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櫻點頭叫車伕下來,自己又上車,蹲在車門口檢查了一下傷口。腿上的傷口已經凝住了,凍成這樣反倒還有了這點好處,血液被凍住冇有失血過多。
她叫丫鬟找了些布條出來,將傷腿的上方使勁的紮住了。然後將車裡所有的被褥子,還有暖爐放在這人的周圍暖著。
這才吩咐車伕:“趕緊往通州走。”又叫大家趕緊上車。
車裡躺著這麼一位,就占了大半個地方,大家隻能在車門口擠一擠,車伕揮動鞭子,加快速度往通州趕。
白皚皚的雪地上,隻留下了兩道車轍印,還有那人的幾件破棉絮,黑棉襖在白雪地上格外的顯眼。
她們的馬車走了大約小半個時辰,從京城方向奔來了幾匹馬,馬蹄踏雪,雪花飛濺。
幾匹馬到了蘇芷櫻剛剛停車的地方,最前麵的那人突然伸手拽住了韁繩,馬匹便長嘶鳴一聲前蹄立起,打著響鼻停住了。
後麵幾匹馬同樣也是一陣兵荒馬亂的嘶鳴,各自停下。
最前麵馬上的人,是個年輕男子。不到二十歲的樣子,披著件玄色毛皮飛滾大氅,狹長冰冷的黑眸,渾身清冽的氣質,好似比這周遭的雪更冷幾分。
坐在馬上的身軀挺拔欣長,即便是什麼動作都冇有,隻是冷冷的縱馬圍著那雪地上顯眼的黑棉絮轉圈,周身卻有種叫人壓抑不敢直視的高貴氣質。
馬兒踢踏著腳步轉了兩圈,早有身後人跳下馬過來抓起棉襖檢視,然後抬頭看著那年輕的男子:“王爺,應該是……”
那年輕王爺便輕輕一提韁繩,馬兒轉頭便又在另一個方向轉,這一次年輕的王爺是在檢視地上的車轍印,順著車轍印,他抬頭看向了遠處。遠處一座城池隱隱出現,那是通州。
王爺一縱馬,馬兒便飛奔了起來,後麵的幾匹馬上人叫著:“駕,駕!”跟了上去!
……
蘇芷櫻這會兒已經在通州自己的藥鋪裡了,這藥鋪子是她買的,當然,除了自己的下人,津南侯府的人是不知道的,這是她給自己留的後路。
藥鋪的夥計將那受傷的人抬進了後院,放在床上。叫人將屋子弄得暖和一點,蘇芷櫻這才仔細檢視傷口。
傷口像是被什麼動物撕咬的,不規則,深淺也不一,蘇芷櫻沉聲吩咐夥計:“準備藥材,所有外傷用到的藥材全都拿過來。”
又吩咐丫鬟:“端些熱水過來,乾淨的棉布,針線等等。”
夏荷和冬雪是跟著她給人醫過病的,馬上就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了。
蘇芷櫻將傷口周圍已經破爛的褲子剪去,露出傷處,檢視了一下,用銀針將周圍幾個穴位封住,這叫針麻,可以起到麻醉區域性的作用。
然後用刀片將傷口中的爛肉、碎骨頭等處理了一下,因為身體已經回暖,血液也開始流動,傷口不斷的滲出血來,慢慢的變多。
蘇芷櫻用棉布將血沾一沾,然後繼續,就這樣一會兒一塊棉布就染紅了。
夏荷馬上去找更多的棉布來。剛出了後院門,就看見幾個穿著黑色大氅的男子往後院走,鋪子的夥計還在攔著:“哎哎哎!說了你們不能進去,你們這幾個人……怎麼不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