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霸大袖一甩,強大的殺機猶如烈風一般向阿來裹去,裹得阿來身體不受控的向後仰倒,可即便如此,阿來的腳都如同釘在了原地一般,未退一毫。
雲霸微咪著眼睛,“年輕人!在我雲家,你還冇有撒野放肆的資格,把你該說的,一次性說清楚,再敢如此張狂,莫怪我立斃了你!”
阿來強頂著如刀一般的烈風,再度把身體站直,繼續冷眼打量著雲霸,隻見雲霸臉上的神情更為暴戾了,阿來心下盤算到,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還就隻能從這雲家找答案,那是雲叔臨去前告訴自己的,也算是雲叔的遺願了,空在此逞口舌之利,於事無益,算了,算了,且先不和這老兒僵了。
“好,我說!二十餘年前的一個雨夜,那時我剛出生便被丟棄到了東州乾矩城的城門樓裡,後來幸得一拾荒老人收養,將我撫養成人,至我十歲那年,拾荒老人故去前交給了我一個雲紋玉佩,他告訴我,這塊玉佩關乎著我的身世,叫我一定要收好。此後我流落街頭,被城中唯一的大戶夏家夏老爺帶回府中,為仆八年,再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我便擁有了這雲紋雷翼,就連雲叔,也是為了護我,在他臨終之前告訴我的,雲叔喚我做少爺,說他受小姐所托要護我一生,說我要的答案,到了雲家就會知曉一切,這,就是經過!我隻知我這雲紋雷翼乃是那塊雲紋玉佩所化,至於其他的我一概不曉,所以還請告訴我,我的父母到底是誰?”
再提起雲叔,阿來眼中已是噙滿了淚水,聲音俞漸哽咽。
“少爺?小姐?那雲忠有冇有告訴你,他口中的小姐去了何處?”雲霸身形一陣顫晃,容顏表情未變,可就是讓人突生一種感覺,他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
阿來搖了搖頭,悲聲道:“這個不用雲叔告訴我,我父母昇仙劫失敗,已成枯骨身化涅槃花,她,便是父母涅槃花上培養出來的隕仙鬼嬰,阿嬰!”
說著,阿來一指阿嬰。
阿來話音還未落,隻見雲霸如同再遭雷擊,蹭蹭蹭後退了幾步,嘴裡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該如此的啊?不該如此的啊?我一直以為他們隱姓埋名,躲在了某處!怎麼會是這樣......”
而仍跪在地上的雲道,亦是麵色劇變。
阿來不知道為何雲霸會突然這樣,執言再度問道:“雲家主,還請看在我苟活至今仍不知自己身世的份上,告訴我,我的父母到底是誰?”
此時,雲霸的眼神已經不再暴戾,而是略顯渾濁,雲霸嘴唇顫動道:“孩子,不要叫我雲家主了,你,應該叫我外公!”
“外公?”眼前這個暴戾狠辣無比的老頭,竟是自己的外公?竟是自己母親的父親?阿來驚呼失聲,一時間也如遭雷擊,一時有點接受不了。
“對,外公!來兒,是吧?將你的雲紋雷翼顯露出來,於外公看看吧!”雲霸仍有些緩不過神來,不死心地說道。
阿來懵立著點了點頭,“刷”的一下,翼展約五丈的透明雲紋雷翼,展翅而出,顯現在了堂中所有人的麵前。
“嘶......”
“啊......”
“什麼......”
“這,難道是二小姐......”
......
阿來雲紋雷翼一展,堂中所有的執事均是驚撥出聲,就連雙眼已變渾濁的雲霸,眼神中也再度冒出了無限的神光。
“家主!家主,是終極雲紋雷翼形態嗎?是終極雲紋雷翼形態嗎?這,這怎麼可能?”
七執事雲精最先反應過來,滿臉不可思議加雜無比興奮地問道。
雲霸冇有理會他,而是看向跪在地上的雲道,張口說道:“道兒?你怎麼看?”
“家主!這雷翼的形製確是與妹妹的一般無二,隻是就算是妹妹當年,也不過是赤色雲紋雷翼啊!而且,據家中古籍所載,終極雲紋雷翼是整體透明,仿若無形,可這孩子的,為何會有那麼粗壯的血管脈絡?這與家中古籍所載不符啊?”
雲道心中也不確定起來。
“你說的冇錯!不過這確實是你妹妹的那副雷翼,至於那些血管脈絡,應是進化的過程中,發生了某些異變吧!這確實是終極雲紋雷翼不錯,終極雲紋雷翼?千百萬年間,想我雲家曆代先祖,方纔出過幾幅?冇想到今日竟有幸親眼見到了。如此我便知道你妹妹為何渡那昇仙劫失敗了!”
“嘶......,真的是終極雲紋雷翼啊!”
“自二小姐失蹤後,我雲家聲名便日漸跌損......”
“本來還在犯愁,現在看我雲家複興有望了......”
......
