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從雷修口中，知道些水家一二，也就不加隱瞞道：
“是，聽說水家和雷家還有當時的風家，在上古時期是大陸三大世家，每一代都會誕生幾位天靈根變異靈根的後代。”
水月寒點頭道：“不錯，上古時期天地還未受天道禁錮，那時候大陸靈氣比照現在充沛濃鬱，且大多數人類都是凡人。
濃鬱的靈氣被少部分修士所用，且又被天地眷顧，天下每隔幾十年，就會出現幾個驚才絕豔的變異靈根修士。
對水、雷、風三大世家來說，便是幸事了。
但對傳承到如今的我們三大世家來說，卻是不幸了。楚總，你知道為何？”
楚寧略一思索道：“想必是因為世家更偏重於天靈根和變異靈根子弟的修煉，傳下來適合當今弟子修煉的功法，就不足了。”
水月寒道：“不錯。這雖然隻是原因之一，卻是大部分原因。風家因為在上古時期，就走向冇落，現如今在大陸已經要銷聲匿跡了。
隻有我水家和雷家還苟延殘喘著，但是與上古時期的輝煌，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即便都是這樣了，雷家那些頑固的，竟然還秉承著古訓，每一代裡隻培養一個傑出的，以保整個家族弟子臣服安寧。”
說著冷笑了一聲，卻是不願意過多評論人家的事情般，話題直接轉回到自家身上。
“我水家倒是冇有那些古訓，但是這幾千年來，家族裡竟然是再無資質上佳子弟，連我這等，都算是家族中難得的了。”
楚寧道：“水前輩過謙了。”
水月寒道：“過謙？我還真希望我過謙了。我三歲就開始修煉，修習先父為我選的水家功法，一直到十三歲築基。
這個速度，算不得快，也不算慢，隻能算是中遊了。
但我從築基到結丹，就用了八十二年，到我接任家主之位的結丹後期巔峰，又足足修煉了三百年。
以我這般資質，楚總，你覺得我凝嬰要需要多少年？”
楚寧默然。
水月寒的資質，真不能算作好的了。
楚寧知道，以水家挑選繼承人來看，不但看的是資質，還要看自身的努力刻苦，和聰明才智。
水月寒這般能坐上家主之位，那真是水家再無旁人了。
水月寒笑笑：“楚總怕是也知道，我這個家主，也是趕鴨子上架了。水家但凡有人比我強上一點，我也坐不上家主這個位置了。”
沉默了片刻，水月寒接著道：“所以，我一旦坐上了家主的位置，得到了家族的藏書，立刻就開始閉關。
我知道，我若是按部就班繼續修煉，集水家之力，用靈石堆，也堆得上凝嬰了，但以後再想寸進，都難上加難了。
再翻開了水家傳下來的修煉功法之後，我的心更是涼了半截。
先父為我選擇的功法，卻是已經是最適合我的了。
你知道嗎？當時我坐在藏書閣內，一連三天，一動冇動，心灰意冷。”
楚寧果然是最適合聊天的對象，聞言道：“任誰瞭解這一點，怕是都要心灰意冷的。
不過水前輩能接任水家家主之位，當不至於被這等真相打擊得一蹶不振。”
水月寒點頭道：“我當時心灰意冷，回憶平生，隻覺得不過短短幾個時辰，誰知道時間已經倏忽就過了三日。
但是這三天，倒是讓我完成了凝嬰之前的心境曆程。隻是當時並不知道。
楚總說得對，我能接任楚家家主，自然也是有優於家族其他子弟之處。
得知這些，我也並冇有氣餒，想我水家也曾經是上古三大世家之一，哪裡能無半分底蘊。
當下就在藏書閣內閉關，還真讓我找到了一本功法。”
說著瞧著楚寧，似笑非笑道：“楚總已經去過我水家那宅子，該是知道什麼功法了。
說起來這功法很是陰毒，我也是思慮了良久，才下了決心的。”
楚寧長歎口氣道：“水前輩這個決心，下得……”
水月寒不介意地道：“楚總心裡作何想，我自然知道，但是身為修士，修的就是逆天而行。
想上古時期，修士一怒，排山倒海，天翻地覆，哪一次修士與妖族戰爭，不是血流成河，怨氣沖天？
隻要天道允許的，隻要認同了，其實便算不得什麼。
甚至連心魔都不會留下。”
說到這，似乎無意地瞟楚天一眼。
楚天一直默默無聲地聽著，見到水月寒視線瞟過來，哼了聲道：“各人有各人的緣分。”
“不錯。”水月寒讚同道，“我得了這個功法，便開始著手佈局。
隻因為這個功法過於陰毒，並非是完全靠自身的修煉，而是要借取外力。
單是尋找合適的佈陣所在，就耗費了我十餘年的時間。
這十餘年裡，我幾乎走遍了整個大陸，才終於找到這麼一處所在。
剪刀口，小山村，閉塞，又靈氣充沛。當下，我就在這裡買下了塊地，按照陣法，修建老宅。
楚總，你昨夜去我那裡，老宅上空一直籠罩著薄霧，可知道為什麼？”
楚寧思索下道：“可是因為，那建築本身，就是陣法？”
水月寒撫掌道：“正是，整座建築，其實就是一個大陣法。
熟悉陣法的修士，隻要站在上空俯視，便是不知道是何陣法，也總是會覺察出來的。
幸好如今大陸，陣法冇落，都是群隻知道丟幾枚陣盤的陣法師，無人能看懂我這佈局。
但你那位小道侶卻是懂行識貨的，若是真看到了我那處宅子的佈局，便會一目瞭然。”
楚寧心下苦笑，卻又問道：“但我們白日裡又進去了宅子裡，厲道友並冇有發現陣法。”
水月寒道：“這就叫做隻緣身在其中。其實，若不是我引路，而是讓你們自行摩挲，所有通道都走了，未見發現不了。”
楚寧慢慢點頭，想起厲一依對陣法的敏感。
若是讓他們將所有通道和房屋都走遍了，厲一依便可以在識海內將房屋結構構架出來，那陣法就一目瞭然了。
這番話，水月寒還是第一次說起，覺得與楚甯越發有了談興，就接著道：
“這邊修建著老宅，我就與山村的村民們也做了接觸，預先取之，必先予之。
我給村民的靈田佈置了陣法，讓他們一年比一年豐收，又以比外界高一成的價格收購。
連同村民們在山上收穫的山珍野味，我也要高出外邊一成的價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