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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068

此次去涼州,紀明焱一道前往。

紀明淵也藉此和他們一併離開了上京城。

隻不過,紀明淵不去涼州,他要回師門。

而且這回,他不止一左一右揹著他的蛇皮袋,後頭還背了從南蘊布莊訂製的新衣。

幾十件衣裳沉甸甸地壓在他身上,彷彿是一隻揹著殼的蝸牛。

此去涼州會經過青州。

青州身為富庶之地,是紀雲汐開布莊分店的重中之重。

豪華舒適的馬車之中,桌麪攤著青州的地圖。

紀雲汐抬頭,對旁邊躺著的人道:“我想在青州停留兩日。”

吳惟安闔著雙眸閉目養神,聞言懶懶道:“好,我也正有此意。”

紀雲汐點點頭,冇再說什麼,收回視線繼續忙活她的布莊分店。

吳惟安睜開雙眼,目光落在她身上。

距他們離京已大半月了,路途已過一半。

路兩邊再美的風景,時間長了,也都看膩了。吳惟安都覺得有些無聊,而紀雲汐總把自己的時間安排的滿滿噹噹。

行前,她就特地劃了條路線,將她要開布莊的地方都劃在了裡頭,以便她一路安排布莊分店。

這見縫插針、認真勤勉的樣子,恐怕隻有雪竹能和她一較高下了。

而雪竹,晚間在山林間練輕功,白日則在馬車裡刺繡。

因為馬車裡不適合染布,但並無大礙,在布莊的那些日子,他也已經學會了刺繡。

此時正是午後時分,紀雲汐他們馬車後頭的馬車上。

宅大人縮在角落睡得很沉。

圓管事端端正正坐著,雙手置於雙腿,可頭時不時一點一點,眼睛也半閉。

毒娘子和紀明焱各自拿了條毒蜈蚣,坐在地上鬥著。

雪竹則在認真刺繡。

刺繡間隙,他偶爾低頭看眼相鬥的兩隻毒蜈蚣。

其中有一條,搏鬥過程中少了一條腿,腿就掉在一旁。

雪竹就很想拿針給它把腿縫回去。

但是。

毒娘子會罵人。

算了。

冇過一會兒,毒蜈蚣分出勝負,少了條腿的那隻贏了。

紀明焱把兩隻蜈蚣都收了回去,去了前邊的馬車找紀雲汐:“三妹,前邊就是青州了罷?”

紀雲汐頷首:“嗯,我們在那停留兩日。”

紀明焱興奮:“那我們住哪裡?”

紀雲汐淡淡道:“我在青州有宅院,掌櫃會提前安排好。”

一旁拿著本書的吳惟安:“…………”

她手裡到底有多少宅院?全大瑜富庶之地都有嗎?

紀明焱:“可是我想住花滿客棧欸。”

青州的花滿客棧全大瑜有名,而且隻開在青州,彆的地方都冇有。

紀明焱已經眼饞很久了:“三妹,我們能住花滿客棧嗎?”

吳惟安放下書表態:“我也想住。”

紀雲汐:“…………”

她看看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六哥,又看了眼一臉真摯的吳惟安,微微聳肩:“也行。”

紀雲汐喊來晚香:“你飛鴿傳書一封,讓掌櫃將花滿客棧包下來,包兩日罷。”

紀明焱聞言,開開心心地走了。

吳惟安冇忍住:“會不會太浪費?我們住不了那麼多間。”

紀雲汐一邊打算盤,一邊道:“我不太喜歡有生人在我的住處進進出出。”

吳惟安看著她,歎了口氣,又歎了口氣。

還好夫人自己有錢,否則他哪養得起她?

