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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惟願日日如初見

就在阿來將那“瑰姿冰肌粉”在臉上塗滿時,麻麻癢癢的感覺從臉上傳來,如同千萬隻蟲子在啃噬一般,阿來急忙將房中的銅鏡拿來,仔細的觀察麵部的變化。

隻見鏡中自己的麵容,頃刻間像截然換了個人似的,肌膚變的前所未有的白皙亮澤,彷彿皮膚中所有的暗沉儘數被吞噬了一般,皮膚表麵又宛若鍍上了一層熒光一般,麵相亦是大變,阿來本來的麵容幾乎已看不出一點,麵部彷彿經過了成千上萬次微雕整形一般,此刻鏡中的自己,變得更加俊美無暇,那種美,透著滿滿的妖豔。

阿來心道,怪不得世人會對此物趨之若鶩,這副近乎完美麵容的魅惑,又有幾人能夠抵擋得住?可就算是再美又如何?生身髮膚,受之父母,這種虛假的美,不是屬於自己的,這種刻意追求的改變,無異於是對父母的侮辱,對於這種改變,阿來極儘厭惡。

用了冇有多久,麵部終是不再有絲毫的變化,阿來神識滿覆在整張臉下,果然察覺到了異常,此時,整張臉上,好似有成千上萬隻粉色的小蟲子活了過來一般,蟲子小到肉眼根本就看不到,阿來之所以能夠感覺得到,是因為那成千上萬隻小蟲子正在開始打洞般向阿來體內鑽去,至此,阿來終於明白那些死去之人體內,那些千絲萬縷的坑洞線條是如何來的了。

這是什麼蟲子,竟然如此的詭異?阿來仗著曾經在那女神心淚中浸泡過,體內生機遠比常人強橫得多,在那淨滅絕域中尚且無事,更何況這些小小的蟲子了,所以阿來倒也不急,就隻靜靜的感應著這些小蟲子,看看他們到底是如何破壞人體,又是如何噬取人體生機的?

就在阿來滿懷期待,想尋找到更多線索之時,剛剛深入冇有多點的小蟲子遇到阿來的血液,頃刻間如同冰雪消融一般,化作一股股粉紅色的煙氣,竟然全部消失不見,連渣都冇有留下一毫。

這讓阿來哭笑不得,完了,以身試藥,宣告功虧一簣。

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的血可以滅殺掉這些小蟲子,難道,是因為那萬化祖血功法?這麼說,自己的血應該可以做藥,可天知道有多少人在用這鬼東西,就是把自己的血全部放乾,也不可能解救了所有人啊?況且這不是根治的辦法啊?

“大紅?告訴我為什麼?還有,你知道那些小蟲子是什麼東西嗎?”阿來急於尋找到答案。

“老夫不知!這你得去問那個老東西,那老東西活的時間最久,人老成精,他不是吹噓過,這片世間就冇有他不知道的事嗎?”大紅又開始踢球。

“嗯,也是,義父,義父,快快出來說話?”阿來隻能將希望寄托到不靠譜的老雜毛身上。

“嗆嗆隆嘀嚶,大紅你個狗東西,就不能讓老子睡個消停覺。小子,你先彆急,等我想想啊......,呃,狀若死粉,覆人麵而活,靚容易麵,吞生攝精,是了,應是那‘吞生攝精蠱’無疑,可這種至邪至惡之物,早就滅絕了啊?為何又會複現人間?”老雜毛罵罵咧咧得想了片刻,竟然還真給出了阿來答案。

“‘吞生攝精蠱’?竟是蠱蟲,那義父你可知滅殺之法?”不愧是老雜毛,竟然認識此物,阿來一掃麵上的疲色,激動地繼續問道。

“這個簡單啊,即是蠱蟲,想要滅殺,找出母蠱,除了就是。”老雜毛說的甚是輕鬆。

“太好了!”阿來高興的一蹦三尺高,這件邪門的事情,終於是有眉目了,可隨即阿來又犯了難,這該死的母蠱,自己又要到何處去尋?

此時,夜已深,可萬籟卻並不寂,阿來客房的左右上下,依舊是吱吱呀呀,戰鬥未休,客棧的酒肆之中,依舊是燈火通明,觥籌交錯,熱鬨異常,整個崠精城的人們一如往常,繼續在醉生夢死,燈紅酒綠間,全然不知一場災難已經臨頭。

阿來突然生出了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一種極其複雜的滋味湧上心頭,阿來搖頭苦笑,“頭真的好大啊?今日且到此吧!明天怕是有的忙了,先好生歇息一晚再說。”

阿來搖醒已然趴在桌上鼾聲震天的黎天,看著黎天那朦朧的睡眼,以及他那黑的發亮的臉,打趣道:“這該死的粉末,給你塗抹一番倒極為合適!”

意識仍不清醒的黎天,聽著阿來冇來頭的話語,懵懂的問道:“大哥,你在說什麼?”

“嗬嗬,冇事,我是叫你去床上好生休息,快去睡吧!”

“噢!”

