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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人道世苦意難熬

“魔……,魔帝大人,這個叛徒竟然還有同謀接應,我要不要立馬帶人去追?”

矮挫胖子胡悠,手指著阿來逃竄的方向,向著半空中緩緩重新幻化成青年的無不能急稟道,那著急的神情,比他入洞房時還要甚。

無不能重坐回椅轎之上,輕蔑地擺了擺手,“不用追了!那流白離五臟已碎,六腑已破,就算被救走了,用不了多久也是死人一個,一個死人,有何追的必要?”

“哈哈哈哈……,魔帝威武!”

“魔帝威武……”

胖子胡悠帶頭後,黑壓壓的一眾魔將魔兵緊接著跟著山呼海嘯起來。

無不能愜意地側身倚靠在椅轎之上,單手支著腮,眯眼看著影姬,淡淡地問道:“影姬是吧?把中州的情況彙報一下吧!”

“回稟魔帝大人,目前中州幾乎所有人都在我同影齊聲鏡的控製之下,隻要魔帝一聲號令,所有人皆會聽命於魔帝,唯魔帝馬首是瞻!”

影姬彎身,溝壑立現,一切都顯得是那麼得自然。

“哦?同影齊聲鏡?細細說來聽聽!”

無不能慵懶地晃了晃脖頸,繼續問道。

“是!魔帝大人,我這同影齊聲鏡可惑人心智,吸人精氣,一旦長期帶在身邊觀看,日日精氣被吸食的情況下,人會變得昏昏沉沉,全身無力,漸而不辨是非,不明倫德,唯鏡是從!”

影姬腰彎的更深,胸前開得更闊,溝壑縱橫得更深。

“嗯!有趣,有趣!不過人們一旦發現這鏡子有問題,棄之不用,你又如何?”

無不能斜眼再問。

“咯咯咯咯……,大人隻管放心便是,離了這鏡子?人們便如同六神無主一般,神念中心心念唸的還是這鏡子,所以,但凡使用者,是擺脫不掉的!用的時間越長,母鏡中吸食的精氣越多,對他們的控製力就俞強,截止到目前為止,中州的人們早已對它欲罷不能,逃脫不得!咯咯咯咯……,而且,但凡用者,壽命皆會衰減,每日觀看時間越長,壽命衰減得越多,現金整箇中州的人們,不過行屍走肉罷了!哈哈哈哈……”

溝壑一陣劇烈得動盪,直動地胡悠狠狠吞了口唾沫。

“哈哈,好,秒極!秒極!那麼影姬,現在就用母鏡對著本魔帝,本魔帝要昭告整箇中州,以後這中州,我說了算!好好地跟著本魔帝,你這一功,本魔帝記在心中了。”

接下來的同一時刻,所有中州的人們,皆從同影齊聲鏡中看到了一個邪異的青年,宣稱以後他乃中州之主,所有觀者無不頂禮膜拜。

青年還從鏡中點名現任皇帝皇甫絕,讓他在皇宮大殿恭迎自己,皇甫絕納頭便拜,磕頭如搗蒜。

瞬息的功夫,整個泱泱中州,再次易主。

阿來抱著流白離,悶頭極速逃竄,不知道後麵會有多少追兵,隱穴肯定是暫時不能回去了,所以阿來在山林間不斷地胡亂變換著方向,拚勁全力,極速逃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身處林間何處,阿來也不清楚,回首看了又看,後方好似並無追兵跟來,阿來的心才稍放下,輾轉騰挪間,尋了處山洞,先將流白離放到了洞中,後扯了不少雜草藤蔓,掩住了洞口,再次回到了流白離身邊。

“阿丫……,阿丫,你醒醒!你怎麼樣了?”

阿來輕晃著流白離,不住地喚道。

喚了許久後,流白離一陣猛烈的嗆咳,股股血水從口中不斷溢位,好一會才停下,流白離緩緩睜開了眼。

“怎麼是你?為何要救我?”

流白離臉色蒼白如紙,眼神渙散,與曾經那個陰冷邪魅,霸道桀驁的女子判若兩人。

“我不是故意要救你的,是天意,我藏身在那兒,你正好跌了過來,所以我就抱著你逃到了這兒。對了,打傷你的那名青年就是魔帝?他為何使用的是和你一樣的術法?既然師出同門,他為何要傷你?還有,你們對人界,到底都有哪些陰謀?”

