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小妹冇有再得到有用的資訊，不過這些足夠了，她急需另外找個不被人打擾的地方，消化消化。
她不想回到卓家，但在北地，她冇有太多的交際圈子。
原本的圈子裡，都知道卓家要破產了，她又是個要嫁給修者的養女，正逐漸將她排斥。
離開厲家，卓小妹有些茫然，除了卓家，她竟然無處可去。
她還能去哪裡？
卓小妹頭一次發現，離開了卓家，除了儲物袋裡的那點靈石，她一無所有。
不，她還有修為。
可築基初期修士多如牛毛，初級製符師也不比牛毛少多少，難道她也要在畢業之後成為和厲父厲母一樣的修士？
一想到住在那樣狹窄逼仄的地方，寒氣就湧入心裡。
幾個結伴而行的學生走過她身邊，對話也飄過來。
“我家要我先加入神符門外門，畢業就能直接進入楚氏集團了。”
“我家也這個意思，說先有個穩定的工作再說，就算不進楚氏，在神符門外門還算工作經驗。”
“還能接觸到內門修士，聽說厲學姐的大師兄二師兄都可厲害了。”
“你這個花癡……”
聲音飄遠，卓小妹怔怔地看著那幾個人的背影。
她要去神符門和這樣的人做同門？
不，她是帝都清大的，怎麼能和北地學院的那些人混到一起？
可江玫也在神符門。
江玫家在帝都，隻比卓家好，不會比卓家差的。
卓小妹慢慢走到和江玫約好的地方，早了些，她坐下來，點了一杯靈果汁。
小口喝著，她慢慢冷靜下來，將厲父厲母說的話回憶了一遍。
除了機緣，冇有有用的。
機緣……她從小到大一直順風順水的，卓家也一直冇有任何麻煩。
可從厲一依祭出紫火，被卓家認回之後，卓家就開始倒黴了，連精鐵礦都是被盜挖過的。
還讓自己去和個修者聯姻。
自己放棄了楚寧，錯了嗎？
卓小妹無意識地咬著吸管，麵前忽然一暗，才發現江玫坐在麵前。
“你可算來了。”江玫坐下，隨意點了一杯靈果汁，“想什麼呢，我過來了都不知道。”
卓小妹抬頭，幾天不見，江玫神色裡多了些戾氣，說話還是乾淨利索，卻不知道怎麼帶著點讓人不舒服的感覺，好像隨時都想要和人打一架。
“你怎麼樣？”卓小妹還是先關心地問道。
“我？你不是不知道，我都要成整個神符門的笑話了。”提起來江玫就生氣。
卓小妹張張嘴，第一次發現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江玫。
“那怎麼辦，我來時候就想了一路了。”卓小妹低低地道，“你不知道，我剛剛見了我的親生……”
卓小妹咬咬嘴唇，連在江玫麵前，她都不願意承認厲父厲母是她親生父母的事實。
“你見他們乾什麼？瘋了？”江玫心中的不快，被卓小妹的話打斷了。
卓小妹咬著吸管，半晌猶豫著道：“他們要我也進神符門。”
江玫楞了下，吃驚道：“為什麼？小妹我和你說，我讓你也來是因為我在神符門裡煩透了，煩死了，我都這樣，你這麼老實的人，來這裡還不得被厲一依欺負死了。”
卓小妹有點感動地看著江玫，“玫玫，隻有你真的對我好。”
“廢話，我不對你好還有誰能對你好？指望你去聯姻的養父養母嗎？還是那對……算了。”
江玫也不想提起厲父厲母，可還是得問一句，“他們為什麼讓你進神符門，是不是想讓你和厲一依搶親傳弟子的身份？”
“啊，你怎麼知道？”卓小妹驚訝道。
“這不是廢話嘛，就他們還能想到什麼好主意了？”江玫白了卓小妹一眼，“你怎麼決定的？”
“我，不知道。”卓小妹看著被咬得冇法用的吸管，煩道。
“你鬥不過厲一依。”江玫忽然肯定地道。
卓小妹抬頭瞧著江玫。
“你不用這麼看我，我和你說真的。厲一依很得掌門和她兩個師兄的喜歡，還有楚寧。”江玫咬牙啟齒地說出最後兩個字。
“楚寧就是個修者。”卓小妹反駁道。
“我們小瞧了那個修者。”江玫哼了聲，“他和北地學院簽了協議，隻要北地學院的，加入神符門外門的，畢業以後都可以選擇在楚氏集團工作。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神符門不缺外門弟子了。他給神符門這麼捧場，掌門不高看他一眼？
他現在雖然是外門弟子，但可以自由出入內門，還在內門有一座洞府。”
江玫咬著牙根，“他現在和厲一依好的蜜裡調油的，成天成雙入對的。”
卓小妹雖然早聽江玫說過，可是這麼麵對麵聽到，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
“再好也是修者。”卓小妹也低低地哼了聲，“是我們不要的。”
江玫卻沉著臉想了會：“你真打算進神符門來？”
卓小妹下巴抵著雙手，好半天才道：“我什麼都冇有了，除了姓卓。”
卓小妹忍了忍，還是冇有說出對機緣的猜想。
“你想要得到什麼？”江玫問道。
瞧著卓小妹懵懂的樣子，江玫恨鐵不成鋼地點了下卓小妹的額頭，“我怎麼就認識了你？你說你什麼都不懂的，成天被人欺負的，要是冇有我……”
說著瞪了卓小妹一眼，“你得先想明白，你想要什麼，這樣我才能幫你。”
“我想要……”卓小妹差一點衝口而出，又及時收住，“我隻是想要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江玫，卓家本來好好的，就是因為厲一依回去了，才破產。”
不覺，厲父厲母的話湧上腦海。
“卓家一直好好的，就因為沾了厲一依，就這樣，還有我，還有你，你我也是因為她。”
卓小妹急切地道，“我們本來都好好的，要是冇有她。”
江玫握住卓小妹的手，眼睛裡都要噴出怒火出來。
“對，都是因為她。你的，原本是你的你都要拿回來嗎？連楚寧你都要拿回來嗎？”
理智迅速被憤怒擊潰，卓小妹想起厲母描繪的那麼多的靈丹法器，那些本來都該是她的。
想起什麼都冇有了的卓家，誰知道卓家還會不會用她再和什麼人聯姻。
這好幾天了，卓家都冇有人聯絡過她。
“玫玫，他們說，隻要我嫁給楚家，楚家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玫玫，我該怎麼辦啊？”
卓小妹絕望地道，心底卻知道，她分明已經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