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奴仆，還是身心都被控製的，有契約壓製的奴仆，想要翻身是不可能的。
除非契約失效。
契約失效，要麼是青衣怪隕落，契約自動終止，要麼就是青衣怪大發善心，撤出了契約。
而前一種青衣怪隕落……就從青衣怪讓王紀、鴉妖那般的大修俯首帖耳，半句反駁都不敢有的份上，就知道，很難。
說不定這一界都冇有人能勝過青衣怪。
卓小妹的腦海裡卻忽然閃過厲一依的形象。
她冇有親眼見過厲一依動手殺人，但大陸的傳聞卻是聽了不少，能殺了青衣怪的，不會隻有厲一依的吧？
厲一依會有那麼厲害嗎？
要是真有……不論有冇有，都得想個法子，讓厲一依和青衣怪動手。
他們兩個不論誰有死傷，她都高興。
但在這之前，她要知道青衣怪要厲一依做什麼，這樣纔好從中作梗，讓兩人反目成仇。
想要知道，她就得好好地對青衣怪，騙取他的信任。
雖然契約之下，她也無法違背青衣怪的任何意願。
她的頭低垂著，這是她思索時候習慣的動作，可以掩飾她偶爾流露的麵部表情。
青衣怪……她抬手慢慢地撫摸著自己的麵龐，秀髮。
一個妖修，修為幾乎到無敵的程度，在這一界可以為所欲為，他還會喜歡什麼？
他為何偏要讓自己做他的奴仆？
因為容貌，還是因為自己吸取他人修為的法術？
或者兩者都有？
卓小妹思慮良久。
她冇有時間了，誰知道厲一依什麼時候會將事情辦妥。
卓小妹再檢查自己，覺得體內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就是修為也完全恢複了不說，還又增長了不少。
也是，李威這個身體化神的修為全落到了她的身上，如今她人修的身體內，也有了化神初期巔峰的實力。
隻是她原本的還隻是築基後期，想要進階，還需要不少時間。
卓小妹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
她站起來，毫不客氣地釋放神識。
王紀還在寒潭中央的小島上閉關，接觸到她的神識抬起頭，視線遠遠地互相望了一眼，王紀就漠然地轉回頭。
李威不在周圍，不知道躲在哪裡。
寒潭邊緣一棵老樹上，鴉妖拍著翅膀，換了一棵樹站下。
那座小木屋的結界還在，她看不到雷修在做什麼。
神識繼續外放，在樹林外，她神識能釋放出去的最遠的距離，她看到青衣怪正站在一片草地上。
卓小妹冇有收回神識，神識一直鎖著青衣怪，緩緩飛了過去。
她還是人修的模樣。
青衣怪這個妖修想要的，不就是人修的俯首帖耳嗎？他不就是想要站在人修的頭上嗎？
卓小妹將自己的神情擺放出最為端莊的模樣，就像她自小所受過的所有教育一般，走到了青衣怪的身後。
“主人。”卓小妹輕啟朱唇，這兩個人稱撥出來，她心裡生出分難堪，她冇有掩飾。
她也知道，契約之下，青衣怪能感覺到她的難看。
一個女修，大家閨秀，端莊之極，修為還是頂尖的化神，卻要稱呼一個妖修為主人，真是山河改道，日月顛倒。
怕是青衣怪想要的就是這個吧。
她不介意暫時讓青衣怪滿足，在她冇有破解掉那個契約之前。
青衣怪轉身，神情和以往一樣的溫和，看著卓小妹，好像她也依然還是卓小妹一般。
如果冇有這個契約，卓小妹並不介意陪伴在青衣怪身邊，哪怕他是個妖修。
但此刻，她的心裡湧出被羞辱的憤怒，但她很好地掩飾住了。
她曾經以侍妾的身份站在楚天的身後，也曾經以逃犯的身份被追殺，身份對她來說早就不算什麼了，能活下去，將仇人踐踏在腳下，纔是她最終的目標。
楚天已經隕落了，雖然不是她親自動手手刃的，但也隕落了。
還有那麼多覬覦她的修士也都死掉了。
眼前這個敢做她主人的妖修，早晚也會死掉的——如果能死在她的手裡多好，可惜了，因為契約，她不可能對他動手。
“你身上好了？”青衣怪掃視了一眼卓小妹，神識不客氣地探查過去，好像卓小妹就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這探查的神識，好像剝掉了卓小妹的外衣，讓卓小妹的臉上立刻就生出紅雲。
“是。”卓小妹忍住心裡的恥辱，低聲地說道。
“王道友、李道友、鴉道友和雷道友都是我的客人，他們也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以後與他們相處，不要傷了和氣。”
青衣怪例行吩咐道。
“是。”卓小妹再應了一聲。
青衣怪這麼說了，她的身上就多了層束縛，冇有青衣怪的命令，就無法對這幾人動手了。
“隻是主人，厲一依是我的仇人，外邊還有很多修士想要了我的性命。”
這些話，卓小妹不說，青衣怪也知道的。
青衣怪點點頭，“你在我這裡，冇有修士能傷得了你。”
卓小妹想聽到的不是這個。
她臉上稍微帶上了點恭謹，語氣裡卻帶著挑釁：“你是我的主人，厲一依是我的仇人，你身為我的主人，不該為我報仇嗎？”
青衣怪看著卓小妹，語氣溫和，也很堅決地道：“我收了你，就已經是保護你了。厲一依與我還有用。”
卓小妹咬咬嘴唇，慢慢地露出點嘲諷的笑容：“主人收了我，不是為了要把我以後交出去的吧。
主人，有什麼是厲一依做得我做不得的呢？怕是厲一依做不得的，我也做得的。
至少，我從小就是世家教導，端莊大方，若是冇有厲一依奪了我的一切，我還是大陸上世家受人尊敬的小姐。
而不是……”
卓小妹嘲諷的笑容深了點，“這點上，厲一依就算做了仙山的掌門，也改變不了她的出身，被鄙俗家庭教養大的，不懂得禮儀規矩的事實。
主人，你隻把我這位曾經的世家大小姐當做奴仆，不覺得可惜了嗎？”
青衣怪看著卓小妹，好一會才道：“世家大小姐，懂得規矩禮儀的出身，就是這樣？”
卓小妹的笑容一僵，卻忽然燦爛起來，“因為與主人簽訂了契約的啊，今生今世，我都是主人的人了，主人的附屬了，還要那些世家規矩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