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坐在一旁發呆。
嚴爽講述的這四年，對他的衝擊很大，尤其是卓小妹的變化。
他心裡，卓小妹還是過去那個嬌滴滴的，會摟著他撒嬌的妹妹。
他頭一次體會到物是人非這個詞。
“現在呢？”卓然忽然回頭問嚴爽道。
“現在？”嚴爽反問。
“現在，卓小妹呢？”
“不知道。”嚴爽搖頭，“仙山的掌門令發下來的時候，也冇有說她在哪裡。”
嚴爽又小心地觀察了下卓然，想要安慰幾句，卻也無從開口。
之後的時間裡，兩人就一起在妖獸森林內行走了。
嚴爽的修為雖然隻有築基中期，但這幾年他獨自一個人，連上古戰場都去過，獵殺妖獸的經驗就要比卓然豐富多了。
卓然剛剛結丹，心裡又有鬱積，不過在打獵上，他還是聽從嚴爽的意見。
兩人合作，收穫比一個人的時候要好了很多。
嚴爽發現卓然比起過去也沉默了很多。
卓然變了。
也是，誰經曆了這麼多不變呢。
嚴爽還不知道卓然母親殺了自己伴侶的事情，也不知道卓然親眼看到了一切。
若是知道……若是知道，也隻能歎息一聲。
人生來就是要嘗受苦難的，就是嚴爽自己，也一樣是經曆了苦難，還有磨難。
不過之後，嚴爽和卓然的運氣好起來。
他們遇到了一群三階的麋鹿。
麋鹿的鹿角價格高昂，麋鹿的麝香也價格昂貴。
這一群麋鹿中大多都是雄性，卓然和嚴爽放過了雌鹿和小鹿，隻將雄鹿全都收割了。
鹿血也可以賣上好價錢，但直接服用，也可以提升靈力。
最讓兩人開心的是其中一頭雄鹿身上竟然還有妖丹。
這枚妖丹卓然當仁不讓地收下了，嚴爽也以為就是卓然該收下的。
但卓然讓給了他一隻雄鹿，雖然不算持平，也然嚴爽很感動。
卓然畢竟是結丹修士，出力要比他多很多。
這之後，他們的運氣就更佳了。
在第二天就遇到了一個正在蛻皮的四階蟒蛇。
蟒蛇蛻皮的時候，是它攻擊力和防禦力都最弱的時候。
因為蛻皮的時候，身體內的新皮還冇有完全硬實，鱗甲幾乎冇有任何防禦力。
卓然和嚴爽不費吹灰之力就抓住了蟒蛇，並且，在蟒蛇一身鱗甲堅硬之後，才了結了它的性命。
蛇膽和蛇血，都是靈藥，一身蛇皮也能賣出大價錢。
他們還得到了一副完整的蛇蛻。
但是在第三天，他們在遇到了一個正在生產的五階狸貓的時候，卓然和嚴爽都覺得有點不對了。
五階妖獸，相當於元嬰修士的實力，卓然和嚴爽遇到隻有跑路逃命的份。
但正在生產的，尤其是生產到一半的五階妖獸，連正常實力的一半都冇有。
卓然稍微費了點力氣，就將這隻狸貓收拾了，不出意外，又獲得了一枚妖丹。
妖丹內還有著狸貓的元神。
而這隻狸貓一共下了三個小崽，現在，剛剛出生還冇有睜開眼睛的三個小狸貓，就在卓然和嚴爽的手上。
“我雖然才第二次來妖獸森林，可從來冇聽說妖獸森林內獵殺妖獸會有這樣的運氣。”
嚴爽托著小狸貓有些犯難，小狸貓剛剛出生，還冇有睜眼睛，隻能喝奶水。
但他們手裡冇有能替代奶水的東西，但五階的狸貓幼崽，是要比它們的媽媽還要值錢的。
妖獸幼崽會將張開眼睛時看到的第一個身影當做自己的母親。
如果他們自己餵養小狸貓，小狸貓和他們的感情就會加深，甚至不需要契約，也會成為合格的寵物。
五階妖獸的寵物，隻要有一隻，就厲害了。
卓然也感覺到不對勁了。
從他離開卓家礦山之後到現在，在修煉上，他幾乎是一帆風順。
閉關開始，他還以為是因為他放下的所有的負擔，隻專心修煉，但是到妖獸森林之後這幾天的狩獵，也讓他懷疑了。
卓然看著手裡的兩隻狸貓幼崽，纔要說什麼，忽然側耳聽了下。
接著他對嚴爽打了個手勢，兩人將小狸貓塞到懷裡，內斂靈力，向前方走去。
前方不遠的一株樹下，一隻受傷的獵豹爬在地上，看到他們踉蹌地站起來，露出身下的一隻血肉模糊的幼崽，也露出身上的傷口。
卓然和嚴爽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神情上看到震驚。
嚴爽搶步上前，獵豹強撐著噴出一道火焰，但這火焰太細微了，嚴爽隻揮揮手就滅掉。
他向獵豹釋放出威壓，壓製住獵豹之後，轉頭對卓然道：“是個母豹子，剛生產不久。”
卓然上前，兩人沉默了下，將狸貓幼崽拎出來，丟在母獵豹的身下。
小狸貓們雖然眼睛都冇有睜開，卻本能地嗅著奶的味道向獵豹的身下拱過去。
獵豹被嚴爽壓製著，無法站起來，大概也是母性氾濫，盯著兩人的眼神也不那麼凶惡了。
卓然檢視了下週圍，圍繞著獵豹和他們佈下個陣法禁製。
嚴爽也檢查了下母獵豹的傷勢。
它的脖頸被抓了個很深的口子，一條前腿斷了。
嚴爽替母豹子將傷口止了血，又將它的前腿正了下，想想又塞了一粒靈丹再母豹子口裡——這個豹子卻隻是三階的，嚴爽自己獵殺困難點。
“卓然，這……要說還是運氣，我不大相信了。是不是你得到了什麼機緣？”嚴爽想了再想，還是問道。
卓然坐下來，看著獵豹，獵豹接觸到他充滿壓迫的目光，不安地低低地吼了一聲。
“我不知道。”卓然說得是實話，他不知道這個運氣或者說是巧合，是如何落到他頭上的。
但是嚴爽所說的“機緣”二字，讓他想起來本來想要忘記的事情。
厲父厲母曾經說過，在卓小妹誕生之前，有個修士對他們說過，卓家與厲家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那個女兒，會有無儘的機緣。
但卓小妹似乎冇有得到多少機緣。
但，若是從厲一依被認回卓家算起來，厲一依的機緣確實是厚澤的。
卓小妹並冇有得到什麼機緣。
但從卓家落敗之後，卓小妹也似乎遇到了大機緣。
難道說，是因為厲一依冇有完全回到卓家，導致本該全落在卓家的機緣，分散到了他和卓小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