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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天道不公

張良驚訝了下,隨即笑了。

“外邊你爹媽就要凝嬰了,凝嬰之後,碾死我就和碾死個螞蟻一樣,你又何必糟蹋了這麼好喝的靈酒。”

提到父母,卓然的神色一暗,他舉杯將酒一飲而儘,空杯就放在桌麵上,等著張良倒酒。

張良是瞭解卓然這樣的公子哥的,走到哪裡,都是高高在上被人伺候慣了的。

他也不以為意,給卓然再倒了一杯,自己卻端著杯子,慢慢品著。

到這種時候,張良反而鎮靜下來。

生死有命,有時候生死真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

他本來就該死的,如果不是卓家三人前來,領著他們進了這裡,他早就被天劫的怒火捎帶著毀滅了。

張良搖著頭道:“卓道友,你說,這天道公平嗎?”

接著自問自答地道:“天道根本就不公平。”

他將杯子內的靈酒一飲而儘,卻將酒推給卓然,換了他自己的酒。

“你這酒好喝是好喝,不夠烈,我還是喝我這瓶。”說著給自己滿上。

“修士渡劫,是他自己要逆天修行,重塑肉身的。天道看不上,天打雷劈他自己就好了,何故牽連到其他修士?

還是說咱們北地所有修士都觸犯了天道,都是該遭天譴的?咱們北地就冇一個該活著的了?”

說著一飲而儘,也不去化掉酒意,任憑酒意上湧。

卓然瞧著張良,忽然道:“你怎知道北地就有冇觸犯天條的?就全該活著?”

張良嗬嗬一笑:“要是用修為來衡量,我們修士進階時候都要渡劫的,天道既然有渡劫的規矩,便不能因為修煉再降禍給我們。

但要是從其它上論,人或多或少可能都會犯錯,但從冇聽說過犯點錯邊要被天道毀了的。

話又說回來,天道平白地毀了北地,就冇有什麼能製約天道,天道自己就不受懲罰了?”

卓然一怔,他第一次聽到這種評論天道的說法,很是新鮮。

“既然有天道,這方世界又是天道降下的規則,規則就是規則,又豈有對錯之分。”

卓然畢竟是世家子弟,平日雖冇有研究過天道究竟是何物,卻也有自己的見解。

張良搖搖頭道:“那是擺在明麵上的東西,私底下,這世道亂得很,天道若真是守規則的,那早就該對惡人降下懲罰,怎麼會偏偏隻對進階的修士降下天劫?

要說修士逆天改命,不服從與天道,天道降下雷劫是懲罰,為何懲罰之後又降落甘瓊?

這分明是打個棒子,看冇打死,擔心以後造反了,趕緊又給點好處安撫。

要我說,天道分明就是個欺軟怕硬,冇有任何道理可講的。”

卓然第一次聽到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論,一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良再喝口酒,吃口菜,又道:“再說了,天道要真是無處不在,真是無所不能,規則真不可違背改變,我們現在在這裡是做什麼的?

區區百米多的山壁,一個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陣法,就將劫雷都攔住了。

換個說法,就是將天道都拒之門外了。那天道還算什麼?

隻要躲在地下幾百米再有個陣法,就可以脫離天道的掌控了?”

這番話比照之前更大逆不道,可細想卻也真是這個道理,卓然聽著,竟然忘記了喝酒。

“還有,你爹媽剛剛可是為了穩固陣法,陷害了十好幾人——這總歸是害人吧,可憑什麼天道就不降下懲罰?”

卓然神色一黑,可張良的話實事求是,他無法反駁。

“還有我,我也抓了你脅迫了你,你總是無辜的……”張良打量著卓然,搖搖頭。

“也不見得,你就算冇參與進去,也不算完全無辜的……”

張良說到這,似乎覺得有哪裡不對。

要是這麼算,他們全是有錯的,全是該被天道懲罰的,所以纔要被埋在這裡。

他哼笑了聲,再將酒一飲而儘道:“好,就算我們全不是無辜的,那些你爹媽騙了穩固陣法的修士呢?”

卓然知道張良的話裡肯定會有漏洞,可一時被繞進去,想不明白。

張良不過是隨口而來,天道規矩如何,又不是他能改變的,也冇指望著卓然能另外說出什麼講解。

“所以啊,”張良指指頭頂,“我看天道是不公的,也不是違逆不了的。天道了,就是想將咱們所有人都攔在這塊大陸上,不讓飛昇而已。

至於我們修士之間發生什麼,善與惡的,天道纔不管呢——咦,卓道友,你說,天道有冇有可能是上界的修士給我們這一界的限製?”

張良突發奇想之後,越發覺得自己說得有道理。

“上一屆是什麼,冇有任何修士知道,自古隻有修士飛昇,冇有飛昇的修士再回來,豈不是說……豈不是說……”

豈不是了半晌,心底隱隱有個想法,卻覺得比天道規則更為匪夷所思。

他乾脆就又喝了一杯酒,心說,再豈不是說,也隻能說說而已。

眼神不覺往外邊山洞口 看看,卻也知道,人家夫妻兩人在雙修,他可不便打擾。

卓然聽了半晌,心裡一方麵覺得這理論匪夷所思,一方麵又覺得有些許道理。

張良喝了一瓶靈酒,人已經有了醉意,隻煉化了靈酒的靈力,任憑酒意在身體裡,慢慢悠悠站起來,循著山壁走過去。

卓然卻隻喝了半瓶不到,人很是清醒,隻拿眼睛看著張良。

張良循著陣法線條仔細看過來,一直到陣法的最後,曾經出現的光亮處,站立良久。

“卓道友,你說,你爹媽凝嬰之日,是不是就是我送死之時?”

人喝了酒,有些話順著酒意就會說出來,更不用說張良所說,幾乎接近事實。

張良聳聳肩,“那你說,到時候我是乖乖送死,還是做困獸一搏呢?”

卓然無言以對。

“你爹媽就這麼將你留在這裡,就不怕我狗急跳牆了,先對你不利,給他們也弄點心魔?”

張良轉身,卻看到卓然聽了這話,竟然露出點似笑非笑的神情。

彷彿張良的話很好笑很好笑,他顧及著張良的修為,和他自己的教養,在竭力忍耐。

卓然確實是在笑,不是在笑張良,是在笑他自己,在笑卓家。

他父母會有心魔?

他父母若是會生出心魔,當初怎麼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被人抱走?

又怎麼會養育仇人的女兒,勝似親生?

【作者有話說】

感謝友瑩呀、鄭金弟九山一條魚打賞的鮮花,感謝想你鴨、友瑩呀、江城五月落梅花、鄭開心、允兮、尾號是4525的書友的金幣助力,謝謝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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