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怪的這些話，對卓小妹全是新鮮的，頭一次聽到的，她滿心裡都是震驚。
但是看到厲一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震驚中立刻就加上的嫉恨。
為什麼明明是與她有關的——若不是與她有關，青衣怪不會帶著她過來，不會說這些給她聽的——她卻纔能知道，而厲一依就早就知道了？
原來厲一依早就知道他們被調換的真正原因了？
青衣怪已經接著說道：“五界之戰，便是各界都傾儘全力，也不過是落敗而已，哪裡至於讓魔界、妖界、神界完全毀滅？
厲道友，你現在身居高位，當應該能看明白這點。
你也瞭解了些五界之戰的過程，你可以為我說的這些，有些道理？”
厲一依微微點頭，“五界之戰，最主要的戰場是在人界大陸，人界修士慘勝，其它三界修士自然可以退守回本土。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況且是一界之大，一界之盛。如此極快的冇落，確實不應該。”
便是前世的世界大戰，也冇有讓任何一個國家徹底消亡，何況是這個修士世界裡的一界。
冇落是可以的，但又怎麼會完全消亡死去呢？
她一直以為其它三界還在，隻是被封印了，被隔離了，一旦封印鬆動，找到了開口，就會重新打開五界的通道。
所以她纔在上古戰場之外設立了繁華的城市，以被封印鬆動，開口打開的時候，能得到緩衝的機會。
所以，林立也一直在外海處防備著，做著各種佈置，但這幾年過去了，一切都還依舊，不見半分與從前的改變。
卓小妹卻不知道這些，她睜大眼睛，隻聽著，心裡卻是心潮起伏。
這與她又有什麼關係？
青衣怪點點頭：“不錯。我也曾經很是費解，隻要有一天我豁然想到，如果這些都是有預謀的呢？
如果是一個我們看不見的推手，正在一步步推動的呢？
順著這個思路一向，很多以前不解的地方，就變得很容易了。
比如上古大戰之後三界的滅亡，比如，隕落的生命，不再全部轉世投生？”
青衣怪看著厲一依的神色，厲一依也注視著青衣怪眼睛。
青衣怪停住了，厲一依也冇有挪開自己的眼神。
終於，青衣怪笑起來：“半年多不見，厲掌門的功力見長啊。”
這話雙關，厲一依聽懂了。
“還請青道友接著說下去。”
青衣怪搖搖頭，“我說了這麼多，也該厲掌門說說了。”
厲一依微微一笑，“青道友所言，都是猜測，既然是猜測，不妨繼續猜下去。”
青衣怪看著厲一依，微微不悅道：“我以為在這時候，我們可以坦誠了。”
厲一依冷笑一聲：“是嗎？那我就接著說下去好了。青道友在猜測了這些之後，卻得不到證實。
也是，五界的出入口都是封印，青道友修為再高，對這人族或者其它什麼人設下的封印，卻毫無辦法。
思來想去，就想到了人界曾經的王的身上。
人界之王，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是生在人界的修士，還是承天啟運的天命之人。
上天既然賦予了他們成為人界帝王的榮耀，自然也給了他們能承受這番榮耀的不同之處。
青道友在人界遊曆已久，便知道人界許多關於帝王和尊貴至極的傳說。
其中就是紫氣東來，紫色祥瑞的說法。
正巧，大陸有那麼一個世家，傳承著獨一無二的紫氣。
雖說這世家正在走向冇落，但千萬年來，這個世家卻一直還傳承下來，每一代的直係血親，都能激發紫氣。
這世家子弟早就不知道紫氣的由來了，甚至不知道那微弱了，溫度極低的紫氣有何作用。”
厲一依手掌一抬，一朵紫火悄然出現在厲一依的掌心中。
“這紫火一無法煉器，二不能煉丹，似乎隻是家族存在的標誌，於是，青道友你心中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查閱了古籍，或者是你得到的傳承，便確認了這個擁有紫火的世家，正是上古時期消亡的凡人的帝王家族的傳承後人。”
卓小妹聽得驚呆了。
卓家的祖先竟然是上古帝王？人界的帝王？
青衣怪道：“厲掌門果然聰慧，那麼，剩下的厲掌門就都猜到了？”
厲一依凝目看著青衣怪，微微一笑，“猜到的未免是猜到的，哪裡有經曆者親口說出來的真實。”
青衣怪哈哈一笑：“都說人族修士狡詐，這話果然冇錯。”
厲一依並不接話。
青衣怪道：“厲掌門所言不錯。我當日確定了卓家為上古凡人帝王傳承之後，就想到了那紫氣。
紫氣怎麼會全無半點作用呢？但是卓家從我能查到的幾代，一直到現在，卻是也在逐漸走向冇落。
甚至卓家家族中，從最早的凡人消失之後，就再冇有出現飛昇修士。
其實，說起來有趣，就是在凡人出現的時代，整個帝王之家裡，也冇有出現過飛昇修士。
似乎有個詛咒落在帝王家族中，他們既然享受了人世間的無窮富貴，百年要捨棄了飛昇的能力。”
厲一依眉眼一凜，“那，豈不是說，上古時期凡人的消失，也與那時候的帝王家族有關？”
青衣怪想想道：“可能吧，畢竟人世間的繁華享用得夠了，便想要得到更多的。
人族最是不知足的，人族的貪婪，也是無止境的。當繁華榮耀到了極致之後，可能就想要得更多了。”
這話雖然不好聽，但確實事實。
多少事情的發生，都是因為無止境的貪慾。
得隴望蜀，不知足，**的無窮，等等等等。
青衣怪接著道：“可惜，他們卻冇有想到，他們憑什麼享受了人界的無限繁華鼎盛，還要想得到修士纔有的榮耀呢？
人果然是不能不知足的。”
厲一依冇有跟著評論下去。
青衣怪繼續道：“我瞭解了這些，就想到了紫氣。紫氣不會隻作為帝王之家的象征存在的。
不然，在上古帝王不再是帝王之後，就該也跟著消亡的。
這紫氣，必然該是一種極為尊貴的象征，有著巨大的力量。
隻是這力量如何被激發，冇有被傳承下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