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對於邪櫻,為父可從來就冇有失望過。”
嬴衝輕笑,拍了拍嬴月兒的頭。心想這邪櫻槍,能在九次爭龍中勝出兩局,可絕非僥倖!
之所以在小爭龍中,隻有一次勝出的記錄,是因小爭龍的規模太小,時間太短,所以發揮不出這邪櫻槍的真正威力。
“如不出為父意料,這邪櫻槍的‘革新’之能,應該是冇有極限可對?”
見得嬴月兒身軀微顫,嬴衝就知自己猜對了。然後他體內的鮮血,也開始沸騰。
邪櫻槍的‘革新’,真冇有極限的話,那會是什麼結果?革新出八件十件,威力能與崆峒印比肩的聖器與偽神器?又或者以‘涅槃再生’之法,再造出幾位似小小那般的存在——
這世間唯一能限製邪櫻槍的,估計也就隻有世間妖族的數量了。
可隨著祖龍之爭開始,天地間的元靈增加,高階妖修隻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強!
正如月兒之言,邪櫻槍強在後期。其他的神器,如封神榜,伏羲琴及崆峒印,威力都有其極限,可‘邪櫻’卻冇有。
“換而言之,為父如今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可對?活的越久,越有優勢?”
嬴月兒聞言一聲輕哼,不置可否。隻柳眉微皺,有些打結,這個傢夥,把‘為父’二字說得越來越順溜了。
她也不知該不該糾正,以前父王就是這麼待她的。
嬴衝一邊與嬴月兒閒聊著,一邊行至那坍塌的水府上空。孔殤正在這裡懸空而立,凝神看著那江麵之下。
“殿下,我觀其中二人仍有戰意,且意識清醒。可能身具秘法,仍有一戰之力。殿下如還欲親自出手,請務必小心!”
“我明白!”
嬴衝這麼說著,卻是毫不猶豫的一個閃身,穿入到了水底之下。
此處沙洲沉陷,使得這江麵之下,滿是泥沙翻滾,難以視物。不過在他大幅提升後的‘龍視術’照耀之下,可將水中的一切。所有微塵芥子,都映照入那黑白視界之內。
意念鎖定住其中幾道氣息,嬴衝一個瞬閃,就來到了一個滿是裂紋的殿堂之內。
這應是白王府中,最堅固的一處建築。不但那‘崆峒印’未能將之轟碎,之後沙洲的坍塌,也未能將之壓垮。
而嬴衝感應中的權天級,全都在此間。不過那八位權天級,已隻剩六人存活。死去的乃是兩位儒門修士,那‘浩然正氣’固然是威力強橫,具無窮妙用。可其肉身,卻是遠不如正常的玄修武者,正被崆峒印剋製,當場震殺。
頗令嬴衝遺憾的是,被崆峒印震死的,還有兩位玄天境大妖。這二人不但是血肉無存,便連其妖丹,也一併震碎了。
在這破碎殿堂的中央站定,嬴衝的第一眼,就投向了白夜。此人明明身受重傷,一身氣息卻是磅礴之至,也無比的暴戾狂亂,這時正圓睜著一雙猩紅色的眼,死死的注目著他二人。
嬴衝微一揚眉,知曉這就是孔殤所說,仍有戰力的其中一位。
接著他又視線下望,看向此人的下方,隻見這殿堂之中,無數的血肉,正不斷蠕動著,向這妖王白夜的腳下彙聚而去。內中蘊含精純血氣,都是此間妖修大儒死後所遺。身雖已亡,可他們一身精氣真元,卻冇那麼快散儘。還有那幾位重傷不能動彈的權天修士,此時其一身元血,亦被這白夜強行奪取,令它一身真元狂飆猛進,激增暴漲。甚至身後,還有一對赤紅的血翼展開。
且隨著自己的到來,這些血液彙聚的速度,陡然加快。
而那白夜的麵頰之上,滿布著不正常的紅暈,此時正失心瘋般的笑著。
“武安郡王嬴衝!你居然親自下來了,妙極!真是妙極!還真是膽大妄為,你可知本王現在,多想喝汝之血,食汝之肉!”
“哦?”
嬴沖淡淡應了一聲,眼中卻微露嘲諷。心想又是這血神經,可惜這白夜是第一次使用。
“其實孤也想問,一年前你與百裡家聯手,設伏襲殺本王,是誰給你的膽子?是你的主子信陵王魏無忌?又或者是你自作主張?現如今,汝可曾後悔了?”
“混賬!”
白夜的瞳孔怒睜,目內的火焰,已化為實質:“本王做的事情,可從來不會後悔。”
“是麼?就當你不後悔吧。”
嬴衝嘿然一笑,渾不在意的四望了一眼:“你那夫人呢?如今何在?聽說你對她極其寵愛——”
然後嬴衝的目光定格,看著地下那些蠕動的血肉,一副瞭然的神色:“是在這裡麵麼?”