……

第二日,車駛入青州。

和大氣雄偉的上京城不同,青州的建築明顯小巧精緻很多,雕梁畫柱也多為梅蘭竹菊。

花滿客棧如其名,和最熱鬨的街隔了兩條小街,不至於吵鬨,但若是客官想去鬨街逛一逛,也不遠,走上幾步也就到了。

客棧後頭花園很大,種滿了花。

此時剛好是春季,各種花開得極盛,姹紫嫣紅,爭奇鬥豔。

紀雲汐的房間,在三樓臨後院花園之地。

紀明焱喜歡熱鬨,選了個臨街的房間。

其他人也都選了自己的。

雪竹選完後,便向客棧的店小二借掃帚拖把抹布去了。

一出手就是包下客棧的客人,身份尊貴自然不必多說。

客棧小二們非常惶恐,生怕是客棧哪裡不乾淨:“這位爺,敢問可是客棧哪裡不乾淨?您告訴小的,小的這就去掃!”

雪竹誠實道:“都不太乾淨。”

店小二的嘴角抽了抽:“…………”客人來前,他明明前前後後都打掃過了啊!

“爺,那小的這就找人再打掃一遍可好?”

雪竹搖頭:“不用,給我,我自己來。”

店小二忙道:“爺折煞小的了,這些事哪敢讓爺您來,交給小的就好。”

雪竹依舊堅持:“冇事,我自己來,給我。”

店小二:“哪能呢……”

在睡午覺但冇吵醒的毒娘子氣勢洶洶地出現,一把搶過店小二手裡的掃帚,扔給雪竹:“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店小二下意識捂住了耳朵:“…………”

雪竹拿著掃帚,也是大氣不敢喘。

毒娘子甩著頭叉著腰,氣勢洶洶地回了房,一腳踢上房間的門。

紀雲汐聽到動靜,推開三樓的窗,對店小二道:“你們不用伺候了,有事我會讓人找你們。”

店小二抹了把汗,對著她一作揖,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房門外,全客棧每個房間都轉了個遍的吳惟安走了進來:“好些房間空著呢。”

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行李隨手放到一旁。

房間的錢付都付了,吳惟安本想自己住一間。

但最終想了想,還是來了紀雲汐這。

紀雲汐看了眼他的行李:“我不和你住,你自己找間空的。”

正在倒水的吳惟安手一頓:“為何?”

紀雲汐看了眼床:“太小了,兩個人擠得慌。”

其實那床不算小。當然和家裡的比起來,那確實是小了點。

吳惟安喝了口水,問:“如果我說我不呢?”

紀雲汐直接就要去拿他的行李。

吳惟安忙一個健步過去,將行李抱在懷裡:“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裡頭放著他寶貴的藥材,他還順道將他的那些人..皮也帶上了。

是他目前身上最值錢的東西。

嘖,德行。

紀雲汐斜他一眼,走到桌前,本想拿個新杯子倒水喝。

不過她頓了下,眼眸微垂,隨意拿起他用過的水杯,喝了口水。

這個男人,一路上各種小動作,各種肢體接觸非常多。

時不時不小心碰一下她的手,幫她理一下髮髻,給她蓋一下被子,諸如此類。

紀雲汐都不動聲色看在眼裡。

他做的這些,真的都太小兒科了。

紀雲汐輕輕將茶盞放下,對微愣的人道:“我出去一趟,去看看布莊。”

吳惟安目光落在桌上的茶杯上,下意識屏息,輕聲道:“我和你一道去。”

“也——”本想答應的紀雲汐不知想起什麼,微頓了一下,立馬改了口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吳惟安眉眼輕佻,視線長久落在她的臉上:“真不要我一起?”

紀雲汐一口否決:“不用。”

說完後,她轉身就走了。

吳惟安望著她的背影,眉間微蹙,眸光極深。

她有事瞞著他。

或者說,她似乎不太願意他參與青州布莊一事。

為何?

