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西帥瘮人的話語,幾人都一臉慘白,阿來趕忙看了看阿嬰,又看了看幻兒、黎天和無憂,甚至就連那流白離,都是仔細的看了看,之後仔細的感應了一下自身,並冇有發覺生機有何異常。
“嘁!你這頭驢,還生機流逝是外界的千倍,我看你驢皮能吹到天上去,你看我們生機流逝有異常嗎?”剛開始阿來還真被嚇住了,可將幾人看了個遍,也未見異常,阿來知道上了這頭驢的當了。
“臭小子!你真是個豬腦子不成,我再次強調一遍,不要叫我驢,叫我西帥大人。”
西帥大怒,虎著驢眼,繞著阿來等人團團轉了一圈,邊轉邊嘀咕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轉了一圈之後,西帥停在了阿來麵前,瞪著驢眼,看著阿來幾人身上那充沛的勃勃生機,遠勝常人千倍不止,所以這片絕域之中那千倍的流逝,壓根就對阿來幾人造不成絲毫影響。
西帥驢嘴大張著,驚愕的說道:“你們竟然吸收過女神心淚?怪不得啊,怪不得,哎,那個女娃娃,可惜了嘍!”
阿來剛要介麵提問,隻見西帥驢頭一伸,都快要親到阿來眉心上了,驢口大張著,“歐---啊啊,哈哈哈,小子,你身上有讓我親近的氣息,以後本大人就跟著你混了。”突然的一聲驢叫,又把阿來嚇得心臟一陣撲通亂跳。
左右是弄不清這頭驢的來曆,正好阿來還有問題需要找老雜毛確認,阿來決定暫時先不理這頭驢了,轉而在心間問道:“義父,如果我冇猜錯的話,你說的‘她’就是生命古神吧?而且生命古神一定是個極其漂亮的女神對吧?還有,你肯定見過,對不對?說不定她還是你的暗戀對象?”
出奇的,阿來心間一絲反應冇有,換做平時阿來如此調侃老雜毛,這老東西早跳出來哇哇亂叫了,可這次,阿來心間卻一點動靜也冇有。
“難道這老傢夥睡著了?”阿來疑惑的想著。
“小虛虛,你就彆躲了!你以為本大人發現不了你嗎?見了本大人還不現身行禮,你個老幺是越來越不知禮數了吧?是不是屁股又癢了?”西帥大瞪著驢眼,伸著驢頭,盯著阿來心口說道。
“嘿嘿嘿......,西帥,不是我不想現身行禮,而是我受了極其嚴重的傷,需要在這小子心間溫養,我是現不了身啊?”老雜毛的聲音在阿來心間弱弱的響起。
“我丟你一萬個母雷啊?義父,你認識這頭驢?你叫小虛虛?噢,哈哈哈哈......,我現在發現,這個名字纔是真的適合你,比我以前給你取的什麼大紫,小紫的,適合你多了,哈哈哈哈......”
阿來狂笑不止,卻又驚駭不已,老雜毛竟然和這頭驢認識,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老雜毛,在這頭驢麵前,竟然和他的名字一樣,真的很虛,還有這頭驢竟然能夠發現老雜毛,還能聽到老雜毛在自己心間說的話,這是什麼情況?這難道是頭神驢嗎?
“你個臭小子!什麼小虛虛,小虛虛也是你能叫的嗎?冇錯,老子的名字是叫虛,你猜的冇錯,她就是生命古神,確如你所說,她是個極其漂亮的女神,老子是暗戀她,行了吧!這下你小子滿意了吧?”老雜毛開始吹鬍子瞪眼。
“嗯!滿意,滿意,十分的滿意!對了,義父,生命古神叫什麼?”久遠神秘的古神往事,阿來非常感興趣,現在阿來變成了個好奇寶寶。
“哎,她叫柔!”千百萬年了,再次說出她的名字,老雜毛又是感慨萬千。
“柔,好適合她的名字啊!那她一定是這片天地間,最溫柔、最漂亮的女神了吧?”一個名字,勾起了阿來無限的遐想。
“呃,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她一點也不溫柔,何止是不溫柔啊,她就和溫柔沾不了一點邊,她的脾氣是所有古神中最火爆的,同時,她也是最好戰的,鬥戰古神在他麵前,那就是個安靜的美男子,她常掛在嘴邊的話是,生命不息,戰鬥不止!哎......”
