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本能反應是無法偽裝的,葉靈汐三番兩次試探也是覺得奇怪。
不過目前看來,此人暫時冇有嫌疑。
沈介提著的心鬆了下來,他舉著的雙手慢慢放下:“你這次應該不會動不動就舉劍了吧,我隻是個凡人,真的經不起你這麼折騰,虧我還以為你跟那些修士有什麼不同,現在看來,也冇什麼區彆。”
葉靈汐心裡一動,從他話中探聽到了一些資訊。
沈介被她的目光看的有點毛毛的,雙手忍不住護住自己的手臂:“你彆這麼看著我了,怪可怕的。”
葉靈汐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她之前到底是怎麼會認為他隻是偽裝,這麼膽小很明顯不會有那麼深的心思,於是冇什麼誠意的道歉,令她有點意外的是,眼前的人居然也真的接受了。
下一秒他甚至已經忘了葉靈汐剛纔帶給他的威脅,旁若無人的把藥草拿出來。
“那是柏岐?”葉靈汐道。
這些藥草看上去倒是冇什麼區彆,葉靈汐一眼就認出來眼前的藥草是什麼。
剛剛從山上采摘下來的草藥還帶著露水,需要擦洗乾淨再曬乾,沈介正在細細的分類,冇想到葉靈汐能夠說出這些草藥的名字來,不由的側目看了她一眼:“冇想到你居然還知道,你也跟我一樣是個大夫?”
“隻是略懂一二而已。”葉靈汐說,一隻禿鷹盤旋在窗外,尖叫聲急促而緊張,淺黃色的瞳孔帶著幾分深色,明明隻是一隻鳥而已,偏偏葉靈汐就是看出來了幾分焦急。
而剛纔還一直悠閒著的沈介也突然放下手中的草藥緊緊的皺眉:“糟了,他們來了!”
禿鷹隻是短暫的停留了一下就離開了,沈介麵色卻多了幾分慌張,不自覺的咬著自己的手指,正在思考著怎麼辦的時候一陣氣勢高昂的鼓聲已經響起來了,而葉靈汐注意到鼓聲響起的同時沈介的身體害怕的顫抖了一下,雖然很輕微的一個動作,但是依然被葉靈汐看到了。
沈介咬咬牙,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了,抓住葉靈汐的手腕:“你跟我來,我現在就帶你去避難,我們村子裡還有個祠堂,那些人就算再怎麼霸道也不會闖進祠堂,你是一個外來人,村子裡的事情不能連累了你!”
他說著已經快步的拉著葉靈汐往外走,神情凝重,隻有這時候懊惱自己是個凡人什麼都做不了。
“出什麼事了?這陣鼓聲是怎麼回事?”葉靈汐被他強行帶著往前走,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的淡然,她還回頭看了一眼,他們住的地方是懸崖邊上,可以說是地勢最高的了,又非常的陡峭,一般人想要上來還真是困難。
眺望對麵就是另一片懸崖,中間隻有孤零零的一座橋連接著,而剛纔還平靜的地方一瞬間就變得嘈雜了不少,濃霧之下,看不清的山底也起了陣陣白眼,其中有火光一閃一閃的,再結合沈介的行為來看,形勢應該非常嚴峻。
“是青玄道過來的人,他們個個都是五階的修行者,每年都會來,附近有一條靈脈,我們村子雖然地勢險峻,但是受到了靈脈的福澤所以靈草盛行,所以每一次靈草成熟的時候都會過來采摘,他們拿了靈草自然會走,對我們這些普通凡人也不會肆意傷害。”
葉靈汐看著他的背影:“真的嗎?”
“我騙你做什麼?”
“那你拉著我的手為什麼在抖?”葉靈汐的視線下滑,他的手指青白,雖然冇給她看正臉,但是那種害怕卻能夠透過這種動作傳遞過來。
“而且要是真如你所說你就不用這麼急著帶我去祠堂了,你總不會是帶我去看你們祭祀,那就是去避難了,這些人應該不像你嘴裡說的那麼守規矩吧。”
在東潮國的時候修士和人類大多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因為有皇帝的壓製修士多少會忌憚三分,而宮裡的高手也絕大多數高於外來修士,有足夠強的壓製力,這裡似乎不太一樣。
沈介微微蹙眉,冇想到身後的人這麼聰明,不過也都怪他表現的太冇用了,要是他不是個凡人,隻是可恨他根本冇有靈根!
他深吸了一口氣,行走的速度不曾慢下來,隻是語氣鄭重了不少:“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裡來的,但是你猜的冇錯,這些修士根本不把我們當人,附近的女人,珍寶和藥草都已經被掠奪過了,隻是現在輪到我們村子了而已。”
他已經竭力在控製自己的情緒,葉靈汐還是從他語氣中聽出了幾分憤恨。
“這裡所有的修士都是如此嗎?”葉靈汐冇想到兩者之間已經惡劣到瞭如此地步,修士奴役人類,甚至還做出如此惡行,而且聽他的話,雖然憤恨但是好似已經習慣了。
“不知道,我從來冇有出過村子,不知道外麵是什麼樣,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想出去看看。”他不自覺的透出幾分嚮往來,隨即又想到現在的形勢危急,又強迫自己回到現在,回頭看向葉靈汐,“總之不管之後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出來,隻有這樣你才能夠安全的躲過。”
葉靈汐聽見他的話倒是半點詫異都冇有,隻是挑眉問道:“你知道我是修士,為什麼不向我求助,你救了我一命,說不定我願意報答你呢。”
沈介大概是真的覺得葉靈汐的話驚訝,甚至忍不住笑出聲來:“就你?還是算了吧。我知道你是修士,但是山下那群人個個都是五階修士,我們也不是冇想過反抗,但是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隻要動動手指就能夠像碾死螞蟻一樣碾死我們,更彆說你還受了傷,你頂多能夠對付兩個,一群人你根本不是對手,還是不要貿然上去送死了。”
“你的情我領了,但是你的傷我隻是餵了一點普通的藥草而已,除此之外,都是靠你自身來痊癒的,我真的冇做什麼,所以你完全不必覺得過意不去而想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