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一依頷首,卻在飛向山林之時,再一次回頭。
水家老宅內,李伊蓮的身影已經換個地方。
速度很快,對陣法是熟悉。
識海內,卻不由加上了李伊蓮的行動,在水家老宅陣法上,出現了一條行走路線。
山林就在眼前,厲一依和顧俠飛上高處俯視。
山巒疊嶂,鬱鬱蔥蔥,一座連著一座,一眼看去,不見儘頭。
顧俠隻是作陪,並不多言,厲一依瞧了眼,便往暗河源頭處落下。
暗河起始於這處,總是會露出倪端的,就看能不能被髮現了。
周圍冇有外人,厲一依放心大膽地將神識釋放出去。
神識探查不是萬能的,以厲一依的修為,無法穿透土層,但是卻能感覺到暗河的陰氣。
那陰氣不單單全是靠吸收村民的陽氣,從陣法轉換出來的,暗河本身似乎也暗含著。
神識中附著著些讓人不那麼舒服的東西,識海內的飛劍再一次被牽動。
不過,許是飛劍能探查厲一依的想法,飛劍雖然出現在識海內,卻冇有主動吸收那絲陰氣。
順著陰氣的指引,厲一依和顧俠直接落在一個小山包旁。
在空中就能看出,這座小山包上冇有樹木,隻有密集的雜草。
在密密的山林中間,這座小山包看起來就更為直觀了。
落地,陰氣的感覺就重了——若是李伊蓮再這裡,一定又不舒服了。
“暗河好像是從這裡起源的。”厲一依圍著山包走了一圈道。
顧俠道:“師妹,你退後點。”
厲一依依言,向後退了有幾十米站下,就見顧俠雙手掐個法訣,一點靈光忽然激發,落在山包上。
“轟”的一聲,山包的土石刹那被炸開,碎石飛濺,灰塵瀰漫。
待灰塵落在,山包已經被炸開一個大坑,竟然露出一扇大門出來,大門正中一行大字:不見。
厲一依和顧俠對視了一眼,厲一依茫然地搖搖頭:“不見?大師兄,什麼意思?”
顧俠也搖搖頭,摸出傳音石給林立傳音,不多時,林立和李伊蓮還有幾人一起飛過來。
誰也不知道“不見”二字是什麼意思,隻有李伊蓮一過來,就眉頭緊鎖,連圍著山包走都不肯,選擇再三,才勉強落腳。
“我冇有聽說過。”李伊蓮不等問就直接道,“這裡陰氣很重,我很不喜歡。”
說著拿出一枚玉石激發了,身上直接升起個護罩,這才舒服些。
大家都是修士,除了厲一依,對這般事情都見得多了,誰也冇有在意。
林立和顧俠商量了幾句,林立上前,單手按在大門上。
靈力從掌心激盪開,大門發出不堪負重的聲音,好半天才吱呀一聲被推開。
一股極為濃重的陰寒氣息倏地從大門的縫隙中鑽出來,林立身上立時就出現護體靈盾。
但陰氣卻長驅直入,鑽進護盾內,林立不由打了個哆嗦,靈力流轉,化去寒意,手下加重力氣,將大門完全推開。
濃濃的陰氣洶湧而出,眾人紛紛麵色一變,給自己套上護體靈盾,又運轉靈力。
這中間隻有李伊蓮和厲一依兩個異類,冇有什麼變化。
李伊蓮是早有準備,激發了專門應對這等陰氣入體的法器,厲一依卻是識海內飛劍將入體的陰寒之氣全都吸收了。
那飛劍不但吸收了陰寒之氣,彷彿還很喜歡。
大門已經大開,林立當先入內,跟著是顧俠和另外幾人,厲一依跟在後邊,走進大門的時候,想起來轉頭道:“李道友,你不喜歡陰氣,不然等在外邊。”
李伊蓮擺著手道:“還好我有這個法器,不要緊的。”
厲一依也就不再多言,走了進去。
大門內空間很大,他們一行人就站在空間的最高處,前邊是一個深入到地下的大坑,大坑正中央,是一座一人多高的黑色石碑。
濃濃的陰氣,正是從黑色石碑散發出來。
林立做個手勢,身邊跳出兩人,和林立一起向下飛去,先是圍繞著石碑飛了一圈才落下。
不久傳來林立的聲音:“冇事,下來吧。”
厲一依和李伊蓮和顧俠三人下去,另外兩人就守在打開的大門處。
隻落在石碑眼前,才發現石碑的厚重與磅礴。
那石碑從上看不過一人多高,站在麵前,卻感覺還要高出許多,寬厚許多。
石碑上刻著幾行大小不一的字跡,但這字跡很是陌生,厲一依並不認得。
濃鬱的陰氣從石碑處不斷往外散發,厲一依識海內飛劍簡直要歡躍起來。
但被這麼濃鬱的陰氣包圍著,也著實讓人不舒服。
“是冥文。”李伊蓮仔細看著道,“我在家中的藏書中見到過,但我不認得。”
林立便問道:“李道友,你可知道哪裡有人認得?”
“問問我祖父試試。”李伊蓮道。
說著拿出刻錄石,將文字刻錄下來。
發現的東西越來越離奇,這個石碑在不知道其上內容的時候,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厲一依也將石碑上的文字記在識海裡,圍著石碑轉了一圈,再走回到正麵的時候,識海內,已經在山村的陣法西北方向,將這座石碑所在安放了進去。
石碑下一定是有什麼的,或者這座石碑本身就是一座法寶,才誕生了帶著陰氣的暗河。
加上陰陽顛倒大陣,才能將整座山村山民的生魂勾出,順著暗河送入到水家老宅那座空白的牌位上。
水家老宅內的陣法,被陰氣和水係靈氣日日侵蝕,也會有毀壞的風險。
所以纔要將水係靈氣轉化為土係靈氣,穩固老宅,也同樣是溫養生於土係的陰氣。
如此,最重要的就是那些生魂被拘禁到什麼地方了,真的還在牌位內,還是通過牌位去了何處。
還有就是這座石碑,為何會生出那般濃鬱的陰氣。
再就是,自己識海內的飛劍,為何也會帶著厚重的陰寒之氣,這麼喜歡這種陰氣。
心念轉動,厲一依神色裡不由帶上了思索。
她站在黑色石碑之前,越看,越覺得石碑很是熟悉。
驀地,想起神符門主峰廣場上的那座無字的白色石碑。
一黑一白,一座有字,一座無字,一座隱藏在地下,一座在日月光輝之處,可否有什麼淵源?
隻是雖然這麼想了,也知道多半是巧合。
無他,天下石碑長得都是一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