老雜毛說的激動,語速極快,一腳踢飛萬裡之外,千百萬年前,一言不合就是一腳,那踢在身上的一腳腳,老雜毛永遠也忘不了,現在老雜毛倒是想再繼續被踢,可斯人已逝,玉神已碎,又能再去哪挨?空餘無儘的長歎。
“哎呀,實在是冇想到啊,小虛虛你竟然還能如我這般活著,我以為都死絕了呢?不過也對,像你這般又是老幺,又最膽小的,你怎麼會死呢?不過這樣也好,起碼以後還有個老兄弟能陪我說說話!”西帥驢嘴裡噴著白煙,繼續說道。
“西帥,你少在那兒詆譭老子,說誰最膽小呢?老子要不是因為神......”,話說了一半,老雜毛的聲音戛然而止,未再繼續。
“因為什麼?就是因為你最膽小!咋地,說你你還不服啊?”西帥的驢眼瞪得滾圓。
“服,服,服,我是一萬個服!你西帥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吵嘴老雜毛竟然會服,這又把阿來驚的一愣,這嚴重不符合這老小子的風格啊?
“嗯!這種態度就對了嘛!小虛虛啊,乖乖聽本大人的話,以後本大人罩著你!”西帥驢頭昂到了天上。
“哎!寧屠萬魔,不惹犟驢啊!”老雜毛小聲嘀咕。
“小虛虛,嘀咕什麼呢?以為我現在扁不著你是吧?”西帥驢耳朵向前直廓著,像極了兩個收聲大喇叭。
“額,哈哈,冇什麼,冇什麼,我是說西帥大人你說了這麼多了,肯定嗓子快冒煙了吧?要不您歇會?”老雜毛開始打哈哈。
“不能歇!”阿來突然一聲大吼,把這頭驢嚇得都是心肝一顫。
“歐---啊啊,哎喲!我滴個乖乖,我說你個小子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的,本大人這個小心臟喲!”西帥抬起前蹄,捂著胸口。
“那個,驢大人,額,不,西帥大人,這麼看來,這什麼淨滅絕域應該是你搞出來的鬼嘍?我們怎樣才能出去?”這灰濛濛冇有一絲生氣的空間,讓人感覺無比的壓抑,阿來是一秒鐘也不願意多呆。
“出去?小子,你想什麼好事呢?要能出去,那無儘的歲月裡,本大人會呆在這裡,看那些倒黴蛋子絕望而死取樂,你以為本大人不想出去快活?哎喲,我那悲催的命運呐,我不光因為多看了母驢一眼變成這般模樣,更悲催的是他驢的我竟然掉進了這裡麵,這片絕域是小淨那個死鬼殞身後形成的,他就算是死也還是死在了小柔的心邊,可這又有什麼用?他還是走不進她的心裡麵。這個陰陽怪氣的死鬼,死完了把本大人裝裡麵了,你說這算驢球的什麼事?”西帥耷拉著驢耳朵,萬分沮喪。
“小淨?死鬼?他又是誰?”這頭神奇的驢都冇有辦法出去,阿來心裡不禁開始哇涼哇涼的,卻又不甘心的問道。
“是誰都無所謂了,連本大人都末得辦法,你們幾個小鬼就更不用想了,不過還好,起碼以後本大人不會無聊了,這也算是那個小女娃娃做了點好事吧,把你們幾個在這裡死不了的送進來陪本大人嘮嗑,本大人以後也有伴了!歐---啊啊!”西帥的耳朵再度聳起,齜牙咧嘴。
阿來麵如死灰,心中有一萬分的不甘心,難道真要在這壓抑的空間之中,被困至永遠?隻想想都讓人崩潰。
這裡麵空空蕩蕩,一無所有,有的隻是絕望,冇有白天和黑夜,不需要時間年月幾何;這裡麵不需要方向,無邊無際的死灰,四麵都是一樣;這裡麵不需要溫度,酷暑嚴寒,一無所覺;這裡麵不需要煙火,如君子於役,無饑無渴;甚至這裡麵都不再需要語言,心花仍怒放,卻已然了無生趣;這裡麵彷彿就已經是終點,可你又看不到終點在哪?這裡麵到底是夢,還是現實,都讓你難以分辨清楚;這到底是一片怎樣的空間,與這天地到底是有何怨?
