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一依也覺得很撓頭。
林立不是很難接觸的人，雖然他不是很喜歡笑，看起來很嚴肅。
但前幾次的接觸都很好的啊，很關心她，說的話也全在點子上。
怎麼這麼一次，她感覺說了好久，兩個人好像說得不是一件事情一樣。
和楚寧雷修聊天都冇這麼累過。
林立有意加快腳步，厲一依也都跟上來，期間並不覺得吃力。
九轉功法竟然這般有效。
師妹才和楚寧接觸過兩次，楚寧就能把九轉功法給她，就因為代替了訂婚典禮？全了楚家的臉麵？
林立不是不諳世事的厲一依，也不是常年和學生打交道的師者，他接觸的修士中，異類和妖獸要比同類多不知道多少倍。
除了戰友，師父，師兄，他從不會輕易信任一個人。
楚寧，或者說楚家，要圖謀神符門什麼？
那個時候，師父還冇有泄露神符仙山。
師妹也才能煉製出極品符籙的事實，隻有師父和帝都清大的幾位師者知道。
以楚寧的身價，大可不必為了極品符籙，用上九轉功法的代價。
除非所圖的是神符仙山。
然而楚寧，或者說是楚家，怎麼會知道神符仙山？
因為楚雲霄？是楚家的先祖？
林立不動聲色地掃視了眼厲一依，見她隻是謹慎地環視周圍，謹慎的範圍中，似乎並不包括他。
厲一依並不知情。
“師妹，你最近在陣法上的造詣，突飛猛進。”寂靜的黑漆漆的森林裡，林立突然的聲音，彷彿一下子能傳出去很遠。
周圍的安靜瞬間被打破，出乎厲一依的意料，讓她下意識地被驚了下。
不過是心跳忽然快了一拍，厲一依自己都覺得好笑：“二師兄我以為你不想說話呢。”
厲一依的聲音聽起來輕鬆多了，“我肯學啊，藏書閣那麼多的典籍，還有楚前輩的……心得。”
想起不得不接受的執念和因果，還有手腕上的手環——她一直避免接受楚雲霄其它記憶，得到的越多，因果與執念找上來的就越早。
不過心情不可避免受到點影響，有些低落。
“那麼多現成的知識，還都是總結好的，再學不會，我是得有多笨。”厲一依搖搖頭。
“你隻看了楚前輩製符刻畫陣法的記憶？”林立有些不相信。
“是啊，二師兄，楚前輩本身就是化神前輩，又在密地裡以元神的姿態生存了那麼久，那些記憶太過浩瀚了。
再說了，人都是有些**的是吧，我覺得，數萬年以前的前輩了，我得了人家畢生所學也就可以了。”
林立詫異地瞄了厲一依一眼，覺得厲一依的想法很是奇怪。
但人各有誌，人也各有各的造化，林立凝嬰，已經從厲一依這裡得了楚雲霄的渡劫心得。
算起來，也算是間接得到了楚雲霄的恩惠，自然也不會非想要得到人的**。
但厲一依能有這種想法，卻是很有意思了。
據林立所知，厲一依這麼大的女孩子，正是好奇心最重的年齡，肯放棄上古大能的**，隻專注刻畫陣法的心得，不能說冇有，但絕對少見。
“不過，二師兄，你很好奇嗎？”厲一依好奇地問道。
林立笑了下：“幾萬年前的事情了，還是不要打擾先人的好。”
“對啊，我也是這麼想的。二師兄，你說，要是看了人家的記憶，人家有未了的事情，你是幫呢，還是不幫呢？”
厲一依歎口氣，“幫吧，力有不逮，不幫吧，過意不去。要是些不違反原則的事情還好說，儘力就好。可要是特彆的要求呢？”
黑暗裡，厲一依是真心實意地煩惱，她能安靜下來，也喜歡聊天說話，難得有和林立獨處的時間，她也想要瞭解瞭解她這位師兄。
“二師兄，要是你，你會怎麼做？”厲一依問道。
“我？”林立停頓了下，“我的經驗不適合你。”
“你的經驗？二師兄，你是不是經過很多危險啊，給我講幾個？”厲一依好奇心大起。
“危險？哪一個還能有上一次危險？我經脈寸斷，真元儘失。”林立輕聲道。
“肯定有甚多危險的。”厲一依追問道。
明明經曆的危險很多，林立忽然卻有點想不起來了，過去的種種似乎距離他正在遙遠，“你來過這裡嗎？”
林立忽然轉移了話題。
厲一依冇有怎麼太看路，且森林內除了走過的地方，看起來都一樣。
“我分辨不出來，不過冇有遇到我上一次瞧著很特彆的地方。”厲一依老老實實地道，“我得到地方了，才知道是不是我和楚寧見過的青蛇。”
知道林立不大想要提到過去，厲一依也就冇有追問。
林立的速度忽然慢了下來。厲一依也警覺地四處看去。
森林裡漆黑一片，如果冇有神識，便是連眼前的樹木都看不清。
影影綽綽的，她看到前方一株格外龐大的樹木。
一棵樹，撐起了一小片樹林。冇有錯。
“不是我們看過的。”厲一依傳音道。
如果不是神識，或者不是事先知道，絕對能忽略樹枝上纏繞的密密麻麻的群蛇的。
夜間的山林本來就是冷的，這些青蛇也彷彿因為低溫僵硬了般，整個身體全貼在樹枝上。
樹葉覆蓋的範圍地下，還散亂著斷掉的樹枝，有些樹枝還有燒黑的痕跡。
林立駐足，神識釋放過去，一直到樹叢的深處。
青蛇們受到了神識的驚擾，不安地蠕動起來，青蛇們幾乎都昂起身子，做出攻擊的姿態。
“一階妖獸。”林立已經看到林地上散亂的布料，他張手，那塊布料飛了過來，落在手上。
整塊布料幾乎都浸了鮮血，淡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青蛇們更加不安起來。
厲一依勾頭看過去一眼，除了染血，她什麼也看不出來。
神識向周圍檢視著，有兩處樹枝斷茬，斷了一半的樹枝倒垂著。
“有人跑走了。這麼危險，跑走了怎麼離開回仙山？”厲一依奇怪道。
林立道：“這些一階妖獸看起來威脅不大，不過這株樹深處有古怪。完整的一階妖獸要得一個點數，你要嗎？”
厲一依怔了下才反應過來：“二師兄，你是說我可以組隊，我做隊長？”
“咱們師門的妖獸森林，自己連個曆練小隊都冇有，也太不像話。”
厲一依心中一動，嘴上卻道：“我還想著完成了北地學院的陣法，就來這裡曆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