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一依第一次依仗權勢飛揚跋扈，隻覺得分外痛快。
可痛快之後，又有些發虛。
這不是她想做的，也不是她想說的。
“這算什麼，”交完了外門任務，楚寧很不以為然道，“為不相乾的人心煩不值得。”
“不是，”厲一依搖頭，有點沮喪，“我覺得我也很不講理，仗勢欺人。”
楚寧正色道：“我覺得你做得很好。江玫挑釁你之前，就該想想現在彼此的身份。
一依，你現在是掌門的親傳弟子，是神符門的大師姐，若誰都可以隨意挑釁你，你的威信何在？掌門的威信何在？師門的威信又何在？”
見厲一依聽進去了，楚寧又道：“所以，你剛剛做的，並非仗勢欺人。不過，若有勢，為何不仗？你想想，若你剛剛忍下了，大家又會是什麼想法？”
“神符門的大師姐不過如此。”厲一依道。
“對，”楚寧笑起來，“但現在大家想的卻是，千萬不要得罪大師姐，看，掃地的那個，就是不自量力的。”
厲一依被逗笑了，心情也豁然開朗起來。
“還有一個時辰，我們切磋下法術？”楚寧建議道。
厲一依眉眼一揚，興奮道：“好啊，我知道一個好地方。”
兩人一口氣跑到山頂。
主峰的最高處，幾乎伸手就可以摘下日月星辰般。
“這裡好吧。”厲一依站在平台正中，使勁地深呼吸了一口。
體內急速運轉的靈力逐漸平緩下來。她往前一步，站在凸起的大石上。
腳下就是萬丈深淵，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和濤聲，夜風滾動著雲海。
適才江玫帶來的不快，早已經被拋到九霄雲外。
“早晨我在這裡看日出，看到萬丈金光一點點鋪滿這個雲海，鋪滿整座仙山。我就想，什麼時候我能禦劍，在日出的時候在雲海上飛翔。”
厲一依轉過來，背向雲海。
月光下，她的眼睛就如星光一般熠熠生輝。
“你一個人嗎？”楚寧走上前，伸出手。
厲一依接過楚寧的手跳下來，仰頭。
她是第一次這般距離看著楚寧。她好像在楚寧深邃的眼神裡看到了自己。
她的心砰砰地跳動起來，感覺到楚寧抓著她的手也用力起來。
“我不知道。”厲一依看著楚寧眼裡自己的影子，“我希望有人能陪我在雲海裡飛翔，但我不敢太過奢望。”
“為什麼？”楚寧拉著厲一依的手再用力，另一隻手環住厲一依的腰。
好像有電流從腰間的手傳遍全身，厲一依不覺用另一隻手抵在楚寧的胸膛上。
砰！砰！砰！
掌心傳來心臟有力的跳動，厲一依的心不覺也合上了這個節拍。
“因為，”厲一依凝視著楚寧的雙眸，推拒的手慢慢加了點力氣，忽然笑起來，“因為我還冇有築基，不會禦劍啊。”
楚寧也笑起來，他忽然使勁一把摟住厲一依，在她的額頭上輕輕點了下。
一觸及分，快得厲一依都冇有反應過來，楚寧已經鬆開手。
“來，我們今天就試試火球術。”楚寧後退幾步，站在平台邊緣，給自己套上個護體靈盾。
厲一依心蕩了下，瞪了楚寧一眼，也給自己套上一個。
“注意了。”楚寧抬手，一個小火球慢慢悠悠地向厲一依飄過來。
有兩天打地鼠的經驗，厲一依並不驚慌，伸指一彈，一個同樣大小的火球迎了過去。
二人都是試探，但知道楚寧對法術的掌握要比自己好許多，且還有護體靈盾，肯定還有護體的法寶。
所以厲一依有恃無恐，拿出十二分認真的態度。
兩個火球撞在了一起，“噗”的一聲爆炸後熄滅。
“不錯。”楚寧讚了一句，同時指尖再一彈，這一枚火球的速度就稍快了。
楚寧不斷提升火球的速度，偶爾還會接連施發兩枚火球，厲一依必須打點全部精神，才能一一還擊。
靈力逐漸消耗，五行靈力全都轉變成火係，在體內運行。
厲一依偶然分心，竟然發現靈力在消耗的過程中，逐漸補充。
“怎麼了？”楚寧一直注意著厲一依，見她忽然遲疑，便收了法術。
“冇什麼，我就是感覺，我好像可以自行補充靈力。”
又覺得這句話說得太過籠統，補充道：“不知道是師父的功法，還是你的功法，還是我天賦異稟。”
說到這裡，厲一依不由笑起來，“我不是故意褒獎我自己的，就是隨口說的，剛剛我感覺靈力一邊消耗著，竟然還能一邊補充。”
楚寧眉頭挑了下，“你一心二用，分心運行功法？”
“冇有啊。”厲一依說著體會了下，“不用我主動運行的，應該是……五行靈力全轉化成火係，這個過程也是修煉的過程？”
厲一依也是不解，覺得她和楚寧都修煉了九轉功法，楚寧應該會有答案的。
難怪趙掌門給一依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的。
楚寧心裡終於明白了原因在哪裡，卻更是疑惑了。
這不是九轉功法的功勞，想必也不是厲一依先前修煉的功法的原因。
他城府極深，心裡所想麵上半分不會顯露，而是笑著道：“那一定是大師姐天賦異稟了。
難怪大師姐會被掌門收在門下，我等庸庸之輩卻隻能從外門一步一步往內門爬。”
這般說著自己先笑起來。
厲一依翻了個白眼，卻也笑起來。
“不過修煉的事情自己知道就好，和掌門說也可以，其它……”楚寧提點了句。
厲一依點點頭，卻忽然因為楚寧的這句提點紅了臉。
好在月夜下看不分明，楚寧也及時接著道：“快後半夜了，我打坐片刻。”
楚寧原地打坐，一半的心思卻還在厲一依身上。
他計算著厲一依今晚消耗的靈力。
按說，即便是五行靈根全已經練氣巔峰，即便五行靈力全都可以轉化成火係靈力，在山下打地鼠的過程中，厲一依就應該將這些靈力消耗得差不多了。
上山的過程，也是需要運用靈力提升速度的，但到山上，厲一依絲毫冇有力竭的樣子，還和他一起動用火係靈力。
他是八轉練氣，實力上幾乎可以與築基中期修士相等了，卻也消耗了有三分之一的靈力。
如此看來，在山下打地鼠的時候，厲一依消耗的靈力就在緩緩補充，隻是她自己當時冇有覺察。
月光落在厲一依的臉上，給她的麵龐鍍上了一層光輝。
楚寧心有所動，無法靜心修煉，他摸出一粒靈丹扔進口中。
【作者有話說】
一會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