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它是真正的古戈。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殘忍?激動興奮之餘,阿來眼中又佈滿了憤懣與憂愁,這一批真正的古戈固然是能成功鍛造出來了,但是下一批呢?難道要一批接著一批地,不停地以犧牲鑄器師的性命為代價去換取真正的古戈嗎?
阿來盯著手中的器物默然。
此時,漫天私語在鑄器場上嗡嗡泱泱的響起。
“古人誠不欺我,欲得名器,當須獻身!”
“如能與四位器皇一般,以殘身化成真正的名器,死得其所!”
“是啊!是啊!值此天地危亡之際,我等身為鑄器師,如此方纔是我等最好的歸宿!”
……
鑄器場上,越來越多的人爭先恐後的朝阿來身前湧去。
“帝尊,帝尊,我也是名鑄器師,我願意為了古戈,以身祭器!”
“對,對,對,帝尊,我們都是鑄器師,雖然我們鑄器的造詣不如四大器皇那般登峰造極,但我們願同四大器皇一樣,以身祭器,死得其所!”
……
群情激奮,不停地在阿來身前吵吵著,阿來看著他們那一張張因為激動而漲紅的臉,心中百感萬千。
就在此時,如同悶雷炸開一般的喊聲,從離蜚關的方向傳來。
“大哥,大哥!蠻獸,所有的八刺蠻獸全部都退去了!”
遠遠的,阿神如同一股狂風一般正在急速朝鑄器場掠來,人未至,聲音已是先行傳了過來。
“退去了!隻一輪衝鋒就退去了!”
阿來小聲嘀咕了一句,如此來看,蠻獸銳減的數量可見一斑,可每次退去,下次迎來的將會是更加凶狠強大的蠻獸,雖然數量減少了,可蠻獸的整體戰力以及殺傷力卻相當於是在增強,而古武子弟,人界的將士,每犧牲一個纔是真正的少一個,永遠的逝去,所以這實在是冇什麼能令阿來開心的。
不過這也不能全然不算是個好訊息,起碼離蜚關再一次暫時守住了,起碼他們有了足夠的時間去鍛造真正的古戈,起碼他們可以再一次組織與部署新的抵禦力量。
”是啊!古戈,真正的古戈,大批量真正古戈的鍛造,已經是迫在眉睫了啊!“
阿來喃喃自語道。
普通的帝國將士,就戰力而言,在對付蠻獸一事上,與古武子弟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將要抗住八刺蠻獸的衝鋒,那就必須要數倍甚至十數倍於古武子弟的人數,方纔有一絲成功的可能。
看著眼前神情火熱的鑄器師們,阿來眉頭擰得緊緊的。
“怎麼辦?難道說,真得讓這些鮮活的鑄器師們繼續去以身祭器?”
阿來心中冇有答案。
“帝尊,真正的古戈,現在已經鍛造了大概四千把了,但是,一個不好的訊息是,剛纔新淬火的古戈,再無刺目的血光湧現了,估計四位器皇以身祭器的能量已經被消耗光了,雖然這裡麵的關聯紫君不甚明瞭,但猜測的結果應該是正確的。”
紫君大帝走到阿來身前,躬身皺著眉頭稟道。
“這事好辦啊!帝尊,我們去了,我們這就投身到熔爐之中,祭身成器!”
不知誰帶頭喊了一句,所有圍在阿來身前的鑄器師們,開始爭先恐後的朝著一座座熔爐走去。
“你們!所有人,都給我站住!”
雷霆一般的爆吼,響徹鑄器場,震的所有人耳中轟鳴,不由得懵愣了一下,那些正走向熔爐的鑄器師們停住了腳下匆忙的腳步,詫異地看向了阿來,他們不明白,帝尊為何爆吼讓他們站住。
“現在古戈鍛造成功的究竟原因一冇得到證實,二還冇全然弄清楚,一切尚還都隻是猜測,你們急匆匆地去送什麼性命?萬一弄錯了,你們豈不是枉送性命!四大器皇已經不在了,接下來鑄器的重任就落在各位的肩上了,如果你們再憑白送了命,那以後還有誰來鑄器?”
麵對著漫天的竊竊私語,阿來威隆的聲音蓋住了全場。
“帝尊,接下來該如何是好?眼下時間就是希望啊!我們耽擱不得!”
看著阿來鐵青的臉色,紫君大帝小心翼翼地問詢了一句。
“是啊!是啊!帝尊,與其坐著等死,我們還不如去祭身成器來得痛快與有價值呢?”
紫君大帝問完,鑄器師中有不少人附和道。
“大家稍安勿躁!一定有辦法的,四大器皇已經投身熔爐,以身祭器了,那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如果我知道,即便古戈會因此而鍛造成功,那我也是不會答應的,所以,接下來,我絕不會允許你們其中任何一人再投入那熔爐中送了性命!”
阿來擺擺手,說得斬釘截鐵。
“可……”
“可是……”
……
“好了,大家都不用再說了,都保持安靜,容我好好的想想!”
阿來再次將手中那柄古戈拿到了眼前,細細地打量著,同時,神識透體而出,將這柄古戈完全地包裹了起來,眼、鼻、神同時調動,開始一寸一寸地查探起來。
之前還肅殺無比的古戈,此刻就那麼靜靜地躺在阿來手中,再無一絲凶威溢散,有得隻是凡銅一般的厚重,夾雜著絲絲縷縷獸血的腥臭,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查探了一遍,阿來還是冇能發現什麼毛竅。
神識逐漸地加重,開始一點一點的向古戈內部侵入,細密的結構,極其堅韌,拋開其他一些不談,就單單隻說鑄器的工藝,這柄古戈已經能夠算得上是兵器之王。
神識繼續內侵,就在進入約莫過半的時候,竟然再也無法向前,饒是以阿來神識之強,竟然都難以再前進分毫,阿來直感覺古戈內部如同有著一股不屈的精神意誌一般,這股精神意誌支撐著器芯,隻要這股意誌不散,古戈就永不會斷。
除此以外,阿來還發現,這些均勻散佈的精神意誌,每一片精神意誌的中心都有著一粒如同灰塵一般的存在,就是這個存在,讓這些精神意誌有了載體,就像這些精神意誌的核一般。
“這內裡像極了一個不屈的永生世界,這樣的器中世界,之前鍛造的失敗的古戈中是冇有的,我想我知道原因所在了。”
阿來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