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結丹期，靈力凝聚，會在丹田形成金丹，以為凝嬰做準備。
妖獸，卻是在五、六階的，纔會形成妖丹，是為化形做準備。
妖丹，是妖獸修煉的精華所在，也是修士修煉中一種難得的靈丹。
隻不過妖丹畢竟是妖獸身上的精華所在，未經煉化直接吸收，會有一部分不適合修士吸收的雜質，沉澱於體內。
但煉化妖丹，怎麼也要有元嬰期的修為。
這都還好說，神符仙山主峰上就有三位元嬰修士，想必也都願意耽擱些時間，為楚寧煉製妖丹。
問題是以楚寧的修為，吸收妖丹，弊要大於利。
五、六階妖獸，實力上相當於元嬰修士，其妖丹即便是煉製成靈丹，對築基後期修士來說，也過於大補了。
雷修眯著眼睛審視著楚寧，連楚寧推到身邊的靈茶，都忘了喝。
楚寧端起自己的那杯喝了一口，才注意到雷修的眼神，奇怪道：“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難道以我這份家業，連妖丹都買不起了？”
雷修深吸了口氣，神色正式起來：“楚寧，你老實和我說，厲道友出什麼事了？”
楚寧怔了下，忽然失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
雷修狐疑道：“你不是信口開河的人，你說要購買妖丹修煉，那就是做了決定了。如果不是厲道友那邊有事，我想不出你為什麼要以妖丹來輔助修煉。”
楚寧喝了口茶才道：“一依出關的時間雖然短，不過忙裡抽閒，給了我一味煉丹的秘法，可以抽去妖丹內不利於修士的雜質，平緩妖丹內的戾氣。”
說著再喝了口茶，纔看著目瞪口呆的雷修道：“所以呢，我這個捷徑是完全行得通的。”
雷修隻覺得額頭上的青筋都在跳。
厲一依出關一次，楚寧就完全變了個人一般。
厲一依受冇受楚雲霄執唸的影響他看不出來，楚寧簡直要不可理喻了。
他端起麵前的靈茶，連日常的品茶過程都省略了，一口氣將靈茶吞進肚子內。
楚寧慢條斯理地給雷修續了一杯茶，再道：“雖然冇有雙修，不過呢，一依結丹之時，天道會降下瓊甘，我與一依是道侶，自然可以分享。
所以呢，我還是還有一個捷徑的。”
雷修冷笑一聲：“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說，等厲道友結丹後出關，你還可以與厲道友雙修，又是一個提升修為的捷徑？”
楚寧點頭：“不對嗎？”
雷修氣極反笑：“楚寧，你臉呢？你好歹也是楚家的家主，楚氏集團的總裁，修煉上自己處處找尋捷徑，這個好說，可竟然把提升修為的主意打在雙修上？”
楚寧道：“雙修的目的之一，本來就是提升修為。難不曾還要棄本逐末，有捷徑不走，非要走苦修之路？”
雷修看著楚寧，神情逐漸正式起來：“修煉一途，冇有任何捷徑可言，所謂的捷徑，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即便是雙修，也要道侶雙方真誠以待，毫無保留，心神全部向對方敞開。
楚寧，你確定厲道友知道你這番不求上進的心思，會看得起你？”
楚寧看著雷修，神色也正式起來，“所以，我現在也該閉關？甚至在一年之前就要閉關，修為絕對不能低於一依，至少也要與她平齊，纔不會被輕視了？”
雷修蹙眉道：“也不是。楚寧，你……”
雷修忽然停頓了下，“你和我老實說，你到底與厲道友都談些什麼了，今天你這番言語，絕不是你該說出來的。”
楚寧沉默了會，重新拿出靈水和茶葉來，重新沖泡起來。
室內陷入了沉寂，隻有靈茶微微翻滾時候發出的水汽聲。
好一會楚寧才道：“其實也冇有什麼，就是正常地說說閉關時候都做了什麼。
中間看了幾次蟻後和黑蟻。說說修煉的心得。問了大陸的局勢。”
楚寧注視著手中的靈茶，半晌接著道：“我感覺很陌生，陌生到……我和一依之間的距離，隔著不是一年，而是……幾萬年。”
楚寧出了會神，才醒悟靈茶已經沏好，他倒了兩杯。
“一依還是一依，我能確定，但她也不是她了，我同樣能夠感覺到。
那種感覺，那種你視若珍寶的東西忽然間不見了，你能明白我的感覺嗎？”
楚寧側頭看著雷修，眼神裡已經不知不覺蒙上了一層茫然。
“我都不敢要擁抱她，不是因為我修為不足，而是她的眼神，她的眼神裡有種不屬於我的東西。
那種明明我伸手就能觸碰得到，可是當我想要伸手的時候，卻發現我們之間隔著數萬年的距離。”
雷修的神色沉下來：“你是說，厲道友到底是被楚雲霄的執念影響了？”
楚寧點點頭，卻又搖搖頭：“不，我感覺是她在這一年裡，活了幾萬年。曆儘了歲月與滄桑。”
雷修呀然地看著楚寧，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也許，是時日還短，是……”雷修的聲音低下來。
一年的時間說是短暫，是相對於修士的壽元，對厲一依這個年紀的修士來說，閉關一年的時光，實屬於漫長。
尤其這個閉關中，厲一依不見任何人，隻是在消化吸收腦海裡楚雲霄的記憶與執念。
終究，厲一依還是受到影響了。
“你打算怎麼辦？”雷修沉聲問道。
楚寧呆了會，眼神從茫然中清醒過來，他搖搖頭，伸手搓了搓麵頰：“天亮我去一次帝都，先取了妖丹再說。”
楚寧想到過閉關，想到過以修煉來沉澱。
但是，經曆和平歲月，幾乎是一帆風順的他，無論如何閉關，在閱曆上都無法與楚雲霄相比。
此刻的他與厲一依之間，有的是無法逾越的鴻溝。
這個鴻溝，不是隻有感情，就可以跨越的。
“可明明，你們之間冇有任何事情發生的。”雷修喃喃地道。
楚寧苦笑了下，“正是冇有任何事情發生。你說得對，這一年來，一依在不斷地成長，跨越了數萬年。
而我，停滯不前，還留在原地。我們的經曆、眼界，全不一樣了。”
甚至心境。
厲一依的心境內，已經看破一切，心如止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