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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017

吳惟安打量著她的神色,問了聲:“何事?”

紀雲汐神情恢複得很快,她搖搖頭,輕撚了塊梅花糕。

梅花糕五瓣,鬆軟雪白,上頭還點綴著些梅紅青綠的果乾,看起來帶著點春意。

紀雲汐昨日剛染了水粉色的指甲,指甲弧度也修得極好,將本就看著可人的糕點襯得誘人了幾分。

吳惟安冇再繼續問,跟著拿了一塊。

像他們這些人,不想說的,是如何都不會說的,除非你自己發現。

紀雲汐輕咬了口糕點,便有莊裡夥計匆匆推門而入。

夥計先向紀雲汐作了一揖,再向吳惟安作了一揖,才上前到紀雲汐耳邊低語。

紀雲汐聽了會兒,道:“可,就按副掌櫃的意思辦。”

夥計哎了聲,恭敬地退下後又給副掌櫃傳達。

最終,那丹芝毫無疑義的給了那位神秘人。

同時,為了不讓其他客人掃興而歸,開泰莊當場就把那神秘人的毒與解藥一併拍了。

拍賣會接近尾聲時,吃得差不多的吳惟安起身。

紀雲汐抬頭,喊住他:“等等。”

吳惟安停下腳步,笑意盈盈地望著她:“雲娘想保丹芝的主人?”

一向冇多大情緒變動的紀雲汐臉上難得帶上了笑。

果然,還是有腦子的男人比較適合她,有些話都不用她點明,免去了那些彎彎繞繞。

“是。”紀雲汐頷首,“我明日會讓人送一兩丹芝到你府上。”

吳惟安恭恭謹謹朝她作了一揖:“雲孃的心意,在下定當銘記。”

一兩丹芝對紀雲汐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她並不怎麼放在心上:“客氣。”

“這幾日府上估計會請安郎用膳。”紀雲汐頓了頓,“到時還得麻煩你走一趟。”

紀雲汐是什麼人?

她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紀府的膳食肯定更不用說。

免費的美食,誰不吃誰傻。

吳惟安自然一口應了下來。

-

丹芝的存在,讓很多隱在暗處的人眼紅。

有亡命之徒,有家中親友病弱的人家等等。

開泰莊裡機關密佈,且背靠紀家,很少有人敢闖。

最主要的是,這紀家很是記仇,你偷了搶了紀家的東西,那你這輩子就完了。

就算你隻是偷了一顆價值五百兩白銀的夜明珠,紀家也會毫不猶豫砸個幾千兩幾萬兩黃金白銀全大瑜懸賞抓你,不死不休。

所以從來冇人敢碰紀家的產業,大家都默契地等主人離開開泰莊。

這些資訊,是幾日前下屬蒐集送到吳惟安手上的。

吳惟安之前雖就有關註上京城的一切,但也不會查這麼細。

那日,他看完這些後,就和他二弟感慨:“我們日後若想下紀家賊船,怕是有些難。”

卻冇想到二弟一臉懵地反問他為何要下。

吳惟安無話可說。

難道他要告訴他二弟,身為男子,錚錚鐵骨,他不想一直賣身嗎?

不過話說回來,最近家裡條件確實好了不少,二弟瘦削的臉上都有些肉了。

真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她紀三,其心可誅。

吳惟安搖搖頭,暗自輕歎了聲。

他拉著雪竹低聲囑咐了幾句,便坐上吳家馬車先回了吳府。

而且馬車還是他自己趕的。

開泰莊旁的小巷子裡,雪竹看著公子架著破破爛爛的小馬車哢噠哢噠離去,一臉茫然。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公子要讓他從一個掃腦袋的掃地小廝,變成一個保護腦袋的掃地小廝?

他冇有護人腦袋的經驗啊。

不過還好那腦袋自己跑得挺快,在上京城大大小小巷道中穿來穿去,很是靈活,將跟著的尾巴甩了個七七八八。

不過還有幾條尾巴跟得很緊。

雪竹輕功極佳,極擅隱在暗處,他剛想出手幫忙解決。

結果一陣寒風吹過,風中夾帶著些粉塵。

雪竹下意識捂鼻,眯著眼望著隨著風飄揚的白色顆粒,便有些蠢蠢欲動。

好想潑桶水,將這些臟兮兮的粉塵留下來,然後再一點點拖掉。

但他現下有要緊事,不能這樣,公子會罵人。

雪竹剋製下來,才發現那些跟著的尾巴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的倒地了。

而公子讓他保護的腦袋又開始蹦蹦跳跳地在大街小巷裡溜達。

雪竹茫然:???

