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無語地看著厲一依，半晌才道：“師妹，你以為裝點識海很簡單？不說神識要強大，單單是裝點識海需要消耗的神識，就不是你這個修為能承受得起的。”
厲一依很想再聳聳肩，但是剋製住了。
身為厲一依，做什麼舉動都可以，身為神符門的掌門，舉止言行就都要注意了。
她冇有和林立解釋她的神識，這大概是她這一生都不會對任何人解釋的了。
“我們現在去哪裡？”厲一依轉換了話題。
巨人的識海雖然廣袤，但是其中的機緣大約是被她得到了，再進去，不一定會有收穫。
林立也想到了，說道：“我們也從口腔進去。”
沉吟了下，“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心臟，一個是肺部。”
厲一依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不選擇胃？”
林立解釋道：“修士都辟穀，尤其是上古修士，所以胃部能得到的收穫不大。”
厲一依想想道：“心臟本身應該就是上佳的煉器材料，我想，大多數修士都會奔著心臟去的。”
她的眼睛狡黠地眨眨道：“心臟對我的吸引不大，但是心臟裡的修士麼，對我的吸引可是很大的。”
說著笑起來，“師兄，你是不是會覺得我太貪心了？”
林立也笑了笑：“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我們本來就不知道這裡會有巨人存在。我們的目的就是入侵我們大陸的那些修士。”
說著，他往巨人的口腔走去道：“既然來了，當然要把該做的事都做了，纔不虛此行。”
厲一依跟著轉身，卻自然而然地握住伴生蓮的手道：“師兄，若有朝一日我們走出大陸，也走出外海，去到其它大陸呢？”
林立的腳步頓了下，接著再往前走道：“人都是要為自己考慮的。”
厲一依會意。
想這個世界的修士飛昇，進入到另外一個世界裡，不也是要奪取另外世界修士的機緣和資源嗎？
人都是要為自己考慮的。
站在不同的角度，侵略就變為了進入，奪取就變為了各憑本事。
就如在這塊大陸上，外來修士還認為他們做到了仁義儘致。
他們冇有主動攻擊過任何修士——對神符仙山的攻擊應該算做另外說的問題——他們也還幫助大陸解決麻煩。
比如上古戰場，比如荒漠和黑暗瘴氣覆蓋的地方。
但任何藉口都掩蓋不了入侵的事實。
其實這纔是修士所在的真正社會，各憑本事而已。
就如現在，厲一依和林立進入到上古戰場內，目標就是這裡的外海修士，就是奔著修士的生命、財富去的。
隻是厲一依向來不會粉飾自己的想法，她知道她在做什麼，也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
“也許有朝一日，我們也會離開大陸向周圍擴張。也會入侵周邊其他大陸，至少，我們會入侵到海域內的。
我們從海洋獲取資源，也是從海獸的口裡搶奪，對海獸來說，我們就是對手，就是敵人，也是提升它們修為的靈藥。
那麼，對其他大陸的修士也是如此。”
林立說著，率先走進了巨人的口腔。
厲一依拉著伴生蓮的手跟進去，說道：“所以，在我們大陸上纔有法律有秩序。這種行為的發生，就是因為冇有約束不同大陸之間的法律和秩序。
所以，弱肉強食這種事情，纔會在不同大陸的修士之間存在。
所謂的仁慈，那是建立在對手強於自己的前提之下。
師兄，我想這次外海修士的危機解除之後，我們大陸的修士也會走出去的。”
林立頭也不回地道：“是的，大陸封印被解除，封印著大陸修士的禁製也解除了。
修士們的修為開始突飛猛漲，隨之而來的就是修煉資源的大量缺口。
就我們神符門，也不能全依靠著師門傳遞下來的寶庫為生。”
“所以師兄你纔要獲取巨人的骨骼，以煉製法器？”厲一依問道。
“不是為師門煉製法器，一個強大的師門，要有煉器堂、製符堂和煉丹堂，要重振上古時期神符門的光輝，就要有更多修為更高的修士在山門內。
外海修士的事情瞭解之後，下一步就是要發展神符門了。師妹，到時候我們師兄妹三人，都要兼做一堂的堂主了。”
厲一依想想自己做製符堂堂主之後，就要如師尊趙亞一般，帶上好多學生弟子的，頭都要大了。
但現在推遲或者答應都為時過早，反正還有時間。
最好到時候能培養出個堂主出來。
厲一依的心裡，還是願意要麼做條閉關修煉的鹹魚，要麼就做個到處去曆練的修士。
師門也好，山門也罷，那些俗務，她是打算全都交出去的。
巨人的口腔，便又是一座巨大的山洞。
站在口腔山洞的半空內，厲一依忽然想到個問題。
神識再次釋放出去，不但冇有受到陰氣的乾擾，反而擴散得越發遠，整座山洞的每一個角落，全在神識的範圍內。
“師妹，你神識……”林立傳音問道。
“我也不清楚，但至少現在不受任何乾擾了。”厲一依回答著，“師兄，我找到個應該不錯的東西。”
厲一依指的是分泌唾液的腺體。
用上一個世界的知識來解釋，唾液是個好東西，有消毒和分解食物的作用，具體的消化酶怎麼工作，她自然是忘記得乾乾淨淨。
但腺體總是對煉丹有點用處的……吧。
就當有用處的好了。
厲一依循著神識發現所在飛過去，心念微動，指尖多出一朵火焰，筆直拉伸，形成刀狀。
“師兄，我真傻。我隻知道黑蟻可以吞吃萬物，隻知道飛劍長斧可以斬裂山石，卻忘記了我的太陽真火，也可以灼燒一切的。”
厲一依對自己用了玩笑的語氣。
林立越發覺得厲一依的語氣好笑，笑道：“你這是準備把祭煉萬物的太陽精火，當做刀斧來用了。”
厲一依一本正經地道：“這叫物儘其用。我也正好趁此機會，熟悉熟悉我的能力。
師兄啊，你知道我很苦惱的，到現在為止，我所有的法器、法寶和功法，都還冇有等我完全熟悉呢，就進階啊，或者添了新的能力。”
林立哼笑了聲：“你這炫耀，可低調得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