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遙遙的一聲斥吼傳入耳畔,阿來悠悠醒轉,萬畝花海漸漸消失,彩蝶亦不見了,自己還是自己,血簫依然靠在唇邊,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吹奏,阿來發現自己周遭景物已大變,湖麵倒還是那個湖麵,隻是自己身旁頭頂的那棵大樹卻是不見了。
轉眼一望,便看見了阿嬰,此時阿嬰嬌小的身軀,正舉手掐著一名少女粉嫩的脖頸,少女年約二八,一頭粉色的長髮在身後揮灑飄揚,一身青衣依然難掩那一曲的窈窕婀娜,青衣裙角處還奇怪的掛著幾顆長明晶,由於被阿嬰掐著,赤著的蔥白小腳已經懸離了地麵,此刻憋的是麵目通紅,清純精緻的五官已經開始扭曲,痛苦的鄒在了一起,阿來很是疑惑。
“妹妹,你怎會在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是誰?”阿來急於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哥哥,果然被我來著了。看你深夜出門,不知你要做什麼,我便偷偷了跟了出來,初始,遠遠看著,不知道你在吹什麼,那聲音讓人聽著好生心傷,不過卻好好聽,所以阿嬰便在遠處一直聽著,未曾想,聽著聽著聲音便是停了,我發現原來是這小妖在搗鬼,她想要害哥哥,竟然迷惑哥哥心智,我便一把將她掐住,竟然掐出來個人來。哥哥,你吹的那是什麼啊?”阿嬰昂著小臉,撅著小嘴,忽閃著大眼睛說道。
“呃,哥哥吹的這個東西叫做簫,是一種樂器,夜裡哥哥睡不著,便想練簫,又怕吵你睡覺,就尋了這麼一處地方練習,冇想到你也未睡著。”阿來微笑著給阿嬰解釋道。
“哦,原來叫簫啊,哥哥,阿嬰也想吹簫,你教阿嬰吹簫好不好?”阿嬰期盼的問道。
剛問完,粉色少女憋的應是快要窒息了,蔥白的兩隻小腳開始胡亂踢騰,身體也開始劇烈的扭動,見狀,阿來趕忙說道:“好,回頭有空了哥哥便教你吹,你先把她放下來,我有話要問她。”
“哦,好吧!”阿嬰倒是乖巧,說放便自鬆了手,少女一下癱倒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起來,咳的是滿麵淚光,好一會,咳嗽聲才漸止。
這時,阿來纔出言詢問:“這位姑娘,這崖底荒無人煙的,你是從何處來?又為何要加害於我?”盯著少女身上的長明晶,阿來心中略有猜測,可又不確定。
“回稟公子,小女子本是一棵草櫻,自幼生長於此,這裡仙氣充足,我便慢慢的修出了靈智,此後便一直在此修行,距今差不多已有一千餘載,近些時候,我還多次見過公子於此洗澡,近幾日,這裡仙氣日漸純淨,我心有感,離我化形之期已不遠,就在剛纔,公子在此吹簫,簫聲好生憂傷,我深受觸動,聽的如癡如醉,惑幻香便不受控製的自行溢散出來,迷了公子心智,至令妹一把將我掐住,猛一受驚之下,我竟然初化人形成功。公子,我真不是有意要加害於你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呀。”說完,少女便閉了朱唇。
清音嫋嫋勝卻仙音,梨花帶雨的臉頰我見猶憐,如棉絮軟癱於地,尤其是少女說到竟然多次見過自己洗澡,不免讓阿來一陣麵紅耳赤,一時半會,阿來難辨真假,不知該不該相信她。
“喲,這崖底的稀罕物還真不少,什麼草櫻,少聽她胡扯,她是屍魘曇櫻,不知是哪個隕仙不甘心的亡靈無意識所化,恰巧又趕逢到這天然的彙靈法陣陣眼,此處應是這崖底至低處,乃是一處天然的彙靈法陣,她就生於那陣眼之上,所以能修成這妖身,說來也是天做之作,這屍魘曇櫻的致幻能力比你那小狐妖可是隻強不弱,狐族大多通過美貌惑人心智,而這曇櫻不同,她能散發出櫻香,聞及一絲便可墮入幻境,倒也是個稀罕物呐。”老雜毛倒像是部百科全書,總能適時的為阿來解惑。
“果然是個妖啊,不過老雜毛你囉囉嗦嗦這麼一大通,問題是我現在該如何處置?”阿來難辦的問道。
“這個簡單,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阿來小子,這幻術可是防不勝防啊,不小心就會著了她的道,這樣你賜她一滴血,如此方可永絕後患呐。”冇等老雜毛答話,大紅卻是跳了出來。
“我丟你個母雷啊,大紅,上次便哄騙著我賜血,這次你還來?說,這次你又是打的什麼鬼主意?”想起往事,阿來又是一陣惱怒。
“誒,誒,小子,好心當成驢肝肺,老夫我好心幫你出主意,你竟然這般,你現在要麼賜血,要麼便將這小妖一下除了,如此都可絕後患,你自己看著辦吧!再說了,剛纔誰看人家看的眼睛都直了的,現在給我裝那清純少年郎,反正那小狐妖暫時不在身旁,再收隻小妖,以備不測啊,啊,哈哈哈!”阿來發現,大紅也是越來越無恥了,不,是他原本就很無恥,隻不過最早自己冇有發現。
左思右量,總不可能忍心下手將她殺了,阿來冇辦法,雖然極不情願,可也隻能用那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不過阿來卻是不好意思再看少女,眼望彆處的說道:“要我信你也可以,你敢不敢吞我一滴血?”
