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修說不出他現在的心情。
這一天時間接觸的資訊雖然不多,衝擊力卻是強大的。
被封印的竟然不止是大陸,還有修士的血脈,雷家、水家、風家,甚至還有妖修的傳承。
而這一切全都與楚雲霄有關。
也就與厲一依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妖獸森林內存在太陽精火已經是意外了,他也不會指望青衣怪給捕捉了。
可怎麼告知厲一依,怎麼讓厲一依捕捉……神符仙山那邊,厲一依和顧俠自顧不暇,哪裡能離開?
可厲一依心心念念太陽精火祭煉墨玉,墨玉一旦祭煉了,厲一依將如虎添翼。
雷修眯著眼睛看著腳下的太陽精火,沉吟片刻,轉向青衣怪,誠懇地道:
“青前輩給我激發血脈裡隱藏靈根的機會,我感激不儘,自當儘力而為。
隻是我這裡還有些私心,若是冇有解決,必然不會安心。”
青衣怪已經認定了雷修與之前他所接觸的人修一般貪婪,神色清冷地看著雷修。
雷修雖然不知道青衣怪心裡做何想,但既然遇到了太陽精火,他肯定不能放手的。
他想想,接著道:“大陸如今強敵環繞,妖獸森林這邊雖然有前輩幾位妖修阻擋域外修士,可是外海海域已經淪陷,外海修士很快就會登上大陸。”
雷修歎口氣道:“大陸內還有我幾位至交好友,我在妖獸森林,有前輩庇護,安全無憂,可我那幾位好友,必然會陷入危險之中。”
青衣怪神情這才稍微有些鬆動,卻仍然一言不發地看著雷修。
雷修心內盤恒,怎麼也覺得厲一依和顧俠不會棄了神符仙山。
可太陽精火呢?這般天材地寶,他收不了的。
麵上不由露出躊躇之色。
青衣怪終於開口道:“雷道友有何要求,還是這時候提的好。”
雷修再思慮片刻,忽然拱手,對青衣怪深施一禮道:“我一位好友,正需要太陽精火祭煉法器。
我這裡還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請青前輩將這太陽精火送於我好友手中?”
這番話說完,雷修臉上有些發熱。
青衣怪明明說了不會幫他捕捉太陽精火的,他卻是還提了這個要求,甚至還要求青衣怪護送太陽精火離開妖獸森林。
心中知道青衣怪不會答應的,但是不嘗試下,心內終究不安。
青衣怪冷然打量雷修片刻,才冷冷地道:“雷道友這是打算和我講條件了?”
雷修苦笑了下道:“豈敢。不過是不想我那好友,深陷於即將到來的戰亂中。”
青衣怪盯著雷修的神情,看了半晌道:“既然是雷道友的好友,就讓他來這邊好了。”
雷修要的就是青衣怪這話,他卻還是沉吟著,試探地道:“青前輩,關於大陸封印,我可以說於我那好友知道嗎?”
雷修心在惴惴。隻要看著青衣怪的臉色,就知道他這要求,簡直是得寸進尺了。
但他必須得說,必須要說於厲一依知道。
必須要讓厲一依知道,楚雲霄還封印了他一部分記憶,這部分記憶,纔是於大陸至關重要的。
也是與厲一依至關重要的。
青衣怪終於點了頭。
雷修心裡送了口氣。
凝魂草采摘之後,三個時辰之內必須祭煉,雷修跟著青衣怪離開熔洞。
“雷道友很重情義。”往上走的時候,青衣怪似乎隨口說道。
雷修想想,直言道:“實不相瞞,我說的那位好友是楚寧的道侶。”
道侶兩字,成功地引起了青衣怪的注意,他詢問地看著雷修。
雷修的口才本來就好,知道青衣怪是妖修,不大注重家族,直接略去了厲一依的身世,隻從厲一依被神符門趙亞收為徒弟,練氣期就能煉製符籙說起。
妖修最是佩服有真才實學的修士,在雷修口裡,厲一依不但是天賦絕佳,還是受到天道庇佑的修士,本人更是勤奮努力。
自然,與楚寧結為道侶,受到了天道的祝福,也強烈起渲染了一番。
短短三年,就從練氣修者修煉到結丹修為,因為青衣怪是化神妖修,雷修甚至還暗示了厲一依還修煉了一門上古功法,修煉大成之後,可以越級擊殺修士。
到現在其實也無需給厲一依隱瞞了,隻要青衣怪有心打聽,厲一依祭煉鬼王,激發卍字金光,和妖獸森林化形妖修對戰,完全瞞不住。
至於厲一依師承神符門,祭煉神符仙山,雷修也坦然告知。
雖然青衣怪從冇有提起神符仙山神符門幾個字,但神符仙山早就傳遍大陸,青衣怪不可能冇有耳聞。
唯有冥旗的存在,雷修隱瞞下來了。
“這太陽精火,我便是給厲一依道友求的。大陸強敵環繞,神符門掌門又……”
雷修歎口氣,“厲道友年紀不過才二十有餘,這個年齡就是在我們人族修士裡,也是很小的,卻要擔負起護佑神符門,保護神符仙山的重擔。”
雷修一路說著,一路看著青衣怪神色,卻見青衣怪一直麵無表情。
說到這裡,他也實在是無話可說了,便是歎息,也隻能隱藏在心裡。
青衣怪忽然問道:“楚天,是楚寧的祖父吧。”
提到楚天,雷修打起了小心,點著頭道:“是的。”
楚天隕落在厲一依的手裡這事,雷修和楚寧都隻是從林立的暗示中得知的。
雖然神符仙山山該有雷修的人,但楚天如何隕落的詳細過程並冇有傳來。
甚至大陸上也並無人知道楚天已經隕落。
青衣怪果然也隻是問了一句。
提到楚天,雷修就不敢多說了。恨不得楚天的名字隨著他的隕落,完全消失。
兩人說著話,飛上了地麵,從熔洞內出來,竟然有重見天日的感覺。
青衣怪轉身看著雷修問道:“雷道友肯幫我妖修得到血脈傳承,我等自然感激不儘。雷道友可還有什麼要求?”
雷修哪裡敢再提什麼,忙說道:“前輩助我激發隱藏靈根,應該是我感激不儘。剛剛已經厚顏請前輩伸出援手了,哪裡再敢提出什麼要求。”
青衣怪笑笑道:“既然是這樣,我就再跑一趟,接了厲一依道友過來。”
雷修臉上露出躊躇之色,道:“青前輩,可否容我與厲道友說說?厲道友心繫神符門,這緊要關頭,我擔心她奮不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