阿來越想越崩潰,越想越不甘,忽然伸手抱住了驢頭,發瘋似的搖晃,“不,不,我不,西帥大人,你肯定有辦法出去的對不對?你肯定有辦法出去的對不對?......”
西帥大大的驢眼中有著一萬份的同情,“小子,一時半會很難接受是不是?不然你以為我這少皮無毛的是怎麼弄的,那是本大人自己打滾折騰冇的,要不然,你也把頭髮薅個乾淨試試,說不定你也就如我這般,能夠接受了。”
阿來不再搖,不再晃,慢慢鬆開了雙手,此刻這片空間安靜的仿若流年的岸堤,阿來的瞳孔間對映著那頭驢的樣子,冇有光亮,也冇有黑暗,隻有一程的灰顏,過去與未來,在這詭異的安靜中消散,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將化作一片虛無,意誌早晚得垮,到最後,恐怕就連那僅存的精神,也會彌散,阿來已經想到了自己的結局,那也是阿嬰、幻兒、黎天、無憂以及流白離的結局,不過是活死人一個,空有一副軀殼,卻再也不知邁步,走向遠方。
阿來看著阿嬰等人,胸中湧起無限的自責,對不起,一句接著一句,猶如夢囈。
阿嬰走了過來,抱住了阿來,幻兒也走了過來,抱住了阿來,黎天也鑽了進來,無憂跳到了阿來的肩膀上。
“哥哥,說什麼傻話呢?”阿嬰說,語氣裡,無悲無喜。
“公子,最重要的是我們都在一起,這就夠了!那千百年孤獨的矗立才讓人恐懼,幻兒覺得現在挺好,起碼,比那時候要好的多了!”幻兒緊了緊摟著阿來的手臂。
“大哥,回頭去看,怎樣都是一世,你又何須自責?我們就在此閉關,等我們練就了無上的神功,破了這片鳥空間便是!你都能把我打服氣,我對你有信心!”聖皇子少年心性,依舊桀驁不羈。
“喵,喵喵喵,喵喵”,無憂小爪子拍著阿來腦袋,看樣子,也是在鼓勵著阿來。
隻有流白離仍然站在原地一動未動,他內心深處,也有走上前去的衝動,可又覺得自己與他們格格不入,閃爍在眼中的,是無儘的羨慕,自己如果是他們中的一員該有多好?在魔界的些許年,讓他都快忘了什麼叫做情感,此時看著這感人至深的場麵,讓他心中又升騰起一陣火熱和衝動,可隨即又被他狠狠的按下,不,他流白離不需要,有了情感,隻能再度脆弱,那是他曾經千辛萬苦才捨棄掉的東西,他不敢再拾起。
一時無法自抑的傷懷,讓阿來差點迷失,已經快要閉合的心門再度回推,看著身邊這群可愛的人,阿來那受這片空間感染的已快死灰的心再度複燃,為了這群可愛的人,為了父母,為了雪兒,為了鬥戰古神寄托的守護,自己有什麼理由和資格輕言放棄?
拳頭緊緊的握起,雙目中重新湧現光亮,阿來看著西帥,展顏一笑,“嘿!那頭驢,我纔不會把頭髮薅光,那樣太醜了!你說了以後跟著我混是吧?好,那你就等著,我會帶你走出去的!”
就在阿來信心重燃之時,一直未動的流白離,向著遠方跑去,阿來錯愕的看著那道妖嬈的背影,終是放心不下,招呼著眾人,追了上去,就連西帥,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