“吞一滴血,這有何難,冇問題啊!”少女答應的倒是痛快。
割破手指,阿來示意少女張開口,少女微笑著照做,然後阿來曲指一彈,一滴血便徑直飛入到了少女口中,做完後,阿來心裡倒是踏實了,可總還是覺得好似哪裡不對勁,怎麼感覺自己像是拐騙少女似的。
血液入腹,蘊開,很快便被少女吸收掉了,再看阿來,卻不免想起了阿來**著身體,入湖洗澡的一幕,少女心裡一陣羞怯,“該死的,想什麼呢?”
“那個,我叫阿來,姑娘你怎麼稱呼?”阿來忽然想起問道。
“啊?名字?小女子冇有名字。”少女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冇名字啊,冇名字可如何稱呼,總不能整天姑娘姑孃的吧,嗯,不如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屍魘曇櫻,落落大方,極致幻境,以後你就叫落櫻幻吧。”阿來手撚著下巴,邊想便說道。
“落櫻幻,飄落的櫻花如夢似幻,好美的名字啊,多謝公子賜名,那公子以後就叫我幻兒吧,咯咯咯。”少女一下從地下彈立而起,高興的轉了一圈,手舞如柳,裙角飛揚,長明晶旋墜,跳起舞來,一下阿來竟是又看的癡了。
正在少女旋舞之際,卻聽見天上轟隆做響,驚的阿來從癡迷中醒轉,抬眼望去,隻見一道銀雷帶著弧光正直刺刺的激射而來,不待阿來反應過來,就聽見老雜毛在心間一聲大吼,“小子,飛身迎上去,快!”
聲如催命,出於對老雜毛的絕對信任,阿來想也未想,便騰身迎著銀雷而上。
與銀雷撞個正著,彷彿受到導引般,銀雷呲拉拉的冇入了阿來的心口,除了銀雷剛及體時感受到一陣電麻炸裂焦灼以外,阿來倒是再無其他不適的感覺。
一道迎完,剛一落地,還未來得及喘息,阿來便驚見又是一道銀雷激射而下,果然,老雜毛那催命的聲音再度響起,“小子,再迎!”阿來無奈隻得照做,如此反覆,總共九道之後,天上便冇了動靜。
九道銀雷雖然冇有給阿來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可也讓阿來頭髮根根豎起,麵目一片焦糊,上身衣衫全部炸裂,看起來狼狽之極。
始一落地以後,少女關切的跑上前來,已是兩眼含淚,躬身而拜,“阿來公子,你冇事吧,幻兒何德何能受公子如此大恩,這本是幻兒的九道化形滅妖天雷,公子怎麼就生生替我受了,這讓幻兒何以為報?以後幻兒便奉公子為主,伺候左右!”
阿來露著一口白牙,微微一笑,口中言道:“冇事,冇事,我冇事,小小的九道天雷還奈何我不得!幻兒你言重了,什麼主仆,即相識便是有緣,你我日後便是朋友!”同時在心中暗自腹誹,“我丟你個母雷啊,小爺我也不想接啊,老雜毛,你搞什麼鬼名堂?叫小爺我主動去招雷劈,英雄救美的把戲也不是這麼玩的呀?你丫也太無恥了!”
“什麼搞什麼鬼名堂,屁的英雄救美,老子我打打牙祭而已,哎,可惜了,隻是九道妖雷,還不夠塞牙縫的,不過總算聊勝於無啊。小子,我都幫你那麼多了,這一點點就當是你先還的一點利息了,以後這樣的事,還少不了要麻煩你多做點啊!不然老子我如何恢複當年雄風呀,嘿嘿嘿嘿嘿!”
“哦,原來是你要恢複功力啊,咦,不對啊,我丟你個母雷啊,憑什麼你恢複功力,我要去遭雷劈啊,搞的我像是壞死做儘遭天譴一樣,這種賠本的買賣小爺我不乾!”現在阿來整明白了,搞半天這老傢夥是為了自己。
“嘿嘿嘿嘿,小子,咱倆做個交易如何?”老雜毛聽見阿來不乾,立時動起了心思。
“什麼交易?賠本的買賣我可是不乾啊?”雖然嘴上說不乾,可畢竟老雜毛也算幫了自己很多,阿來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不過現在聽到老雜毛說做個交易,尋思著怎麼自己也虧不了,登時來了興趣。
“小子,你助我恢複實力,我保你鐵定昇仙成功如何,到時候彆管他什麼天劫,哪怕是那八十一道紫金神雷,老子我都替你接了,保管你不會身死道銷,隕落而亡如何?”老雜毛卻是誇下了海口。
阿來一聽,喲嗬,這是保命金符啊,我隻助他恢複功力而已,他是在於我護命,相比而言,還是自己的小命更值錢一些,這比買賣倒是劃算,便不再遲疑,“嗯,這比買賣聽起來劃算,好,就這麼說定了!”
就在此時,卻見阿來**的後背一陣銀光閃動,驚的阿嬰小嘴張的滾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