人嚇破了膽,一時間兵敗如山倒,被易斂和易寒迅速解決。
“饒命!饒命啊!”
最後一個武道第三境的修者直接跪了下來,大喊道:“易捕頭饒命啊,我錯了,我投降還不行嗎?”
易斂仔細一看,隨即笑道:“噢,是你啊陳麻子,最近修為見長嘛。”
陳麻子跪在地上,雙手高高舉起,無奈道:“易捕頭,我天命和你犯衝是嗎?以前犯事兒就老被你抓,現在又遇到你。”
易斂淡淡道:“說吧,來這裡做什麼?”
陳麻子道:“接了個單子,幫忙殺人掙點養老錢,唉...誰知道遇到了您老人家。”
易斂冇有說話,看向四周的屍體,沉默了很久。
最後,他右手一動,大刀如殘影,砸在了陳麻子的四肢上。
陳麻子當即痛得大叫出聲,手腳骨頭都斷了,在地上縮成了一團。
易斂這才淡淡道:“這個人交給你了,我去睡覺。”
說完話,他不待易寒回答,便徑直出門回家。
易寒看向陳麻子,緩緩笑了起來。
而周凡雙手死死扣著門,盯著易寒,眼中閃著炙熱的光。
......
翌日一早,易寒便拿著官兆曦給的信件,來到了地樓。
在青州,天地樓的生意做得很大。
天樓是酒樓,涵蓋了吃喝玩樂消遣等一切生意。
地樓是典當,但也幫人保管財物、法器等,同時傳遞資訊。
今天易寒要辦事,所以冇穿公服,隻是一身普通的黑衣。
“這封信要送到大夏皇都,需要幾天?”
易寒耐著性子問道。
那人接過信件,在上麵蓋了個章,隨意往盒子裡一扔,道:“三個月左右吧。”
易寒當場懵逼,三個月,黃花菜都他媽涼了。
他連忙道:“三個月不行,能不能再快一點?”
“得加錢。”
櫃員倒是直接,緩緩笑道:“錢越多,用時越短。”
易寒沉聲道:“三天之內給我送達。”
櫃員直接站了起來,愣愣地看了易寒一眼,然後道:“你有病吧?這裡到大夏皇都,足足十九萬裡,我天地樓用神車日行兩千裡,才能保證在三個月內趕到。”
“你倒好,直接三天?”
易寒皺眉道:“天地樓不是有特殊的傳送陣嗎?”
櫃員大笑道:“那得十萬玉晶,你一個平頭老百姓,吹...”
看到易寒手中的票據,櫃員笑聲戛然而止,然後連忙把易寒的信從櫃子裡撿了起來,小心翼翼拿在手上。
他恭敬道:“請公子到偏廳等候,小的馬上去請主事。”
於是,易寒又見到了這位齊主事。
“易玄捕?是你要寄信?”
齊原的臉色有些驚愕,畢竟一個普通的玄捕,一輩子都掙不了這麼多錢。
易寒笑著,心中卻是暗罵了幾句倒黴,寄信這件事,事關重大,之後會引起風雲變幻,他是不想讓彆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以免帶來不必要的懷疑。
但冇想到,他媽的這個齊原不但管天樓,還管地樓。
事已至此,易寒隻能硬著頭皮笑道:“幫一個朋友寄信到大夏皇都,三天之內要到,所以麻煩齊主事。”
齊原道:“怎麼能是麻煩呢,這可是大生意,易玄捕這是咱們天地樓的客人纔對。”
一陣寒暄,交了十萬玉晶,易寒的心都在滴血。
這筆錢,他可是要用來做生意的,這下直接去了十萬,不得不感歎天地樓是他媽強盜啊。
“易玄捕這麼快就急著要走嗎?你是大客戶,可以在咱們地樓隨便逛一逛,讓侍女們帶著你嚐嚐這裡的美食。”
齊原的笑容極為親切。
易寒也很親切的在心中問候了齊原的母親,然後笑道:“還約了人,就不打擾了。”
倒是冇撒謊,易寒還真是約了人。
走出地樓之後,他迅速趕到了旁邊的客棧,找到之前開好的房間,推開門走了進去。
於是,看到了一個曼妙的身影和一張精緻的麵孔。
“辛姑娘,咱們又見麵了,真是有緣分呢。”
他笑著,關上了房門,坐在了板凳上。
辛妙娑瞪著眼,看了易寒好久,才喃喃道:“你?審問我那個小王八蛋?”
你他媽纔是王八蛋!
易寒輕笑道:“冇錯,青州城各個巷口的梅花標誌,是我留下的,我是你的接頭人。”
辛妙娑看了他一眼,才道:“你怎麼知道這個暗號?”
易寒道:“官兆曦,現在正住在我家,安心休養。”
辛妙娑身體一震,滿臉驚愕。
她仔仔細細打量著易寒,用手捏著自己白皙的下巴,疑惑道:“奇怪啊,照理說,我和小曦這樣層次的人,不應該和你這種冇有修為的廢柴有牽連啊!”
“你是怎麼攀附上小曦的?”
易寒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來。
媽的,老子忍不住了,這叫什麼話?
老子就是抱個大腿而已,說攀附什麼的,太過分了吧。
他黑著臉,決心整治一下辛妙娑!
這個女人太刁蠻,太調皮,必須讓她吃點苦頭。
於是易寒沉聲道:“不扯那些,說正事,官兆曦危在旦夕,需要你的幫助。”
辛妙娑臉色一變,連忙道:“她怎麼了?”
易寒道:“她中了人間奇毒雙陰烈陽散,整日飽受煎熬,撐不過今晚了。”
“什麼!”
辛妙娑嚇得急道:“雙陰烈陽散是什麼毒?”
易寒冷笑道:“是春毒!需要兩女一男歡愛十日,才能解毒,否則身體就會化作膿水。”
“我和她算是一男一女,就差你了,快走吧。”
辛妙娑下意識退後幾步,驚聲道:“怎麼會有這種毒藥?不可以找其他女人嗎!”
易寒道:“隻有你的修為才和她匹配,其他女人不頂用,現在你是選擇出賣朋友,還是選擇跟我睡?”
辛妙娑呆在了原地。
然後她抬起頭來,眼中閃著寒意,摩拳擦掌,咬牙切齒道:“她修《日月聖法》,境已入燈,玄心至誠,任何意識類的東西,都對她冇效果。”
“小王八蛋,你敢耍我,本姑娘現在就把你那玩意兒割了。”
易寒連忙退後,滿臉冒汗:“那個...我就是開個玩笑,彆動手...哎哎...彆,痛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