一路走來,彆地的布莊,她從來冇有拒絕過他。

*

紀雲汐離開冇多久,吳惟安就讓人送了封信。

半個時辰後,秦老來了花滿客棧,說是聽說明雙小友的兄妹到此,他特來見見。

但紀雲汐人在布莊,紀明焱一放下行當,就不知去了哪裡,冇了人影。

他向來認識很多奇奇怪怪的人。

不過秦老此番過來,真正要見的人是吳惟安。

紀雲汐隔壁房間,床上放著吳惟安的行李。

他坐在桌前,看著下方花園裡的花團錦簇,自顧自喝茶。

秦老關上門走進來,四處張望:“你近來日子過得不錯啊,都住得起花滿客棧了。我聽說,你夫人將這客棧包了兩日。我看你們空房間定然不少,我借住兩日啊。”

秦老走近,在吳惟安旁邊坐下,盯著他上上下下看了好幾眼:“啊呀呀,你這臉色也好,衣服料子看起來也不便宜嘛。”

秦老也冇指望吳惟安會招待他,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還特地放了不少茶葉。

一邊喝茶,一邊拉過吳惟安的手,給他把了把脈:“除了那蠱毒,你這身子骨相當不錯,比我去年在上京城摸的脈象要好不少。進了有錢人家的大門,這一年日子過得挺滋潤的罷?”

吳惟安將手抽了回來,眉眼淡淡的:“你話太多。”

秦老摸了摸自己雪白的鬍子,湊過頭去:“怎麼樣,你如今娶了個有錢人,想來是不缺錢了。欠我的二兩銀子,可以還我了罷?”

吳惟安冷笑:“我身上冇錢。”

“怎麼可能!”秦老一臉不信,“你看看你這住的穿的喝的,你以為我會信?”

“真冇有,錢都在我夫人那。”兩袖清風的吳惟安老神在在,“你要不信,我也冇辦法。”

秦老:“…………”

秦老不信,往吳惟安腰間一看,納悶道:“你的錢袋子呢!”

吳惟安:“夫人那裡。”

秦老深深地朝他看了眼:“你居然肯把你的錢袋子,和你那萬指柔給三姑娘?”

吳惟安身形微微一頓,皺眉:“與你何乾?反正這花滿客棧兩日的飯錢,都不止二兩。你住過之後,此事便揭過,日後彆再提。”

“知道了知道了,這麼小氣的男人,居然還能娶到有錢媳婦。”秦老暗自嘀咕,直到對方警告的視線掃過來,他才咳了幾聲,恢複正經,“說到你夫人,我今日過來,就是為了給你道喜的。”

邊說著,秦老邊從掏出了兩壺酒:“喏,上好的梅子酒,喝點?”

吳惟安瞥了眼:“何喜?”

秦老拿了兩個空杯,將酒滿上:“解毒之喜。”

他看著杯裡的酒液,雙眸微微暗了暗,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一轉眼就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小娃娃都已經長大娶了妻。蠱毒,也終於找到瞭解法。

不容易啊。

他們不容易,旁邊這撐起了多少重擔,但實際算來不過十幾的吳惟安,更不容易。

常人都難以忍受的蠱毒,他卻風輕雲淡地忍了這麼多年。

秦老拿起酒一飲而儘。

吳惟安也冇說什麼,兀自喝著酒。

兩人一杯接一杯。

忽而,秦老不知想起什麼,湊到吳惟安麵前,神秘兮兮道:“待你解了蠱毒,我是不是就可以抱小娃娃了?”

吳惟安拿著酒盞的手一頓,一腳踢遠秦老的椅子:“老東西,冇個正型。”

秦老抱著酒杯,兀自嘀咕:“嘿嘿,三年抱倆。”

秦老臉紅彤彤的,他倒在桌上,嘴角帶笑,自言自語道:“這樣,我也算對得起你娘了。”

吳惟安怔了下。

他低垂下眉眼,看著杯中酒。

半晌,扯了下嘴角,眼底笑意譏諷。

一個下午,他就坐在窗前,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

他喝得很慢,直到太陽落山,直到萬家燈火漸起,直到月上枝頭燈火滅去,直到梅子酒見了底。

可紀雲汐還是未歸。

不會是出了什麼事罷?

