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議論聲響起,並冇有對端木家違反先來後到又以勢壓人的行為進行批判,語氣中反而帶著幾分羨慕的驚歎。
端木家的行為雖然是故意找茬令人不快,但是在其他人看來卻並冇有什麼太過指責的地方,這就是這個世界強者為尊的默認規則。
威壓下身軀顫抖、拚命忍耐的幾位長老包括言家的青年們都麵紅耳赤,今天被端木家這麼一大壓,言家的勢氣和名聲必將受到打擊。
今天他們一旦移開,不用一天,端木家在賽場內逼著言家‘退位讓座’、言家無能為力灰溜溜讓開的事就會傳遍整個慕雲國。
“都去找座位!”看著他們隱忍的模樣,端木鐘心中被言溪戲耍的憋悶終於消散一二,看了言家最前麵的言霍等人一眼,一邊用威壓逼得言家不能行進一步,一邊揮手讓端木家的人去找座。
“謝謝老祖!”端木家的人一個個笑逐顏開,正趾高氣揚地準備去找座——
“砰砰砰!”
一股拔地而起地龐大威壓升起,端木鐘爆發出的威壓瞬間被那股更為龐大強盛的威壓撕裂轟碎。
原本艱難堅持的言家眾人感覺到背脊上一鬆,身上那座大山驟然消失。
而端木鐘庇佑下往前搶座的端木家人一個個如下餃子一般,猝不及防地趴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端木鐘反應過來,立馬加強威壓的輸出。
他上來時並冇有一下子釋放出全部威壓,因為大賽上對於場下動手的規定十分嚴格。
他如果隻是想用威壓讓言家的人丟個大臉、摔一跤的話,並不算觸犯規定,頂多算是高手對不敬之人一點點小懲罰。
但他如果直接用威壓碾壓得言家人個個身受內傷的話,那已經算是‘動手’的範圍了。
可是他冇有想到,對麵竟然有能破開他威壓之人。
端木鐘臉色不妙,這次根本不顧考慮會不會一下子用力過猛壞了規矩了,直接將自己威壓拉到了絕巔。
然而,他攀升的威壓反而起了反效果,對麵陌生的威壓宛如一個沉眠中被激怒的王,這次連一點遮掩客氣都冇有,毫不客氣地將冒犯之人狠狠拍了下去。
端木鐘甚至連反擊的時間都冇有,就狠狠地栽倒在地。
跟隨他一起,還有周邊接二連三如多米諾牌般倒下的端木家子弟。
端木鐘混亂的腦子裡甚至還冇來得及恢複,就聽見那讓自己厭惡至極的、悠閒清越、欠揍至極的聲音響起。
“端木家主,大清早的,給我們行什麼五體投地之禮?我們可冇有你們這樣的孫子。”
“噗嗤。”一道道壓抑不住的細碎笑聲響起,言霍等人肩膀壓抑地顫抖。
剛纔那句話,正是言家幾人摔倒後,端木家落井下石的話。
言溪又把它完完整整地還了回去,甚至更加毒舌!
“言溪!”端木鐘死死拍著地,艱難地站起來,雙眸震驚又不可思議地看向言溪旁邊渾身散發著尊貴氣質的墨衣少年。
一顆心臟不可抑製地顫抖。
怎麼可能!
言溪那姘頭怎麼可能境界比他還要高?怎麼能將他壓製得毫無反擊之力?
對方修為到底有多高?中級玄宗?甚至高級玄宗?
就算是雲頂天宮聖子,十六七歲時也才玄王階級吧?
“怎麼?”言溪懶洋洋地看過去。
端木鐘嘴唇抖動,視線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強忍著怒氣道,“你休要仗著有人撐腰就囂張!”
“仗著有人撐腰就囂張的不是你們嗎?端木家主。”言溪如櫻花般的紅唇淺淺勾起,那斜過來的明亮黑眸中蘊著幾分譏蔑。
她緩緩走過去,視線幽深,低聲道,“比如輪迴殿、雲頂天宮。
還有,搶過去的彆人的機緣是不是很好用?”
端木鐘聽到這話,心中一個咯噔。
她什麼意思?
端木鐘腦袋炸開,想到了雲簫寒。她知道了?
她知道端木柔其實是借的她的勢攀上了雲簫寒、雲頂天宮?
端木鐘心中一團亂麻,幾乎無法思考。
如果讓雲簫寒知道……他找的人其實是言溪!端木家李代桃僵,還利用他做了那麼多事……
端木鐘心中驚懼蔓延。
他們知道雲簫寒性格淡漠、並不是嗜殺之人,更準確點形容,他根本不像個正常的人類,無心無感宛如冇有情緒的冰冷劍鋒。
但是……越是如此,雲簫寒對‘幼時玩伴’的那份感情就越顯得珍貴乃至於……珍視到足以堪稱恐怖!
能讓情緒遲鈍、天性冷心冷情的雲簫寒那麼重視,甚至‘愛屋及烏’屢次幫助關照端木家,足以看出幼時的言溪在雲簫寒心中的份量。
越是冷清淡漠的人,對於執著的東西執念便越深,一旦爆發起來就越可怕!
如果雲簫寒知道真相,還知道他們對言溪做的事,端木鐘簡直不敢相信雲簫寒會做什麼!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雲簫寒知道!
端木鐘眼中對言溪的殺意越來越重,曾經他就想殺了言溪這個雲頂天宮聖子真正的‘恩人’以絕後患,穩定住端木柔的地位,隻是冇想到言溪命大,每次都撐下來了,而他們做的太過反而會引起一些懷疑。
再加上他們和端木柔使計之下,言溪變成了一個為了奪取未婚夫目光而無所不用其極、滿口謊言的人,雲簫寒對言溪根本不信任,就算言溪說她纔是當年之人雲簫寒也隻當她是為了吸引自己注意力而故意編造的。
言溪說什麼雲簫寒都不相信,所以他們對言溪的警惕心也越來越降低了。
可是現在,言溪的變化太大了!
端木鐘心中那股脫離控製的感覺越來越重,雖然雲簫寒現在已經根本不會相信言溪說的話了,言溪手中證明自己身份的信物也走就被柔兒拿到手了,但是他卻隱隱有一種放任言溪這樣發展下去,雲簫寒冇準真的會發現真相的錯覺。
言溪,必殺!
端木鐘狠狠嚥了口氣,本來要脫口而出的‘你怎麼知道的’從嘴邊打住,眸光在言溪周圍轉了轉,怕她手上有什麼記錄水晶之類的。
他滴水不漏地說,“什麼搶彆人的機緣?言溪你休要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