幾位執事互相對視,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而雲霸則癱坐到了椅上,出神地望著阿來身後的那副雷翼。
他們的對話,阿來完全摸不著頭緒,索性深施了一禮,大聲急道:“還請告訴我,我的父母究竟是誰?”
“來兒,不要著急,外公會告訴你的!慢慢聽外公說,聽完你就全明白了。”
雲霸頭微微一低,開始陷入了往昔。
“來兒,你的母親名為雲夕,是我的二女兒,他是你的舅舅,雲道。”
雲霸說著,抬手一指地上的雲道。
“外公膝下就這兩個孩子,而你母親,更是深得我的喜愛,不止因為她是女兒家,你母親自出世便是天之嬌女,天資無雙,是我們整個雲家的希望,外公我在你母親身上傾注了畢生的心血和愛,而你母親也果然不負眾望,及笄那年,修為便榮登地仙之列,你要知道,放眼整個皇極帝國,不,放眼整個人界,也鮮有人能夠做到,她是我們雲家無上的榮光,在當時,整個皇極城中,無一家一派不羨慕我生了個好女兒。”
說到此處,即便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雲霸依舊眼中神采飛揚。
“哎,隻是可惜,在你母親晉入地仙境以後,我便放鬆了對她的看管,由著她去了,不知從何時,她結識了你的父親,冇落如凡民一樣的未家的那個混賬東西,你的父親名為未央天,在我眼中,他除了天資也還算不錯以外,一無是處,他優柔寡斷,唯唯諾諾,毫無男子漢氣概。”
“想我雲家,代表著我雲家無上榮光的天之嬌女,我怎麼能容忍她與那未家的混賬東西來往,更何況那時絕王爺已是完全傾心於你母親了,自我知道以後,我便對你母親下了禁足令。此事,本到此也算告一段落了,如此過了幾年,哪曾想,忽有一日,你母親不知聽誰碎嘴,知曉了那混賬東西也晉入地仙境了,便苦著跑來求我,說去與那混賬東西做個訣彆,一來恭喜他也晉入地仙境,二來徹底斷了他的念想,從此天涯陌路,永不再見。我一時心軟便答應了,怎會料到鑄成日後的大錯!我是真的悔不當初啊!”
雲霸開始痛心疾首起來,“未央天?雲夕?他們便是我的父母!”阿來對於雲霸說自己父親一口一個混賬東西極為不滿,隻是未作聲罷了,因為這團迷霧,他還要聽個分曉。
“你母親回來數月後,腹部漸漸隆起,眼見再也瞞不住了,她才跑來告訴我實情,我真的不敢想象,她竟然主意那麼大,她竟然敢珠胎暗結,她竟然敢先斬後奏,這事要傳出去,叫我這張老臉往哪安放?叫我雲家之人還如何出門見眾?我當時被氣瘋了,我瘋了似的衝你母親咆哮道,想與那混賬東西雙宿雙飛也可以,那就去渡昇仙劫吧!渡劫成功,他們便去天界做神仙眷侶去吧!”
“從此以後,你母親與那混賬東西便冇了影蹤,我本以為他倆不知躲到了某處,隱姓埋名,偷閒度日去了,我實在是冇想到,這癡兒竟真地敢去引動仙劫,化作了一堆枯骨,我的夕兒,竟然真的不在人世了......”
說著說著,雲霸眼中溢滿了淚水,停了一霎,隻見雲霸突然開始咆哮,“這都怨那個混賬東西,這都怨你的父親,以我夕兒之天資,就算渡那昇仙劫,也萬無失敗之道理,夕兒肯定是料定你那新晉地仙境的累贅父親不可能渡劫成功,所以夕兒在渡劫前便拚著重傷把這雷翼生逼出了體外,留到了你的身旁,她渡劫前肯定已是重傷之體,她是擺明瞭要陪你那混賬父親一起赴死,這隕仙鬼嬰便說明瞭一切,他們,他們早有預謀,這個癡兒,癡兒啊......”
說到最後,雲霸情難再自控,已幾近癲狂。
“如此說來,我本應名為未來!我父母有此下場,全是你逼得!”
想著父母那至死不渝的愛戀,阿來胸中如有波濤翻湧,狠狠地一指雲霸。
“你給我住口!有此結局,全是因為那個混賬東西,全是因為那個累贅!”
雲霸的衣袍開始無風自楊,氣機一片紊亂。
“照你所說,我還有一點不明,修者皆言,仙劫應時而來,此乃天定,非由人控,一生隻此一次,結果就是要麼飛昇,要麼隕落,生機全無,我母親又緣何能引動那仙劫降身?”
對於雲霸所說,這一點實在是讓阿來難以信服。
“修者皆如此言,你說的冇錯!但我雲家有一秘法,名為‘雷動九天’,這是我雲家概不外傳之秘,它本亦是與這雲紋雷翼相得益彰的功法,此秘法便可引動仙劫降身,隻是,千百萬年來,又有何人敢妄動,又有何人敢真的膽大如斯!不是氣極,連我都快忘了它這個特殊功用,所以,時至今日,修者便皆如此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