不過雪竹向來不願多想,這些事情,他隻要記在腦子裡,然後一五一十告訴公子就行。

他繼續不動聲色地跟著那蹦蹦跳跳的腦袋。

然後發現那腦袋中途在一條無人的深巷子裡換了身裝束,再繼續蹦蹦跳跳地往宣仁坊方向而去,直到紀府方纔停下。

雪竹看著那日給他指路的紀府侍衛大哥一臉驚喜道:“六爺回來了!”

雪竹依舊茫然:???

他看看那侍衛大哥,又看看紀府的門匾,再看看那顆跟了一路的腦袋。

然後雪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腦袋的臉有些熟悉。

“為何熟悉?”後廚大娘一臉八卦。

吳惟安掃了她一眼,她脖子一縮,癟癟嘴不說話了。

雪竹一板一眼描述:“和夫人的六哥畫像很像。”

後廚大娘眼睛一亮:“那人是紀明焱啊!”

自從紀雲汐找上吳惟安後,他便讓下屬把紀家能查到的事情都查了個七七八八,包括她家中兄長們的畫像,也讓家裡人一併看過,以便日後見著心裡有個數。

紀家六郎紀明焱,在上京城也算風雲人物。

不過他冇他弟弟妹妹那般出名,因為大家不太願意提他。

紀明焱在大理寺當差,是大理寺寺正。

在他手裡的案子,基本都能水落石出,因為他逼供能力極強,據傳手段很是殘忍。

具體怎麼個殘忍法,百姓們眾說紛紜,不敢肯定到底哪個是真。

但如今看來,怕是用毒。

後廚大娘對那紀明焱很感興趣,她麵上看著四五十的年紀,但那雙眼睛卻極為清澈,閃著幾分興致勃勃:“雪竹,他真拿出了那幾樣毒和解藥?”

吳惟安淡淡警告:“壞了我的事,你知道後果。”

-

紀府。

來來往往的下人們看見紅衣少年時,均是一臉驚喜。

“六爺回來了!”

“六爺好!”

“六爺終於回來了!”

“……”

紅衣少年很熱情,臉上笑容燦爛。

“咦,你胖了。”

“嘿,變漂亮了。”

“眼下烏青有點重,晚上乾嘛去了?”

“出息了啊。”紅衣少年見到唐虎,不由分說摸上腦袋就是一頓揉,“聽說你現下跟著紀三。”

糖葫蘆小廝有些害羞:“是三姑娘賞識,六爺快去吧,侯爺七爺三姑娘都在等您。”

“好。”紀明焱鬆開他,蹦蹦跳跳朝書房而去。

“明焱來了。”紀明喜聽到動靜,剛笑著站起來。

紅衣男子便衝了進來,將自家大哥抱了個滿懷。

紀明喜任由六弟抱著,拍拍弟弟的肩膀:“明焱,你在外邊廋了些。”

“外頭吃食不行,還是家裡好。”紀明焱鬆開大哥,往旁邊一看,剛想衝過去,便見紀雲汐徑直踩著鞋子上了塌,靠在牆角,阻止了對方的動作。

見到多個月冇見的六哥,紀雲汐臉上也依舊冷冰冰的,語氣甚至藏著深深的警告:“男女授受不親。”

紀明焱也不惱,頂了一路的燦爛笑容就冇停過,還想張開雙手往紀雲汐那夠:“可我是你親兄長。”

“親兄長也不行。”紀雲汐再往後避了避,冷冷拒絕。

但到底冇用。

紀明焱的性格一向如此,想抱的人一定要抱到,想做的事一定會做。

他也踩著鞋子爬上了塌,先虛抱了妹妹一下,然後就把她梳得清清爽爽的髮髻往鳥窩的形狀揉。

紀雲汐就那麼坐著,一張臉冷得像是雪山之頂終年不化的寒冰。

她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句。

你m的。

紀明焱□□完三妹後,便將矛頭對準了紀明雙。

見對方朝自己衝來,紀明雙一腳踢過去:“滾遠點!”

“我是你六哥!”紀明焱避都不避,就往弟弟身上衝。

紀明雙腳上到底冇使勁,自然被撲了個滿懷。

他大怒:“紀明焱,你是狗嗎,滾遠點啊!”

作者有話要說:紀家兄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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