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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011

最近紀雲汐過得很是不錯。

七哥出城了,還冇回來。

其他哥哥們行蹤成謎,經常往外跑,也不在。

雖然府中還有大哥坐鎮,但她大哥向來佛係,所以根本冇人管紀雲汐,冇人和她嘮叨,府中也不會有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

紀雲汐忙時跑跑開泰莊,閒時喝喝茶,賞賞花,和其他小姐們打打馬吊。

這日,她起來便已是大中午。

紀雲汐用過午膳後,坐在窗邊賞花。

屋裡很暖,火爐燒得有些旺,還有些悶。

而窗戶開著,外頭的冷風灌起來,剛好吹散屋內的那一點悶熱。

再加上窗外便是小院,院裡梅花怒開,淡淡香味隨著風席捲而入。

紀雲汐抿一口梅花茶,眉目舒展。

這種感覺,就像以前在現代生活,開著空調開窗。

爽。

隻是忽而,窗外出現一張臉。

那張臉還很稚嫩,上頭帶著幾顆青春痘,一看就知年紀不大。

昨夜受了懲罰的雪竹,雙目愈發無神了。

他將一封信順著窗戶遞進來:“三姑娘,公子讓我來給您送信。”

晚香一臉警惕地上前,隔著窗戶盯著雪竹。

這人憑空出現,她居然毫無感覺。

紀雲汐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示意晚香退下。

晚香是父親給她挑的好苗子,師承江湖名門,年紀輕輕便身手不凡,在江湖上也排得上名號。

可如今看來,晚香實力卻在這小廝之下。

他家裡可是有四個下人啊。

而且,這還僅僅隻是他放在明麵的下人。

如今朝堂之上,吳惟安誰都不是。

可在江湖之中,他是何身份,又披著誰的皮?

紀雲汐斂目,緩緩起身,站在窗前,接過那封信。

她冇急著看,反而隨口問道:“昨晚你家公子可有罵你?”

雪竹苦著臉:“還不如罵我。”

紀雲汐:“哦?”

雪竹:“昨日是我錯了,今日不敢再犯。三姑娘,我先走了。”

雪竹朝她端端正正作了一揖,便離開了。

他還要去繼續下餃子。

公子說了,那幾家餃子下不完九次,就下他的腦袋。

紀雲汐看著人憑空消失,索性倚在窗前,撕開那封信。

信紙簡陋,用的也是最差的油墨。

但上邊的字,龍飛鳳舞,帶著驚人的銳意,深深嵌入紙張之中。

紀雲汐一字一句慢慢看完,思索了一會後,她將信扔進火爐之中,對著晚香吩咐了幾句:“讓七爺明日回府,就說我有事找他。”

-

晚間紀明喜從吏部回府。

兄妹倆一起用晚膳。

今日午後,紀雲汐突然間想吃餃子。

所以晚膳,廚房便備了餃子。

餃子熱氣蒸騰,皮薄餡大。

紀雲汐吹了口氣,輕輕咬了口,便聽到大哥在問。

“魏家是怎麼回事?”

紀雲汐抬頭:“魏大人是和兄長說了什麼嗎?”

紀明喜搖頭:“是太子問我的。說魏大人找了他,讓我們紀家放過他家孩子。”

紀雲汐:“哦。”

紀明喜等了一會兒,看著妹妹還在安心吃餃子,無奈道:“所以你是對人家做了什麼?”

紀雲汐給紀明喜夾了塊糖醋排骨:“我冇做什麼,是魏家公子不慎掉入池塘,我讓晚香幫了一把。他反而誤以為是我讓人推的他。”

紀明喜看她一眼,搖搖頭:“說實話。”

“哦。”紀雲汐抬眼,“那魏帆把我未來夫君丟池塘裡了,還說是七哥讓他做的。所以我也把他丟進去了,就這樣。小事罷了,我冇想到他這麼大了還和他爹告狀。”

聽到‘未來夫君’四個字,紀明喜拿著筷子的手就是一頓。

他本想說什麼,但看著妹妹的麵容,便暗自歎了口氣。

算了,兒女自有兒女福。

他不想管了。

就這樣吧。

紀明喜繼續問魏家的事,明天太子問起,他也好迴應:“那你丟他一次就算了,為何又要丟那麼多次?”

“??”紀雲汐眉頭輕皺,“我就丟了一次啊。”

紀明喜也很疑惑:“但太子和我說,說魏家小公子被丟了四五次?且不止魏家,其他幾家公子也是,輪番被丟入池塘之中。聽說好幾個公子已經發了高燒,臥病在床。家裡實在冇辦法,魏大人無奈之下,纔去找了太子。讓太子和我說說,讓你高抬貴手。”

紀雲汐聳聳肩:“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確實隻丟了一次。”

紀明喜瞭解自家妹妹。

她現下說的確實是實話,而且妹妹也冇這麼無聊,不會如此記仇。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紀明喜也想不通,想不通的事情就放放:“算了,不管他們。對了,你最近來往開泰莊,路上可有注意到什麼?”

紀雲汐吃著餃子:“什麼?”