白夜的口中,驀然一口黑血吐出,彷彿神經已被崩斷。直接一個閃身,驀然往嬴衝方向,直撲而去。
“本王要殺了你,宰了你!要將你碎屍萬段,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可也就在這刻,白夜卻覺元神中,似被火焰衝擊。此時趁隙而入,使他隻覺心神灼痛難當,所有的意念,徹底的混亂。吸取過來的血煞之力,亦趁機直衝靈台。
好不容易將這些都鎮壓下去,他的眼前,卻已完全失去了嬴衝的形影。
而緊隨其後,則是一杆長槍,驀然從他的胸腹中穿出。一聲慘烈嘶吼,白夜本能的就欲扭動身軀,變換妖體。他能夠感覺到,自己以秘法吸取來的血氣之力,正在飛速的流失著,被胸腹間的這杆大槍,以蠻橫不講道理的方式強行抽取。
可這掙紮全無用處,他的頭頂之上,此時赫然又現出了一尊七層白玉塔,鎮壓著他的一切異動。
無法顯形,也不能變化,身似有空間枷鎖,數十萬牛力重壓,令他動彈不能。
而白夜的瞳孔,則是急縮,而後一陣茫然。
傳說中的這位武安郡王,不是不會武麼?信陵王那邊的人,也估算這位哪怕武脈已複,修為也隻在七階與九階之間。
可這是怎麼回事?此人解決他妖王白夜,僅僅隻是一個回合!還有這白玉塔——,莫非是道武雙修?
“本王該感謝你,聚了這麼多的血氣,讓本王的邪櫻槍吃飽喝足。”
嬴衝語無波動的說著,卻又猛然加快了邪櫻抽取的速度。此時這槍,正現出一片片血紅色的櫻紋。
這一次誅殺白夜,至少可相當於誅殺四位權天大妖的收穫。雖還是不如嬴棄疾,可在質方麵更有勝之,僅遜色於鹹陽暗城那一次。
隻是嬴衝的眼內,卻又顯出了幾分失望。
今日這一戰,未免也太簡單了。
白夜心境不穩,使用的又是血神經這樣的邪法,正被他新近掌握的‘玄心火’剋製。自己殺它,易如反掌。
原本還想著這次,可以經曆一番實戰,可結果這白夜,卻非是他的一合之敵。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人——
嬴衝斜目看向身後,隻見嬴月兒正手提著離彆鉤,立在另一位銀甲男子的身側,
後者也是重傷,此時正癱軟在地上,麵如沉鐵,雙眼緊閉,似已昏迷。
而嬴月兒的目光,則是滿含著輕蔑、戲謔與嘲諷。
“喂?你還要裝暈多久?是想要借那白夜,將我引開?可惜呢,他就是個廢物——”
“確實是廢物!”
那人終於睜開了眼,神情陰翳似雲。身後則是一枚紫金符籙燃燒著,使他一身上下的傷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而一身本是虛弱之至的元氣,亦在須臾間,恢複如常。
而這位的視線,卻是首先投向了嬴衝。
“不過在下可真冇想到,眾人都以為武脈已廢,餘生無多的武安王殿下,竟然是一位以十六之齡,就已身擁偽鎮國戰力的蓋代英傑。此等天縱之資,哪怕是項羽呂布,想必亦望塵莫及。”
嬴衝看了一眼,實在懶得答話,轉而朝嬴月兒道:“這個人,不如交給本——”
可話音未儘,嬴衝就見一道淒厲的刀光閃爍。血液飆灑,那銀甲男子的人頭,直接拋飛而起。
此人依舊還存活,瞳孔凝成了針狀,口中竟還能發聲,帶著無比的驚懼:“竟是偽開國!”
話音剛落,又是一片刀光疾閃,將這人的頭顱,剁成了無數碎片。
而嬴月兒這時才轉過頭,疑惑的看嬴衝:“誒?主人剛纔說什麼?”
嬌軟的聲音,分明是出自嬴小小。他們一人一妖間,畢竟是心靈相通,須臾之後,嬴小小就已感知到嬴衝的念頭。嬴小小不由大為愧疚,手足失措:“小小不是故意的,主人對不住——”
不過她才說了一句,這身體的控製權,就又被嬴月兒奪了回來:“你怕什麼?反正這個人,也是個廢物點心。他隻會想著逃跑,冇可能老老實實的與父王戰的。”
嬴衝一陣無語,他原本是想要親自出手,與這人戰上一場的,鍛鍊一番實戰之能。不過嬴月兒的說法,倒也有些道理。
隨即嬴衝就又目光四望,搜尋著這妖王府。然後腦海內的第一感覺,就是那‘崆峒印’,也有不好的地方,破壞力實在太大了。這水府中的一切,都已俱為齏粉。
可隨即嬴衝,卻又發出了一聲驚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