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視線全移向地麵另一具倒下的屍身。
不知不覺中，大家對傀儡的提防降低了一點。
雖然飛劍法器都還浮在身前。
“這一位，生前，曾經是魔界最尊貴的王。”傀儡說道。
魔界兩個字，已經無法在眾人心中掀起波瀾了，即便是魔界的王，在眾人的心目中，也隻是一個名詞而已。
厲一依的心動了下，她記得沈千秋在被囚禁的時候，是用譏諷的語氣提到魔界的。
這時候，語氣倒還是正常。
傀儡轉身之時，瞟了厲一依一眼，落在她身前的板磚上。
“如果我冇有看錯，厲掌門這塊飛石，是以墨玉煉製的吧。”
墨玉，在眾多修士麵前還是個陌生的名詞，聽說得並不多，見到的更少，聞言都看過來。
“厲掌門可知道墨玉的產地是哪裡嗎？就是魔界。”傀儡接著道。
厲一依側頭看著沈千秋，冇有什麼情緒地道：“前輩見多識廣，佩服。”
傀儡哼了聲：“上古時期，有幾個修士不認得墨玉的？倒也算不得見多識廣，不過是這東西又沉，又冇有什麼靈氣，隻有魔界的修士們才喜歡。
不想厲道友竟然也喜歡墨玉，還將之煉製成飛石。”
厲一依隻當這墨玉是板磚，對於飛石這個名字，隻覺得完全不如板磚大氣。
不過是個名字而已，彆人怎麼稱呼，對厲一依來說也無所謂。
傀儡轉頭再看向那具分成兩截的屍身：“嗬嗬，都以為人界是最繁華所在，在人界裡也確實什麼繁華都能看到，誰又能想到，繁華的背後，是死亡呢。
這位魔界最強大的王，也應該不會想到，他隕落的屍首會被放在他生前求之不得的棺木中，存在了十幾萬年。
就如我們的元神一樣。”
傀儡搖著頭：“若是他的元神還在……”
這話卻冇有再說下去，可每個人的心裡，都不由跟著生出了悵然。
魔界的王啊。
魔界的王的身體啊。
便是厲一依的心裡，也生出了感歎。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話太正確了。
他們也剛剛在九死一生中經過，如果不是她之前心存的那一點點憐憫，怕是此刻，冇有人能脫離被元神侵占的恐懼。
“前輩，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樂正峰驚懼地問道。
一想到之前那個元神是對著他撲過來的，他的心還在顫抖。
“為什麼？”傀儡轉過來看著樂正峰，“道友不知道為什麼嗎？你們人族，不是這五界中最貪婪，也是最聰明的嗎？”
這話讓所有人都怔了下，一時，竟然冇有人反駁。
隻有厲一依輕聲道：“人族或者可能是最聰明的，也或者是貪婪的，但加之以最字，還是過了。”
大家的視線都看向厲一依，包括傀儡。
厲一依坦然道：“任何一個種族中，都有聰慧的，我相信任何一個種族中，也都會有貪婪的。
隻不過有人超脫於所有人之上，有人的想法被隱藏在心底深處。
有的人實現了自己的想法，有人失敗被淹冇了。
但並不能將最字歸於某一個種族身上，最多是大部分而已。”
傀儡冷笑道：“有什麼區彆嗎？在我熟知的修仙世界裡，包括所謂的凡人世界，妖獸世界裡，在陰謀詭計上，都是人界在第一位。
包括導致四界混戰，冥界不得不關閉與四界的通道，也是人族在其內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說是罪魁禍首都不為過。”
眾人頭一次接觸到上古之事，都震驚得聽著，視線在傀儡和厲一依兩處逡巡。
厲一依輕聲道：“四界混戰……”
傀儡冷笑道：“這麼說，四界到底是打起來了。”
眾人愕然，厲一依也驚詫道：“前輩是在……”
“不錯，我是在人界最為繁華昌盛時候，才失手的，至於四界混戰，自然是在之後了。”
厲一依的心裡露出些失望出來。
“不過，我剛剛吞併的元神，可對我之後的事情知道不少。”傀儡轉而說道。
樂正峰道：“前輩剛剛說這棺木，可是這棺木也是大陣興起的原因之一？”
傀儡轉頭，再看著棺木道：“不過是利益而已，你們人族的貪婪引發了眾怒，四界卻又被人族挑撥，互相不和。
就你們人界做下的事情，足以讓天怒人怨，大戰的發生，早晚而已。”
眾人逐漸從這些言詞中，接觸到上古大戰的真相，但真相究竟如何，卻還是模模糊糊。
“那前輩，四界，現在可還存在，四界的通道，可否還能打開？啊對，這裡被封印了，前輩可知道這裡是哪裡？”
樂正峰急切地問道，好像生怕晚說了一句，傀儡就要從這世界上離開了一般。
“你以為，以你們人界的力量，就可以完全滅了其它三界？或者你對冥界是否有些誤解？以為冥界也會被滅掉？”
有意無意的，厲一依感覺到傀儡的視線掃視向自己。
心內，剛剛從心底被牽扯起的隱藏的靈根，似乎也再次出現波動。
識海內的飛劍，也微微顫動了下。
樂正峰搖著頭：“還請前輩賜教。”
傀儡的視線移開，厲一依心底被牽引起來的異樣，卻冇有消失。
她感覺到沈千秋接下來要說的是驚天的秘密，這秘密似乎還會和這個身體有關。
“這裡不過是四界相交的一個出入口而已。人類修士距離這裡很遠的一塊大陸，找到了可以四界連同的空間節點。
卻又不願意什麼大小修士都進入到人界裡來，於是設立了十幾個傳送陣，需要人界的上品靈石纔可以激發，傳送過來。”
大家的神色都有些變化，全都想到了上古戰場。
傀儡看到了眾人的神色變化，卻轉頭問厲一依道：
“厲掌門，可是你們已經找到了連通四界的空間節點？”
厲一依點點頭，卻又搖搖頭：“隻是懷疑某處，卻……”
厲一依欲言又止。
“是無法進入？”傀儡問道。
厲一依遲疑了下道：“隻是還不曾確定。”
傀儡卻從厲一依的話裡明白了什麼，哼了聲道：“那裡三麵全被封印，隻有一條路通往這裡，還有什麼不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