早就喝醉的秦老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地上,在桌下抱著桌腳睡得正香。

吳惟安忽而起身,跨過秦老,出了房間,踏著月色離開了花滿客棧。

*

說是待兩日,但其實待不滿兩日。

他們今天午後纔到,但後天一早便要出發。

青州的分店是除上京外最大的分店,故而紀雲汐上上下下基本都過問了一遍。

她一向認為,萬事都是開始之前的準備最重要,也就是地基要打好。

地基打牢後,後頭的走勢,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將最繁冗的事務完成後,便已是後半夜了。

大頭已經解決,紀雲汐心頭輕快了很多。

她有些睏倦地揉了揉眉心:“今日就這樣罷,其他細枝末節,明日我再與你商議。”

青州的掌櫃送她出去,聞言恭敬道:“是,三姑娘。不過三姑娘一路舟車勞頓,要不小的明日來客棧?”

今日該看的都已看了,剩下的事,不必拘泥於一定要在布莊裡商議。

紀雲汐看著掌櫃的臉,搖頭,剛想說不用,可視線流轉間,她到了喉間的話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門外的枇杷樹下,站著一個人。

他雙手負於身後,微低著頭。

布莊位於最繁華的地帶,可此時到了深夜,路上也冷清得很。

其他店早已關了門,燭火已滅,隻剩下布莊外的兩盞燈籠。

在四散的黑夜之中,燈籠的光也顯得格外微弱,隻照亮了他半隻手臂。

除此之外,他大半身子都隱於夜色中,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察覺到她的視線,那人忽而抬起頭來。

他臉色平靜如同海麵,那雙眼裡卻極為詭譎,像是深夜的波濤洶湧的大海。

可下一瞬,這些都悉數消弭。

他朝她微微一笑。

紀雲汐稍愣,輕輕眨了眼。

旁邊陪著的青州掌櫃也下意識朝吳惟安看去,看到來人後,掌櫃便知這人是誰。

他下意識低頭。

可吳惟安也已經看到了他。

紀雲汐本想擋一下青州掌櫃,可也晚了。

算了,就這樣罷。

她又冇做錯什麼。

不就是用六千兩收的宅子,賣了他一萬二麼。

雖說那宅子,市場價應是一萬。

但她也免了他兩千兩不是?

她有什麼好心虛的。

吳惟安走近。

他看了那青州掌櫃一眼。

青州掌櫃忙給他行禮:“小的見過姑爺。”

吳惟安看向紀雲汐,目光很深:“你這掌櫃,有些眼熟。我是不是在上京城見過?”

“應該罷,忘了。”紀雲汐繞過話題,“你怎麼來了?”

吳惟安平靜地陳述道:“我來接你。”

紀雲汐朝他看了眼。

他今夜似乎顯得沉默了些。

紀雲汐:“那走罷。”

話音一落,她抬腳走去,經過他身邊時,聞到一絲酒味。

她腳步一停,挑眉:“你喝酒了?”

吳惟安低低嗯了聲。

聞言,紀雲汐也冇說什麼,先行上了馬車,吳惟安跟著上去。

車內,兩人依舊沉默。

紀雲汐是真的累了,她靠著閉目養神。

吳惟安低著頭,揉了揉眉心。

他是醉了。

秦老那梅子酒也不知用什麼釀製的,他此刻還有些昏昏沉沉。

喝酒果然誤事,他居然會以為她會有危險。

……

紀雲汐也冇管後頭跟著的人,一路上了三樓。

經過間,她旁邊那間房門還開著,能聽到裡頭有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她腳步一頓,朝裡頭看了眼,藉著月色想辨認一下桌底下躺著的人是誰。

吳惟安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身後:“是秦老。”

紀雲汐回頭,朝他懸空的雙腳看了眼:“哦。”

她轉身回房。

卸妝步驟已成為條件反射。

她先解頭飾,耳飾,項鍊,手鍊,而後開始脫外衣。

外衣剛脫到一半,紀雲汐蹙著眉轉身。

吳惟安不知何時又飄了進來,無聲無息落在她後頭。

紀雲汐眉頭更皺:“你可以走了。”

吳惟安回道:“秦老在我房間。”

紀雲汐:“還有很多空房。”

吳惟安冇再說這事,他直接道:“青州掌櫃,就是當初賣我宅院的那人。”

紀雲汐挑了下眉:“那又如何?”

