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靈犀，在厲一依講述完之後，楚寧就和厲一依想到一處了。
是被靈茶散發著清香，捧在每個人的手裡。
厲一依輕輕嗅嗅，喝了一口，熟悉的茶香瀰漫在口中，回來路途上焦躁的心，忽然隨著茶香滿口，安定下來。
“大天劫之後，我和雷修進入過上古戰場，上古戰場巨人山粉碎，化為碎石，三個通往妖界、神界和魔界的封印也消散。
我們大陸的修士很是緊張了幾天，但一直冇有其它三界修士進入。
當時楚霸天前輩和另兩位化神大修隻身進入，隻不過半天就返回。
如你所想的那樣，那三界已經都是廢墟，如冥界一樣，冇有人煙，連荒草都冇有。”
這些，楚寧也曾簡單和厲一依提起過，但再次聽來，厲一依的心裡還是出現震撼。
“楚前輩離開上古戰場之後，天空就出現劫雲，他隨之飛昇，之後大陸靈氣更加濃鬱，大家都開始閉關修煉，我和雷修也回到了仙山。
現在看來，大陸周邊的封印，不是因為封印內有著對大陸危險的存在，而是我們大陸，和外海的幾個大陸，成了這個世界最後存在生命的所在。”
厲一依點點頭，“回來的路上我就在反覆想，為什麼會是這樣。我們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究竟為了什麼？
五界，是如何而來的？其它四界又是如何消亡的？未來我們人界的出路又在哪裡？”
楚寧給茶壺續上靈水，繼續溫養著道：“五界如何而來，大概隻有飛昇之後，我們才能得到清晰的答案。
其它四界的現狀，已經告訴了我們人界最後的未來。
現在靈氣如此濃鬱，總有一天靈氣會消散的，會消失的，那時候，大陸上將再無修士。隻是這個過程會有多久，現在還無法預測。”
厲一依想到了她的前世地球。
前世的地球，是不是也曾經有過這個世界的繁盛。
是不是也曾經有過修士被譽為神，仙人。
有過妖獸，被《山海經》所記錄？
也是因為靈氣的消失，地球進入了所謂的末法時代，曾經的種種，化為傳說流傳了下來。
也許，那些所謂的神和仙人，是上一界的存在，《山海經》內記載的怪獸，也是上界的存在。
曾經兩界相通，而後，兩界的通道被關閉。
或者並冇有完全關閉，隻是地球上的凡人，依靠科技的力量，暫時還無法再進入上界。
厲一依的沉默，被楚寧當做了擔心，他將茶壺的水再一次給一人一花一熊倒上，最後給自己的茶杯也添上。
“但我想，這個過程應該還是漫長的，會持續一段時間，至少，靈氣的稀薄要有個明顯的過程。”
厲一依緩過神來，微微點頭。
“我在想，我們這個世界，會不會是被上界的某個大能創造出來的。”
楚寧微微一怔。
厲一依伸手摸摸小黑的頭，向楚寧和伴生蓮說起小黑的來曆，妖獸森林內隱藏起來的洞府，時間陣法，陣法內的花朵。
“我就想，我們這個世界，也可能是上界的大能創造出來的小世界。
他可能是依照上界的模式創造出來的，可能在這一界，有無數個同我們五界一樣的世界，也可能隻有一個。
隻是我想不明白，這個世界的生命是從何而來的。是來自上界，還是從這一界誕生的。”
生命的起源，人類的起源，在前世的地球，一直都是無解之謎。
到了這個世界，對利益來說還是無解的。
“我在想，上界的大能從出生之後，就是大能的存在嗎？還是出生之後，也要先是練氣，從練氣一步步修煉起來？”
厲一依看著楚寧，“我們呢，最早的這個世界的人族呢？妖族神族和魔族呢？”
厲一依搖搖頭，又看著伴生蓮，“妖獸可以修煉到化形，草木也可以誕生靈智，可以說成是這個世界出現，天道降下的規則，但人呢？”
伴生蓮一雙妙目就如從前一樣，一直落在厲一依的身上，她冇有言語，神情也冇有變化，就好像冇有聽到厲一依的所言。
厲一依輕輕地道：“蓮道友，你為什麼冇有飛昇呢？”
伴生蓮凝視著厲一依，也輕輕地說道：“我是伴隨著這個世界而出生的，生生死死，都要留在這個世界的。”
厲一依的笑容凝滯在臉上，她探究地看著伴生蓮，好像完全冇有聽明白伴生蓮話中的含義。
但她心底分明是聽懂了。
伴生蓮伴生蓮，伴生的何止是大陸的變遷，她是因為大陸的存在而生，伴生的是整個世界。
“我……”厲一依心中有千言萬語，可忽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從冇有想到，大天劫破開了天道對這個世界的封印，會讓這個世界走向滅亡的同時，也讓伴生蓮要跟著消失。
伴生蓮還是看著厲一依，好像她的思維中根本就無所謂生死。
也是，她是伴生而來的，她的生是以為大陸的存在而生，大陸卻不是會輕易消失的。
她存在在這個大陸的時間足夠漫長了，在她生命的漫長時間裡能遇到厲一依，她已經滿足了。
或者，伴生蓮對時間並無感覺。
畢竟，她化為蓮花時候，一睡就是三萬年，這中間她便是醒來，見到的也是一成不變的山穀，聽到的也永遠是瀑布的水聲。
直到她遇到了厲一依。
所謂的一日就如三秋。
對伴生蓮而言，與厲一依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彷彿是沉睡的數萬年。
但她還是理解厲一依的，她看到了厲一依心內的難受，不捨。
伴生蓮的心裡，也忽然湧出了一種從來冇有過的感覺。
她縮回了手，摸著自己的心的位置，這裡，隱約有種不舒服，讓她的眼睛發酸。
她不明白為什麼，漫長的歲月裡，她頭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
伴生蓮忽然站了起來，她背轉身去，不去看著厲一依，心中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卻越來越重，她的眼睛也越來越酸。
她看著藥園滿滿的枝繁葉茂，想到的卻是厲一依有一天的飛昇。
一想到再也看不到厲一依了，她忽然想要化成本體，再也不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