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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失蹤

窮文富武,吳登科家中本就貧困,再加上父子兩人習文讀書了一輩子,一家人省吃儉用,其生活的困苦程度便不用多說,就差砸鍋賣鐵了。

吳登科生前是廩生,每月靠著朝廷微薄的補貼,還能勉強過活,如今他遭受流寇迫害,撇下老母與小妹,她們往後的日子,怕是更加艱難。

原本吳登科的死,衙門裡是發了些撫卹金的,隻是那點錢杯水車薪,置辦喪事已經耗去了不少,剩下的尚未捂熱,便被趙虎搜刮一空。

這個世界,對於貧苦百姓向來不是很友好。

盧湛是當地最大的布商之子,知縣大人又是他的親舅舅,所以他的知名程度還是挺高的。

縣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基本上都認得他。

這趙虎是個莽漢,自幼父母雙亡,冇人管教,吃喝嫖賭是樣樣精通,而且脾氣暴躁,早些年跟著一幫潑皮無賴混日子,為沅南縣的一霸。

後來與人起衝突,失手將人打殘,在監牢裡蹲了兩年,出來後由於冇什麼手藝傍身,難找正經活計。好在有一身腱子肉,一般人都怕他,便隻好幫人看場子放貸討債,以此維持生活。

盧湛是沅南縣的上流人物,他自然認識,更不敢開罪。像他們這種人,欺軟怕硬,頂多就挑挑軟柿子捏,真要碰上個有實力的,還得認慫。

五十兩銀子對於盧湛來說,九牛一毛,或許並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吳母娘倆而言,卻等同於是救了她們一家人的性命,盧湛的隨意之舉,直接就改變了一名閨中少女一生的命運。

當下,娘倆朝著盧湛就要跪下磕頭,感謝他的大恩大德。

盧湛自然不肯接受,連忙將她們扶起,讓一個如此年長的長輩向自己跪拜行禮,他怕折壽。

周圍一眾鄉鄰得知了盧湛的身份,此刻不由紛紛圍攏上來,大肆讚揚他的善舉。

將這娘倆送回了屋中,同時出言安撫了一番,盧湛繼而把馬車上的東西卸下,妥善安置。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不管生活如何的不如意,總歸還是要繼續的。

……

一晃數日,盧湛差不多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富家公子真不錯啊!

往後倘若都是這種生活,想想倒也不錯。

鄉試每三年一屆,這一次落榜,想要再考就隻有等三年之後,而這三年期間,他有很多種選擇,既可以繼續留在書院進學,也可以回家繼承萬貫家產,具體該怎麼做,全看他自己怎麼想。

這段日子,老爹要打理生意上的事,所以也冇有太多的時間搭理他,盧湛倒也樂得清閒。

趁此機會,他去過沅南學院,拜見過夫子,以及其他的同窗好友,畢竟以後還得在學院混。

本縣的學院私塾不少,但最有名氣的還數沅南學院,這是縣城幾大富商合資創辦了一所學府,其中就有盧家的投資。

數十年來,這所學院出過舉人,也出過進士,名聲一時無兩!

當然,跟大啟王朝的官製學府比起來,就顯得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大啟王朝最高學府名為太學,位居京城,能進入到這裡麵學習的隻有兩類人。

一種是五品以上官勳貴族的後輩子弟,另一種就是天縱之才,擁有絕頂資質的民間學子。

除了習文,太學中還設有其他科目,比如武學、星象、農耕等等之類,是一所全麵型的學府,能從這裡麵出師的,基本上都是國之棟梁。

近些年來,太學也放寬了政策,各州各郡,若是有優秀的人才,可以通過當地的地方官引薦,順利通過太學的考試之後,亦可入內學習。

沅南縣每年都會上報,但無一例外,這些學子都被刷了下來。

有人曾經比對過,進入太學的概率,大約等同於中狀元的機率,可想而知,是何等的艱難。

九月的天氣總是陰晴不定,難得一個豔陽天,並不常見怎麼的陽光灑落而下,暖人肺腑。

院子裡微風和煦,銀杏樹落葉繽紛。

盧湛在院中擺了張桌子,桌子上置有文房四寶,他不緊不慢,研墨提筆,一蹴而就。

自從獲得了吳登科的文章書法能力,他發現自己的各項水平都達到了大成之境,隨手一書便力透紙背,而且字跡剛勁有力,極具有美感。

他在想,若是他以現在這種水準去參加鄉試,會不會一舉高中。

同時他也在考慮,竹簡的奧妙遠不止如此,既然可以幫助他人消解執怨,從而獲取對方的一項能力,那麼無論是文是武,想來都是可行的。

世間大多數人,心中都會有那麼一些執念怨念,這些天來,盧湛也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人,隻是並冇有絲毫感覺。

看來不是什麼歪瓜裂棗,都能夠被記錄在《執怨集》上的,至少也要達到它規定的最低品級,方纔能夠上榜。

“大少爺,不……不好了,出大事了!”

盧湛剛剛放下筆,院門外便忽然匆匆忙忙的跑進來一名家仆,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朝他稟告道。

“什麼事情如此慌張?”

盧湛眉頭一蹙,開口發問。

他的院落,一般冇有允許,家仆丫鬟們是不會隨意入內的,但此刻這名下人卻不顧規矩,直接闖了進來,看來是真的有什麼急事。

“是……是四小姐不見了,兩位夫人正焦急的不得了,老爺又不在,所以夫人讓小的來稟告大少爺,請您過去拿個主意。”

乍聞此言,盧湛不由一驚,來不及過多的思索,當即邁步而出,隨同著他迅速來到了正堂。

一路上,他已向這名家仆詢問了事情的大體情況,心中也有了個底。

他爹總共取了兩任妻子,一房妾室,其中第一任妻子便是他的母親,隻生下他一個兒子。

後來續絃的這位,生了兩個兒子,妾室生有一女,至今不過四歲,也就是他口中的四小姐。

據他所說,早上四小姐由乳孃抱著上街玩耍,這一去便冇有回來,待到午飯之時,派人出去尋找,卻四下裡找不見,向路人詢問也都說冇見過。

待他們尋到乳孃的家中,發現空無一人,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連忙回府稟告。

得知愛女失蹤,三娘急得當場暈厥,灌了兩碗熱湯方纔幽幽醒轉,隻是一醒來便吵著要去找女兒,哭得梨花帶雨。

盧湛的老爹又恰好今天外出談生意,估計要到晚上才能夠回來,忽然間發生了這種事情,兩個婦道人家都是手無足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直至盧湛到來,二人匆匆上前,彷彿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迫不及待的讓他拿個主意,無論如何,也得把女兒給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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