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謫謄!你不要再做夢了!就算是天地八果,也不可能將夢蝶複生,因為天地八果之一的攝魂攝果就是夢蝶的魂魄所化,所以,不可能了,天地八果也複生不了她,夢蝶之所以選擇魂魄自碎,全都是為了你,全都是為了使你不再因她而禍害蒼生。夏謫謄!醒醒吧!不然,你如何對得起夢蝶的大愛苦心?”
碎做星星點點的那個美麗光影,從阿來腦海中浮現,阿來的心跟著抽痛起來,看著癲狂的夏謫謄,阿來忽然覺得他很可憐,他想複活夢蝶的心,與自己想複生父母的心是一樣的,所不同的是,現在他是徹底絕望的,而自己還能抱有一絲希望,他不過是個命運不公的可憐人罷了。
但他還是錯得,他錯在不該為了心中的執念而生出禍害蒼生的心。
“這麼說,夢蝶所化的招魂攝果在你手中?把她交給本君!”
冰冷沙啞到極點的聲音響徹大殿,這絲聲音中,再無一絲情緒的波動。
“不可能!如你想複活夢蝶的心一樣,我要去複生我的父母,夢蝶的魂魄已化作八果之一,是絕計再無希望複生了,而我的父母不同,我的父母還有複生的希望,所以我絕對不會交給你,除非我死!”
阿來說得斬釘截鐵,這一刻,阿來的心是痛的。
“那你就去死吧!”
如同囈語一般,依舊毫無波瀾的一句話,從陰玄魔君口中吐出。
“從爺爺死去的那刻,你我之戰就註定是無可避免的,隨我出來!”
一聲爆吼響徹,這是他與陰玄魔君的生死之戰,不是陰玄魔君亡,就是他阿來死,這註定是無所不用其極的一戰,阿來不想傷及無辜,吼完,阿來化作一道光影,掠身去了大殿。
徑直飛到了萬丈高空,阿來方纔停了下來,浮身等著陰玄魔君。
可就在阿來剛剛定身的那刻,他赫然發現,陰玄魔君已經站到了對麵,好似早就等在那兒一般,這不由得讓阿來心中大驚,要知道,他剛纔掠身飛出的那刻,已然拚儘了全速,入門的須臾無量,終極雲紋雷翼,再加雷動九天,九雷齊動,而陰玄魔君卻好像後發先至一樣。
速度太快了,難不成須臾無量他已經修成了?
眼前的景象,讓阿來不得不這麼懷疑。
與他們差不多一同出現在遠方的,是西帥,這頭齜牙咧嘴的灰驢,搖頭晃腦,依舊一副看熱鬨的神態。
足足三息之後,雪兒等人的身影方纔出現在西帥身邊,全部都眉頭深皺,麵容緊繃。
“來,來,來,我們躲得再遠一些看熱鬨,免得濺一身血!”
西帥這貨,拖著眾人再度向遠方閃了閃。
“小子!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吧!自重生以後,這還是本君第一次動手,能死在本君手裡,你也足以自傲了。”
黑雲漫天,戾風嘶吼,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激烈對碰著,一股金黃浩蕩猶如日月當空,一股死灰陰邪猶如九幽地獄。
“炁源七箭!”
畢竟一身的玄術皆是來自於夏謫謄所創,阿來率先信手揮出了一記,算是向夏謫謄這個掛名的師傅致敬了。
“看來本君的無始仙途也落入你手了,妄圖用本君創立的仙道術法擊敗本君,隻能說你太不自量力了,念在你快死的份上,本君就讓你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無始仙途,不然本君的無始仙途在你手上,真的是太被辱冇了!”
結印,揮手,一舉一動全被阿來看在眼底,同樣的七箭自陰玄魔君手中甩出,後發先至,所不同的是,阿來的七箭由金黃的天地法力幻化,而陰玄魔君的七箭是由死灰的魔氣幻化。
轟鳴的七箭碰撞,一起爆裂,就連虛空都好似在顫抖,一波一波恐怖的爆裂之威向外擴散,整整擴散了七波,金黃的天地法力被死灰的魔氣逼迫地急退,一直退到阿來身前不足一丈時,餘力方纔歇止。
“小子,看到了嗎?這就是差距,你的七箭還是太散,形似連環相扣,同時炸裂,可神仍然不是,它們相互炸裂間,並不完美,仍有間隙!繼續來!”
眼前,爆炸的餘波消散,現出了阿來的身形,陰玄魔君麵無表情地說道。
“一指疾空!”
心瓣中沉積的法力激盪,陰玄魔君蔑視的話語讓阿來全身的血液儘皆沸騰,玄法是學的你又怎樣?阿來不服。
足足比平時施展粗了十倍不止的手指瞬間成型,就連手指上的紋路都清晰分明,攜帶著阿來滿腔的憤怒,一指轟然破空。
“徒有其表!”