吳惟安看向她,問:“你多少銀錢收的院子?”

事已至此,紀雲汐也懶得瞞:“六千兩。”

吳惟安抿了抿唇:“你賣給我一萬二。”

紀雲汐糾正道:“我隻收了你一萬。”

吳惟安想了想當日的事,細節也記不太清,但他知道自己的為人:“若你一開口就是一萬,不補貼我那兩千兩,我不會買。”

紀雲汐:“…………”

她仰頭看了看。

怎麼說呢,這就是消費者心理。

和現代雙十一的活動套路,其實半斤八兩。

吳惟安繼續道:“那一萬兩,還是我寒窗苦讀中了探花賺的。前前後後算起來,我雖得了一處宅院和四家賭坊,看似挺賺。但你不費吹灰之力,也拿了四家賭坊,還出手了一處宅院,順道把我一萬兩也收了回去。不僅如此,那處宅院離你紀家很近,滿足你的所有要求。這麼想想,你真是算無遺漏啊。”

紀雲汐多看了他幾眼。

這男人,怎麼喝了酒腦袋還算得這麼靈清?

紀雲汐冷臉:“怎麼,你想要回一萬兩?但我給你找的那盒藥材,可遠遠不止這個數。”

“我不知道你去涼州想做什麼。”吳惟安一步步朝她走近,“但你一定是想利用我。你怕我中途出幺蛾子,所以想早日為我解毒。”

紀雲汐輕咳了聲,下意識退後,直到背靠到櫃門。

兩人離得很近。

他氣息有些危險。

紀雲汐倒也不慌:“那又如何?解毒一事,本就是雙贏。你根本不會虧。”

“是啊。”他輕歎一聲,“可在錢這件事上,我覺得我虧了。”

紀雲汐挑眉:“那你想如何?”

讓她還他四千兩麼?

做夢。

紀雲汐道:“那處宅院本就能賣出一萬兩的價,你也冇什麼好虧的。而且——”

她忽而冇了音。

因為吳惟安伸手輕輕揉搓了下她的臉頰。

男人鼻息間都是淡淡的酒味,他低聲:“不如何。”

紀雲汐眨了眼睛,又眨了下眼睛。

她仰起頭,靜靜地看著他。

他也在看她。

眸中映襯著房內燭火,閃著光。

這樣的眼神,她在很多男人身上見到過。

紀雲汐完全冇有害羞,她微微一思索,反而笑了:“怎麼,吳惟安,難不成你喜歡上我了嗎?”

女子嗓音輕柔帶笑,宛如惡魔低語。

麵上笑容更是難得一見的張揚豔麗。

吳惟安深深看著麵前這張臉。

那雙安靜透徹,似乎什麼都懂,常常閃著算計的眼。

那唇脂掉了色,隻剩下一點微紅的唇。

吳惟安彎腰湊近她,額頭抵上她的額頭,呢喃:“……所以我覺得我虧了。”

紀雲汐依舊輕笑如鈴。

他微捧住她的臉,一點點往她湊得更近。

他足夠慢,慢到雙唇相碰之間,紀雲汐完全可以避開。

但她冇有。

唇脂甜中帶點苦。

吳惟安啞聲:“我喝了梅子酒,你想嚐嚐嗎?”

紀雲汐唇瓣微動:“不想。”

男人趁機而入。

紀雲汐稍稍愣了下。

耳邊呼吸聲漸起,她斂去笑意,垂下眉眼,稍想了一瞬後,往櫃架閒閒一靠。

吳惟安本還在輕柔試探,見她如此,一股梅子酒的味,猛地席捲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

來個預收慶祝一下?

《我隻是一條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龍》/插柳成蔭(戳我專欄可見)

文案:我隻是一條平平無奇的龍,弱小可憐又無助,手無寸鐵之力,窮到揭不開鍋,每天都在想怎麼賺錢。

可是為什麼,大家都怕我?

————節選自《龍龍她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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