黎天應了一個字,走到床邊,一下子撲到了床上,繼續開始鼾聲大作。

阿來再拿眼去瞧西帥,卻驚見西帥那廝,竟然直立在房中,驢眼緊閉,驢嘴上掛著一涎口水,睡的正香,阿來心道,這還真是頭神驢,站著都能睡的這麼香,這是夢到吃什麼上好的草料呢,口水流了一地。

起身上床,周遭那仍未消停的戰火,擾的阿來是怎麼也睡不著,激嚎軟吟間勾動起阿來對雪兒的思念無限,不禁開始幻想與雪兒重逢時,該是怎樣的一番景象,是重逢嗎?好像正兒八經的,自己連雪兒的一麵還未見過,那相見時,到底是算初見還是重逢?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相思無儘有窮天,惟願日日如初見。

雪兒的美,現在是已沁入阿來心扉中的思念,如草長鶯飛,人間四月。冬已退,地不可留;春來時,天不可卻。但這份情,不是源於雪兒的美,因為雪兒到底有多美,阿來還未見過。這份情,是來源於那抹豔紅,來源於雪兒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是雪兒用她那命中至貴,救了自己的性命,自己能活到現今,是拜雪兒賜的,一如這份天賜的姻緣,人如何?妖又如何?這份愛戀,阿來不允許任何人來阻隔。

阿來開始懷念崖底的那些時光,因為那些時光,冇有這許多的煩惱,冇有這許多的心焦,更冇有這般煎熬。

暫時不能去找雪兒,幻兒與阿嬰又不知所蹤,眼前之事又如同一團亂麻,那鬥戰古神的重托,還有那莫名其妙的什麼天瞎者,攪的阿來頭一圈一圈在變大,自從跳崖的那刻,阿來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栓上了線的風箏一般,反倒不如乾矩城中的那些苦難來的自然,這就是命運嗎?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將自己緊緊握住一般,它讓我去哪,我就要去哪,絲毫掙脫不得。

昏昏沉沉,胡思亂想間,阿來迷糊著了。

翌日,當刺目的天光照到阿來眼睛之上時,阿來方纔睜開了眼,黎天與西帥仍在呼呼大睡,能像這兩個冇心肺的貨一般,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整個房中,雖然早已日光充盈,卻感覺無比的冷清,因為這房中再冇了蹦跳嬉鬨的阿嬰,再冇了體貼入微的幻兒,再冇了熱氣騰騰,酥香軟嫩的早飯,再冇了往昔的生機,一時間阿來竟覺得心間冷的刺骨,如同墜入了數九寒窟。

費勁叫醒了黎天與西帥,二人一驢出了客棧,來到了街上,發現一夜之間,街上竟不似昨日那般熙熙攘攘,熱鬨繁盛,整條街上冷冷清清,人影蕭條,遠近處,聽到許多哭喪之聲,此起彼伏,漸漸竟似要連成一片。

阿來心道糟糕,惡果已經凸顯出來,估計用不了多久,這明國便會舉國皆悲了吧!無論如何,必須得儘快想辦法找到那母蠱,眼前這危局才能解了去。

正思忱間,一隊執金吾神情凝重地在街上張榜處,貼了兩張,便急匆匆的向著下一條街奔去。

街上不多的人開始朝著張榜處聚攏,其中識字的人開始誦讀起榜文上的內容。

阿來也跟了過去,朝著榜文看去,入目的,兩道榜文,一為罪己詔,一為尋醫榜。

“罪己詔:朕自登基以來,為子民安幸,無日不是宵衣旰食,從不敢有絲毫懈怠,奈何年事漸高,朕癡於青春旺力,信天下無一人比朕更望永葆青春,是以造就‘瑰姿冰肌粉’橫行天下,朕亦深受其荼毒。自此妖粉出現以後,舉國民不思耕,商不思營,文不思心,武不思勤,軍不思練,男盜女娼,醜象儘出,世風日下,國將不國。朕今日昭告天下,罪己承錯,望天下臣民,勿再癡迷妖粉,否國將亡!明永春帝曰”。

“尋醫榜:朕深受妖粉荼毒,致使衰老不堪,恐不久於人世,現昭告天下,尋可解此毒之能醫異師,能解朕患者,能救國難者,朕無求不應,並舉國尊為‘醫聖’,位與朕同!明永春帝曰”。

讀完榜文,阿來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之前不見這皇帝老兒有所反應,原來他亦是受害者之一,隻是可惜,此時反應過來,未免有些為時過晚,不過亡羊補牢,總算是還未到無可救藥之地步。

雖然對皇帝素有偏見,可見這永春大帝竟然甘願罪己,阿來心中對他還算略有認同,回頭看了一眼西帥,阿來說道:“西帥大人,看來我們有必要去這明國皇宮走上一遭了!”

“喲吼,又要去大鬨皇宮嗎?過癮,我喜歡,我們這就走著。”

正準備吩咐黎天回客棧等候時,阿來斜眼瞥見了一個熟人,騎著高頭大馬行了過來,笑道:“或許此次用不著那麼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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