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也是一派溫和淺笑，目光打量著諸位公子千金，可是目光在轉到永安身旁的襲歌之時，猛然一頓，眼底似有什麼迅速劃過。
“想來這位便是沐大小姐吧？”大長公主帶著柔和笑意問道。
襲歌緩緩起身，俯身一禮，“臣女沐襲歌見過大長公主，公主萬福金安。”
“免禮。”
“謝公主。”待襲歌落座後，那股打量視線仍然未曾移開。
“果真是天姿國色，非凡人可比。”大長公主讚歎地說了一聲。
“公主謬讚，襲歌愧不敢當。”
兩人一來一往幾句，卻讓一眾世家女子嫉妒不已，也讓眾多世家公子神傷良久，本以為遇到個神仙般的美人兒冇想到早已名花有主，還是朵皇室嬌花，隻得一個個的打消了心頭的異念。
寧欣眼中閃過不忿，緩緩起身，“公主殿下，寧欣獻舞一曲，以助雅興。”
大長公主眸子一轉，笑道：“也是，這宴席間也該找點樂趣，這樣吧，今日世家千金眾多，不若各自獻藝，助助興。”
“殿下說的正是。”
永安搖著頭笑了笑，繼而又轉頭看向了襲歌，“每年都是這些，甚是冇意思。”
襲歌打趣道：“這諸位小姐若都藏著掖著，哪兒能看得出誰蘭心蕙質呢。大長公主是有意讓這些千金露臉，也在這些世家子麵前展示一番，冇準兒就成全了幾對佳偶。”
“你說的也是。”永安點了點頭。
第一個上場的自然是寧欣。
今日這宴會對於襲歌而言不過走個過場，不落了大長公主顏麵即可，永安也興致缺缺，顯然這些世家兒郎裡冇有入得她的眼的。
寧欣去換了一身白色舞裙，身姿旋轉間隨風飄散，蓮步輕移，身姿婀娜，倒也不俗，席間眾多公子哥兒的眼神兒都快看直了。
可惜襲歌的注意力都在酒上，對於歌舞終究少了幾分興致，席間一直有許多若有若無的打量視線掃過，襲歌一一忽視。
反而是永安抿嘴笑意不掩，“你說說，若是你未曾被父皇賜婚，今日這汀蘭水榭的宴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模樣呢，可惜了，錯過一場好戲呀。”
襲歌啞然，不免輕笑。
“寧欣獻醜了。”
“好，舞姿翩翩，甚是婀娜，賞。”大長公主毫不吝嗇的稱讚道。
“多謝公主。”
寧欣退下之時，挑眉看了襲歌一眼，帶著倨傲與不屑。
永安自然也看見了。
大長公主笑意盈盈，“不知下麵是哪位千金展現才藝啊？”
“公主，沐大小姐美貌無雙，想來才藝也必定不俗，不如請沐小姐展示一二？”
襲歌的眸子看向說話之人，與寧欣同座，太傅府顧籬，看來是有人授意。
她憊懶慣了，事不關己，自然想高高掛起，不願惹事上身，可事兒追上門了，她也不是怕事兒之人。
襲歌輕笑，“顧小姐說笑了，襲歌多年來不在京中，這些女兒家的才藝早已生疏，貿然獻藝隻怕汙了貴客的眼。”
聽到襲歌這般說，寧欣的嘴角閃過一絲得逞的笑。
“沐大小姐如此推諉，反而會讓人誤會，若是彆人以為大小姐空有外貌毫無才情，這樣就不太好了。”寧欣涼薄開口。
“哦？如此倒多謝寧小姐好言提醒了。”襲歌嘴角的笑意已經斂了幾分，帶了幾許清冷。
寧欣眼底泛過輕蔑，一個無才無德的女子，憑什麼配得上她那蘭芝玉樹的表哥。
“謝就不必了，沐大小姐還是展示一二，讓我等開開眼吧。”寧欣冷眼笑著，她在等著看襲歌出醜。
沐月妍看沐襲歌被人緊緊相逼，眼底閃過快意，卻在此時開口：“公主殿下，襲歌妹妹近來身體不適，恐不便獻藝。”
沐月妍此話一出，周遭世家女子臉上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想來這沐襲歌果真是個空有美貌的草包。
“這位是？”大長公主的眼底泛起疑惑，從未聽過沐家還有個庶長女。
“回公主的話，臣女沐月妍，是沐將軍的義女。”沐月妍恭敬溫順地回答著。
“原來如此。”大長公主輕歎了一聲。
“襲歌妹妹身體不適，不如月妍代她獻藝吧。”
“嗯，是個好孩子，如此也好。”大長公主笑著說道。
可是襲歌的心底卻是一片寒涼，原來重活一世她阻止了沐月妍的嫡女身份，仍然阻止不了她的郡主尊榮嗎？不，她偏不信這個邪。
“月妍姐姐這是說哪兒的話，我怎麼不知我近日身體不適了？”襲歌聞言反問，嘴角噙著笑意，像是看一個跳梁小醜一樣的看著她。
襲歌的話剛一出口，眾人又有了新的考量，難道是這義女生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妄圖搶了嫡女的風頭？
在座的都是世家嫡女，平日裡最瞧不上的便是那些庶姊妹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妄圖作些幺蛾子出來，頓時對沐月妍就少了幾分好感。
沐婉寧適時開口，“月妍姐姐在說什麼呢？長姐身體近來康健，你怎麼能平白鬍諏呢？而且你身上的傷還未大好，怎能強出頭，若不是你強央著長姐，她又怎敢帶你來，若是你再出了岔子，隻怕長姐又要受那池魚之殃了。”
一番話落，眾人也算聽得明白，原來是這將門義女死乞白咧地跟來的還妄圖搶了嫡女風頭，真是心思深沉。
沐月妍臉色一白，“我這不是為了襲歌嘛……”
話說一半，巧留三分，還真的做足了戲，讓彆人以為她是在為她遮掩了。
真假莫辨，眾人也都看著好戲。
到底是沐家嫡女是個草包，還是義女想出風頭，眾人翹首以待。
寧欣冷哼了一聲，“沐大小姐這是怕丟了顏麵，才找人遮掩嗎？”
襲歌琉璃般的眸子微微一睨，帶著幾分鳳臨天下的霸氣決然，這般威嚴側漏，倒讓眾人閃了眼，他們也都是見慣了世間尊貴之人，可是這一身攝人氣度出現在一個閨閣女子身上，實在是讓人心驚。
隻一個眼神兒，便讓人心生畏懼，這種氣魄，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