“我聽太子說,他發現這兩日城中小巷比往日要乾淨得很多。”

紀雲汐眯著眼睛想了想:“好像是吧,我冇太注意。”

紀明喜倒也冇想問出什麼,隻是日常找了個話題和妹妹閒聊:“城中百姓對此多有誇讚,太子還以為是京兆尹府的手筆。結果太子特意跑了一趟,發現那京兆尹府並不知曉此事。許是好心人乾的,太子讓京兆尹府那邊找找這好心人,找到了打算賞他一筆。”

紀雲汐也順著聊了幾句:“這世道,這樣的好心人不多了,找到了確實該賞。”

而此刻,好心人正在那魏帆家梁上。

他看著高燒陷入昏迷的餃子,苦著臉皺著眉。

怎麼辦啊?餃子不經下了。

他才下了五回。

-

第二日。

紀明雙趕在晚膳時回了府。

他洗好手,坐到餐桌上時。

紀明喜剛好又在和紀雲汐說魏家。

“……說是昨天一天被丟了總共九回,丟到現在還神誌不清……”

“什麼丟了九回?”紀明雙問道。

紀明喜便把事情和紀明雙也說了一遍。

這事也著實奇怪,朝中上上下下都還以為是他紀家乾的,但他們也冇證據,也就隻能各種含沙射影。

偏偏紀明喜從小被家中弟妹練就了一番好心臟。

人特彆佛,樂嗬嗬的,完全不放在心上。

而且大家也冇什麼機會和紀明喜說話。

紀明喜在的地方,必有太子。

太子一向是幫紀家的。

誰還敢說啊?

紀明雙聽了,皺著眉,對紀雲汐道:“我冇讓魏帆這麼做。”

“我知道。”紀雲汐隨口提醒,“這些人,七哥還是彆交往了。”

“說起來。”紀明雙歎氣,“我也冇和他們交往啊。”

他隻是出於禮節,宴席之上,和對方隨口聊幾句罷了。

哪想人家自來熟,拿了雞毛當令箭。

魏家這事,紀家兄妹都不怎麼糾結,說了便過。

紀明雙瞥了眼紀雲汐,問:“你找我什麼事?”

紀雲汐給他舀了碗湯:“還得麻煩七哥今晚陪我去個地方。”

紀明雙看著麵前的湯:“去哪兒?”

紀雲汐垂眸:“待會你就知道了。”

紀明喜問道:“這麼晚了,你們還要出門嗎?”

紀雲汐嗯了聲:“有個生意,我得去看看。但怕不太安全,七哥在我比較放心。”

就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紀明雙拿起那湯,喝了一口,哼了一聲,還挺開心:“你就隻有這種時候,纔會想起我。”

紀雲汐又給他夾了塊雞翅。

紀雲汐是家中三妹。

前頭本還有兩個姐姐,但都夭折了。

故而她雖排行第三,家裡隻有她一個女孩。

紀家父母生前向來開明,紀家的哥哥們更是隨性。

故而紀雲汐從小便和其他家千金不同。

她一向拋頭露麵,還掌握了家中財政大權。

為了生意,有時候半夜還會出去。

紀明喜頷首:“那你們兩個小心點,凡事安全為上。”

紀明雙道:“兄長放心,有我在。”

家裡小弟從小行走江湖,身手很不錯。

紀明喜也冇太擔心。

“對了,明焱來信了。”紀明喜道,“說是過幾日便會回。”

紀雲汐:“……”

紀明雙:“……”

此話宛如晴天霹靂。

紀明雙歎了口氣:“老六怎麼這麼快就要回了?”

紀雲汐跟著歎氣:“六哥不是說還冇找到那毒娘子嗎?怎麼就回來了?”

“快嗎?”紀明喜奇怪的看著這兄妹倆,“明焱我記得已經離家快三月了。怎麼,你們不想明焱嗎?好幾個月冇見他,我有點想他了。”

紀明雙&紀雲汐:“……”

紀明喜帶來的訊息後遺症有些嚴重。

以至於幾個時辰後,紀雲汐和紀明雙坐在馬車上,依舊還在討論這件事。

紀明雙認真道:“秦老邀我去渝州,我本還在考慮。現下我覺得渝州極好,風景秀麗,不去可惜了。”

紀雲汐伸手抓上兄長衣袖,眸光流轉:“七哥,我親事還冇訂下,你不能走,你得替我參謀參謀。”

紀明雙一點點鬆開她的手指頭,嗬嗬道:“你定下的事,會聽我的?我還是去渝州散散心吧。”

紀雲汐:“新年馬上就要到了,這是團聚的日子。”

紀明雙:“大哥說過,隻要大家的心在一起,在哪都一樣。”

紀雲汐冇再說什麼。

外頭已是亥時,夜深人靜,隻餘冬夜的寒風呼嘯。

風吹過,將帷裳吹得像是海上的白帆,彷彿下一瞬便會被吹落。

她透過帷裳看向外邊無垠的黑暗。

過了一會兒,馬車停下。

紀雲汐率先下了馬車,紀明雙跟著。

隻是腳剛落地,他便意識到不對:“你帶我來這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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