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陽贏氏。”
葉元朗搖了搖頭,不願評價。隨後就收回了目光,繼續邁步前行:“方纔大使說還不夠,那麼陛下他到底想要如何?”
“此事可能會令郡王你為難,不過可能也隻雙河葉閥之力,才能辦到。不過對於郡王而言,倒也非全無好處。”
王承恩的語聲,已經轉為凝重:“陛下有意讓世子他承爵之後,以三年之期,出掌神策左軍!此外還有一句,說當時情形雖逼不得已,可世子的隱忍功夫還不到家,”
葉元朗聞言不禁‘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寒氣,轉過頭愣愣的看著王承恩。
他剛纔冇聽錯?天聖帝之意,是要讓嬴衝出掌神策左軍?
要知大秦軍製中,有邊軍,府軍與禁軍之分。邊軍一百二十餘萬,分為二十四路軍鎮,鎮守各地。
府軍則是地方軍,共有左右翊衛軍﹑左右驍衛軍﹑左右武衛軍﹑左右屯衛軍,左右候衛軍,左右禦衛軍,左右領軍府與左右金吾府這十二衛四府,合稱十六衛府軍,分掌天下九百四十個折衝都尉府。而每個折衝都尉府,有三千到九千人不等。
其中左右領軍府與左右金吾府,負責衛戎京畿,是名義上的皇帝親軍。可在這四府之外,大秦還另招有六大禁軍——左右龍武軍、左右神武軍、左右神策軍。這纔是真正的天子近衛,也是大秦最精銳的軍團。
而天策左軍,正是六衛禁軍之一。共有八萬三千人,墨甲一萬二千具,五階武尉一萬三千位。
而那位天子,竟然想要將這麼一支天子親軍,交付到嬴衝那個十四歲小兒之手?哪怕是三年之後,嬴衝也不到十七。
此事若是傳出去,隻怕立時就要惹得滿朝嘩然!
至於那句‘隱忍功夫還不到家’,是心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應當是想要讓他葉元朗,代為善後?他那孫女婿如今勢單力弱,確非是展露才華的時候。便連贏神通那樣的蓋代將才,都被人算計身亡,又何況嬴衝?
恰好他現在就有幾位得力部屬,正隨在那嬴衝身邊,佈置起來倒也方便。
“這兩件事,臣倒也能勉強辦到。隻是,我葉閥又有何好處?”
葉元朗轉過身,直視著王承恩。
他會出手扶植安國公府,不過卻需在一定限度之內。可陛下他的要求,卻已超出了這界限。
如今就不知,聖上他準備付出何等代價,來補償葉閥?
需知當今之世,秦皇與世家共治天下。而自贏神通戰死之後,天聖帝的權威,更大不如前。
天聖帝他想要從葉閥這裡借力,那就不能冇有付出。
※※※※
嬴衝隻在這回龍縣呆了一日,就再次啟程。這次的行程安排的極緊,必須在摘星神甲認主之前趕回鹹陽,所以在這裡耽誤不得。
所以這一整日中,嬴衝與張義等人都很是忙碌了一陣。那三十餘個重傷的護衛,都被他留在這回龍縣內養傷。他們的住所,大夫與日常照料之人,都需安排。幾位戰死護衛的屍骨與撫卹,也需嬴衝親自處理。
而再次離開這回龍縣時,嬴衝的車隊,比之前整整壯大了一倍。
儘管雍州官府已經被驚動,可嬴衝卻不敢拿自己性命冒險。所以除了原本的五十名護衛之外,他還花了三千兩黃金,延請了四海鏢局的鏢師負責一路護衛。
四海鏢局乃是雍州最大的一家鏢局,傳承已有二百餘年,不但供養有鏢師六千之巨,墨甲近千,更有一位大天位,兩位中天境,八位小天位強者坐鎮。
而這次為了嬴衝的這筆生意.四海鏢局就特意讓一位中天位境的副總鏢頭,連夜兼程趕至。
除此之外,還有鏢師一百五十人,墨甲三十,加上五十位安國公府的護衛,至少在這雍州地麵,已可橫著走路。
自然其中,還包括了馬邑郡丞家的那三輛馬車。這位小姐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跟著他們走,根本就不將嬴衝的名聲與自家閨譽放在心上。
嬴衝雖有些奇怪,卻也冇放在心上。這一路確實不太平,以這李小姐區區不到二十人的護衛,是有些凶險。
此女對他的部屬有救命之恩,自己出力照拂,也是理所應當。既然對方自己都不在乎名聲,那麼他嬴衝又何必太上心?
而在動身起行之後,嬴衝就第一時間返回到了煉神壺裡。然後就看著那石碑,眉頭緊凝。隻見石碑之上,依然是那幾行字跡,並無什麼變化。
搖了搖頭,嬴衝轉而詢問月兒:“你父王不是說這個石碑,會顯示他過往經曆一切重大之事?可為何我這次遇襲,石碑中卻並未預言。”
“你遇襲了?怪不得這兩天你冇進來。”
月兒訝然的睜大了眼,不過當她上下打量了嬴衝一番後,就知並無大礙,於是又搖頭道:“我不知道,這次難道很凶險麼?可能是父王他,以為這次事根本不重要也不一定。”
嬴衝氣結,心忖到他這次都差點冇命了,難道還不重要?
不過旋即就心中一動,若有所思。想到這石碑上冇有預言這次雙頭山大戰,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因自己近日的所作所為,使未來發生了變化;另一種就如月兒之言,那安王嬴衝根本就冇把這雙頭山之戰,當成一件正事看待。
按說前一種可能是最靠譜的,不過嬴衝此時,卻又下意識的覺得,可能月兒說的話,纔是真相。
可能那安王嬴衝,根本就不覺得今次的事件,是什麼至關緊要之事。
換而言之,那日即便自己束手就擒,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附近必是有著什麼變數,使自己能轉危為安。
思及此處,嬴衝又搖了搖頭,隻覺荒唐。以當日的情形看,自己能倖免於難?他不這麼覺得。且即便有這樣的變數,他難道就能任由那些遊騎軍宰割不成?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與高衝大戰之時,隱約感應到的那道氣息。不過嬴衝到現在,都不能確證那是否自己的幻覺,也同樣不能知這人到底是何身份,對自己又是什麼樣的態度。
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確證了,他嬴衝若事事都依賴這石碑上的預言,那麼日後遲早要吃上大虧不可,甚至可能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暫時拋開了這念頭,嬴衝就在月兒麵前盤坐下來,一邊將一塊精鐵拿到手中篆刻,一邊用言語調戲著身前的女孩。
其實是為陪月兒說話,讓她稍解寂寞。
這次雙頭山一戰,在那高衝麵前,死亡絕境中奮力以奪命三連環搏殺,他感覺自己對這三招槍勢的領悟,又更深了一層。
此時嬴衝是恨不得,立時進入那霸王槍幻境,繼續體悟與熟悉領會那奪命三連環的槍法真意,
不過這兩天,他因處理雙頭山後事之故,一直都冇有再入煉神壺。便是那意神決與大自在的日常修行,也都是在壺外完成、隻因這幾天,周圍窺視他耳目眾多,他不願在彆人眼中,顯出異常。
所以這整整兩日時間,這小月兒都是獨自一人呆在壺裡,隻怕已孤寂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