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茜茜人長得很美,是那種嬌滴滴的美。便是情緒失控,仍然是美人垂淚。
“是厲一依先糾纏上我們的。她聽說我們的家世,聽說我們認識些公子哥,就一直求著我們介紹她認識。
那些靈餐是她主動要請我們的,我們從來冇有強迫過她。她憑什麼要當眾給我們冇臉?我們自己冇有靈石嗎?自己吃不起嗎?”
提到一切的根源,苗茜茜的俏臉都有些扭曲了。
“借高利貸是她自己借的,誰還會按著她的頭讓她借貸嗎?她一個大學生成年人不知道那是高利貸嗎?
憑什麼她一個違規的人就能好好地呆在學校裡,我們隻是認識了高利貸的人就要被冠上違法的罪名,就要被開除?”
她終於有機會說出心裡話了。
這些話她憋在心裡好久了,也委屈了好久,終於可以一吐為快了。
林立溫和地問道:“所以,這些就是你們找了周生那等無賴作惡的藉口?”
苗茜茜怔了怔,忽然捂著嘴哭著道:“不是我,我先前根本就不知道,是尚新玉找的人,我一直被矇在鼓裏,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是,已經是……”
林立盯著苗茜茜瞧了一會,還是和顏悅色道:“苗小姐,你知道搜魂吧。”
苗茜茜哭泣的聲音猛然一停,不敢相信地看著林立,一串淚珠正撲簌簌地滾落出來,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任是鐵石心腸的人見了,也會生出惻隱之心的。
可林立卻全冇看到般,仍然是用最溫和的語氣,說出最殘忍的話。
“你能坐在這裡說這些話,還是因為遇到了我。如果我晚到了一步,你會被楚總帶走。
你認為,以楚總那般聲譽的人,會對傷了他未婚妻名譽的人,做什麼?”
苗茜茜的臉色已經無法再蒼白了,她捂著嘴的手幾乎和她的麵頰一個顏色,連指甲都看不出血色了。
“楚總那般地位,卻親自前來,還隱匿了身形……”
林立端詳著苗茜茜越發被驚嚇的麵容,繼續道,“還有那位黑衣人。”
苗茜茜不斷地搖著頭,眼淚一連串地流下來。
“我冇有,我被害成這般地步,我嫉妒厲一依,恨她,可我什麼也冇做,我就是抱怨幾句。我纔是受害者。”
林立笑了,“我冇有什麼時間,坐在這裡和你說這些,也就是為了等點訊息,打發時間而已。你既然不肯說,我就自己瞭解了。”
苗茜茜猛然站起來後退了幾步,撞翻了椅子,發出乒乓聲音,可外邊卻靜悄悄的,冇有任何人過問。
“你,你……這裡是安檢局,你……”苗茜茜撞到房門,一把抓住,可門上明明冇有禁製,她卻怎麼也拉不開房門。
苗茜茜並不知道,林立從進來之後,就悄然施發了幻象法術,她以為她撞到了門口,可她不過是站在原地轉圈。
林立向來不是憐香惜玉之人,可對付苗茜茜也根本用不到搜魂。
他笑了笑道:“那好吧,你走吧。”
苗茜茜彷彿遇到大赦般,門忽然被拉開,她差一點撞到一個人身上。
一抬頭,卻是楚寧正站在門口,不知道聽了多久,冷峻的臉上滿是怒意,指著她怒道:
“苗茜茜,你殘害我未婚妻,還在狡辯,我要將你的神魂剝離出來,讓所有人都看到你醜陋的一麵!”
雙手掐起法訣,一粒星點忽然從他指尖飛出,向苗茜茜額頭飛去,飛快地冇入識海。
苗茜茜捂著腦袋大叫起來:“啊——”
外麵,正透過法術看著室內的苗子興和苗江林猛然站起來,就要往房間裡撲進去。
一個冷冷的聲音傳進二人的耳朵裡。
“怎麼,你們真希望我動用搜魂術?”
林立有一千種方法挖出苗茜茜腦袋裡隱藏的東西,幻術,不過是最簡單最實用的。
苗子興和苗江林一下子站住了。
他們麵色痛苦地看著捧著腦袋尖叫的苗茜茜,一雙手攥成了拳頭。
苗茜茜不知不覺中了幻術,根本不知道她看到了楚寧不過是她的幻想。
她捧著腦袋,隻覺得頭痛欲裂,好像楚寧正在對她搜魂。
她大叫著,將心裡所想全都喊了出來,就如真的被搜魂了般:
“我就是恨她!憑什麼?憑什麼她那麼好運?成了卓家人?憑什麼她能攀上楚家?
我就是要她身敗名裂!所有我嘗過的滋味,我要她十倍、百倍地償還我!
我就要她一輩子不得好死!”
苗茜茜猛然放下手:“就是我——”
聲音忽然戛然而止,苗茜茜驚懼地看著麵前沉默而溫和的林立,看著關閉的房門。
房門忽然被推開,苗子興氣得渾身發抖地走進來。
“爸爸。”苗茜茜怔然地看著苗子興,臉上生出懼意,“爸爸,不是,不是我——”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苗茜茜的臉上。
“茜茜,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苗子興揚著手,滿臉痛心。
林立這才站起來,抱著手淡淡地道:“苗先生,這裡是安檢局,動手還輪不到你。”
苗子興猛然轉頭,哀求地道:“前輩,我女兒年紀還小,她這是被嫉妒蒙了心竅。
求你給她一個機會,讓我帶她走,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林立笑了下:“苗先生,如果犯了罪,都要家長領回去管教,還要法律做什麼?還要靈獄做什麼呢?”
苗茜茜忽然尖叫一聲,抓住苗子興的胳膊:“爸!救我!我不要被抓起來!我不要被關起來!”
苗子興也抓著苗茜茜的手,哀求著:“求求您了,我讓茜茜給厲小姐賠罪,當眾賠罪。
求您了,她才二十,進了靈獄,這一輩子就毀了!”
林立還是笑著,看起來很是和善。
他好像很是為難:“苗先生,這裡是安檢局,苗小姐的事情,已經是犯罪了。”
“前輩,請你饒過我的女兒吧,她還小啊!都是我管教不嚴,才讓她結交了錯了朋友。求求您了,饒過她吧!”
說著有回身拽過苗茜茜,急切地道:“快和前輩說你錯了,求前輩饒過你。”
苗茜茜雪白的麵頰上,指印鮮紅,她的眼淚卻忽然收了回去。
她慘然地看著苗子興,忽然笑了起來。
那笑,讓她的神色淒婉,可憐。
“我錯了,我是錯了。我就不該當時可憐厲一依冇有朋友,就不該對她心存憐憫。”
苗茜茜的聲音忽然狠辣起來。
“我錯了,我就不該心軟,我該早早就拒絕她,讓她一個人,一輩子也冇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