陰玄魔君隨意甩出一指,仿若自然天成,如正常人手指一般大小的死灰指頭疾速飛出,死灰指頭瞬間將阿來甩出的指頭穿透,碾碎,而後依舊朝著阿來高速按去。
其上裹挾的恐怖氣息,如芒刺體,阿來不得不儘起一身的血氣,一拳朝著死灰的指頭轟去,死灰指影被轟散的同時,鑽心的疼痛也從阿來中節指骨上傳來。
緊接著,朵朵金花在空中綻開,第二次交鋒便受傷的阿來,莫名的憤怒,他要給陰玄魔君好看。
“縱地金光!”
九黎弑神拳已捏在手中的阿來,手中掐印結束的陰玄魔君驀然不見了,等阿來意識到不妙之時,勢大力沉的一掌已經拍到了阿來的後背之上。
“噗!”
一蓬血雨在阿來身前爆開,迎著血雨阿來被拍飛了不下十丈。
擦乾嘴角的血跡,阿來感受了下後背的傷勢,還好,內腑不過輕微的震傷。
眼中狠光一閃,一道劍光再次從阿來手中揮出。
“陰陽劍來!”
“未得其髓!”
如羚羊掛角的一劍,被死灰的同樣一劍碎成彌粉。
“地刺幻訣!”
整片虛空,彷彿完全變成芒刺的海洋,根根金黃的地刺突兀地隨處湧現,每一根上都閃著寒芒。
“不得其要!”
完全無視不時湧現的地刺,陰玄魔君手中緩緩掐著印訣,而後信手一甩,所有金黃的地刺下,死灰的地刺鑽出,金黃的地刺全部被粉碎,冇有一個被漏掉。
而後一根無比巨大的死灰地刺自阿來腳下刺出,如果不是阿來感覺不妙,提前閃躲開了,此刻的阿來,已經被刺穿。
“赤焰九劍!”
九道燃燒著火焰的巨劍,當頭朝著陰玄魔君劈去。
“華而不實!”
緩慢掐印後,九道燃燒著死灰火焰的長劍,道道恰如其分地迎上了阿來的火焰巨劍,震天轟鳴後,散做一片煙雲。
阿來全身再次轟然一震,喉頭一甜,一股逆血湧入口中,被阿來硬憋著生吞了回去。
差距!顯而易見的差距!同樣的術法,為何竟會有這麼大的差距?
難道真的隻是仙道法力與死灰魔氣的差距?
阿來眼中不斷閃現著之前陰玄魔君每一式的手印掐動,每一式都是那樣慢,每一式都是清晰躍目,死灰的魔氣攀附在手印之上,流轉的是那麼的順暢自然,仿若一體。
就在阿來想更深入的思考時,已經來不及了,見他冇有繼續動作,陰玄魔君並未給他喘息的功夫,漫天的雨雲已經在陰玄魔君與他之間鋪陳開來。
“雨恨雲愁!”
倉促間,阿來隻能甩出了同樣的術法。
愁雲慘霧淒雨,在阿來與陰玄魔君之間一片接著一片炸開,道道雷霆在炸裂處劈下,萬丈高空之上,隻剩下轟鳴。
“這一式總算有點像那麼回事了!”
陰玄魔君輕蔑一笑,手中印訣跟著再次舞動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剛剛倉促出手的一式,卻與他差不多鬥了個旗鼓相當?而此前全力出手的所有術法竟是那麼不堪?”
阿來腦中一閃,他感覺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可是心中仍然空空,到底是什麼?
鋪天蓋地的死灰青藤憑空浮現,從四麵八方開始朝阿來襲來。
阿來的思緒再一次被打斷,心意抖動間,手印急掐。
“青藤繞象!”
蒼翠的青藤從阿來身周綻開,漫無目的地旋轉著,朝著死灰的青藤纏去,整個空間完全變成了藤蔓的天地,互相捉對纏繞廝殺,在死灰青藤的束縛下,根根蒼翠的青藤爆裂,消散,而後裹粽子一般,纏到了避無可避的阿來的身體之上。
死灰青藤上裹縛的巨力擠壓著阿來的骨骼、臟腑,阿來全身都在咯咯吱吱響著,如果任其纏縛下去,阿來隻能變成一堆碎肉爛泥。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同樣的術法,這次又會差距那麼大?一定是還有哪裡不對,一定是還有哪裡不對,啊……,我不信,我不信我做不到……”
沖天的爆吼自死灰的青藤中響起,阿來一身血氣激盪,萬化祖血一陣劇烈的收縮,而後一股絕強的力量瞬間湧遍四肢百骸,緊緊覆滿全身的死灰青藤寸寸炸裂,阿來掙脫了出來。
看著破爛的衣衫,全身無處不在的傷口,阿來大口喘著粗氣。
“這才第八式!小子,你比本君想象的還要不堪!現在知道本君的無始仙途,被你辱冇到何種程度了吧?你,太弱了!”
沙啞陰冷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陰玄魔君極度嘲諷的話語,再一次刺激著阿來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