以往的種種經曆,讓阿來現在心中極為矛盾,他不知道,現在的自己,該如何麵對流白離,魔界以及魔界中人,是他恨死了的,可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流白離,曾經的那個小女孩浮現在了眼前。

流白離冇有回答阿來的問題,出乎阿來所料的,流白離笑了,笑得極為蒼涼。

“你,救不了我的!我現在五臟已碎,六腑已破,很快,我就能徹底解脫了,徹底離開這個讓我噁心的世界。曾經,我帶著無限的心傷,從人界一路逃到了魔界,在魔界,我狠辣無情,殺戮無數,我曾經以為,那裡纔是屬於我的世界,可是,嗬嗬嗬……,我不過隻是君上的一條狗,一條會咬人的狗,一條踐踏傷害無辜的狗罷了,我不想當狗,而現在,兔死狗烹,我連當狗的資格也失去了,嗬嗬嗬,多麼得可笑,我為兔時,父母村民儘皆慘死,我為狗時,我又實在難以做到對兔子下口,這個肮臟的世界,讓我人不似人,鬼不似鬼,哈哈哈哈,還好,馬上我就能解脫了,徹底解脫了……”

許是說的話多了,再次有血水從流白離口中不斷的溢位,愈發蒼白的臉上,隻有嬌俏的唇紅的血豔。

“阿,阿丫,你不要說話!在我心中,你一直是那個天真善良的小女孩,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不會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莫名的,阿來心間泛起了無數的刺痛,猶如萬劍穿心一般,疼得阿來心中發慌,竟似爺爺與外公離去時那般,這種感覺比噩夢還要糟糕。

“嗬嗬,人道世苦意難熬,何若撒手覓慈顏;黃泉路上無對錯,永冷何需再尋溫。看在你我有緣相識一場的份上,我死後,麻煩就將我葬在這片山林之間吧!這片山林,其實,真的好美,好美,好美……”

流白離頭歪下,眼睛出神地看著洞口方向,洞內寂靜無聲,流白離再無氣息,蒼白的臉,卻漸漸紅豔,如一朵剛從樹上凋零的梨花,聖潔的白裡儘染了煙火,白得出塵,紅得入世,美得凜碎。

“不!阿丫,你不能死!因為你在我身邊,我身邊不允許再有人死去!誰也不能再把你的命奪去,天也不行!啊……”

劇烈的悲痛瞬間湧滿阿來的腦間,憤怒瞬間炸開了阿來上身的衣衫,飛揚如雪片飄落的衣衫碎片下,阿來食指猛然戳進了自己的心窩,而後神色瘋狂地拔出,重新將流白離攬起,掰開了她那被血儘染的紅唇,激射而出的心頭血,汩汩地灌入了流白離的喉中。

“醒來!你給我醒來!醒來!你給我醒來……”

心頭血一邊澆灌,阿來一邊瘋狂地搖動著流白離,眼底血管在那一刻統統爆裂,一時間,阿來雙目儘赤,在這晦暗不明的山洞中,射出了兩道駭人的紅芒。

心頭血源源不斷地激射出來,瞬間大量得缺失,阿來感覺越來越昏沉,眼前開始變得越來越黑,可阿來的雙手,仍機械似地不停地搖晃著流白離的身體,直到阿來再也堅持不住,昏死了過去。

山洞中重新陷入了昏暗,再也冇有了任何聲音,死一般的寂靜,阿來歪倒在了流白離的身體之上,直至最後,阿來的心口,仍然堵著流白離的紅唇。

不知過了多久,有山鼠循著血腥的氣息,爬到了流白離的身上,小心翼翼地踱到流白離的脖間,貪婪地聞著血腥的氣息,然後朝著流白離的臉,爬了上去。

“呃……啊……”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山鼠猛地向山洞深處竄逃,流白離悠悠睜開了眼,眼神中赤紅迷離,兩腮紅豔得如同三春的桃花,流白離隻感覺喉嚨發乾,體內火熱,熱得如同爐烤,灼烈滾燙。

流白離將壓在口上的異物推翻,一件件褪去了自己的衣衫,可體內無儘的灼熱依舊在燃燒,這種無法忍受的灼熱,像是能將她燒溶了一般,燒的她渾身的雪白,此刻如同有血要湧出來一般,紅得妖豔。

迷離的雙眼終於發現了身邊心口上一個血洞的胸膛,胸膛光潔如霜,血洞上已經凝結了厚厚的血痂,致命誘人的氣息從身旁軀體上不住地散發,鑽入到了流白離的鼻孔之中,芬芳清涼,彷彿能撲滅流白離體內的灼燒一般,讓流白離感覺到一絲舒爽。

流白離貪婪的呼吸著,循著沁涼,流白離慢慢地靠攏了過去,逐漸地,流白離整個人全部貼了上去,以緩解體內無儘的烈火焚燒。

迷亂的玉足,蹬掉了阻隔著清涼的衣衫,繼而彷彿找到了宣泄體內無儘灼熱的途徑,仙樂在晦暗的山洞中奏響,驚的更多山鼠,向山洞更深處逃竄。

山洞外,驕陽當空,一片明媚,古樹上的蒲葉,在日光下萃綠如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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