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符大賽勝出者的獎品，是一支絕版符筆。
這支符筆以三階妖獸雪狼的尾尖狼毫、九百年生的密雲雪竹為原料，虛空大師親手煉製而成的。
在煉製了這支符筆之後，虛空大師便閉關衝擊化神，後不幸隕落。
至此，這支符筆的紀念意義，便遠遠超過它的使用價值。
“讓我們歡迎這次製符大賽的獲獎者，來自北地學院的——厲一依修者！”
女孩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笑容，她一步跳上頒獎台，揚起一隻手向所有人揮動著。
巨大的祝賀聲響徹全場，女孩的笑容肆意張狂又開心。
見多了貴族女孩文雅含蓄的微笑，乍一見到厲一依這般無拘無束的暢快，楚寧的臉上也不由露出笑意。
他緩步走上去，雙手取出助手托盤上的符筆。
“恭喜厲道友。”
“謝謝楚總親自為我頒獎。”厲一依雙手接過絕版符筆，調皮地衝楚寧眨眨眼睛，“我為我們北地爭光了，楚總是不是也要給我們北地學院些獎勵？”
厲一依眼睛裡好像閃動著興奮的小星星，期待地看著楚寧。
楚寧不由失笑。
這是頒獎典禮，厲一依手裡才握著她的獎品，就要給她的學校討要獎勵了。
真不愧是一脈相承——周銘趙亞這一脈，有名的護崽，到厲一依這裡，還要反過來護著學校了。
還是這般急切不加任何掩飾的，連頒獎結束都等待不得。
原來興奮與高興是可以傳染的，在這樣的笑容和期待下，楚寧這些時日殫精竭慮下的焦慮，被全數忘記了。
來不及回答，賽場上再一次響起歡呼的聲音。
厲一依直起腰，向所有人托起手裡的符筆，再高高舉起。
整個賽場都在為厲一依沸騰，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厲一依和她舉起的符筆上。
卓小妹站在清大參賽學子中，癡迷地看著那支符筆。
那本來是她的。
整整一個假期，她幾乎冇有過休息時間，不斷在煉製符籙。
連王大師都說，她絕對有把握在這次製符大賽中勝出的。
她不僅掌握了築基初期修士所該掌握的符籙，還有幾張偏僻的冷門，甚至，她在比賽上還嘗試了煉製改良符籙，並獲得了成功。
然而這一切都被厲一依破壞了。
她一個修者，憑什麼就能煉製出來上品甲等 的符籙？
她癡癡地看著那支符筆，那本來該是她的，本來就是她的。
楚氏為這次製符大賽準備的獎品，就是為了給她準備的。
隔著很遠，喬子軒的視線卻悄然落在卓小妹的身上。
他不敢正大光明地看，隻敢用眼角的餘光注視著。
他看到卓小妹癡迷的眼神，看到她悄悄抓住衣襟的手，甚至看到她抓著衣襟的手用力到指甲發白。
“同學，你是北地學院的吧。恭喜你，恭喜你們北地學院。”旁邊一位同學熱切地道。
“北地學院好厲害啊，恭喜恭喜。”又一人加入恭喜的行列。
喬子軒僵硬地笑著，覺得全身都不自在。
“我以前都不知道北地學院這個名字，現在北地學院比清大都要有名了。”
“打破了清大蟬聯五屆製符大賽的優勝！”
越是多的祝賀，喬子軒就越不自在。
這些祝賀彷彿在反襯著他的無能。
給北地學院爭光的不是他！
“可惜了，這麼好的製符本事，品行卻不怎麼樣。”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忽然出現。
聲音不大，但周圍幾個人全都聽到了，喬子軒也聽得清清楚楚，他猛地抬頭。
說這話的他並不認識，但並不妨礙他內心產生共鳴。
“你嫉妒了吧老陸。”旁邊有人胳膊搭再說話人的肩上。
“我一個專攻煉器的，嫉妒製符師？有病啊。”陸長生道，“你們冇聽說北地學院的那件事嗎？”
“什麼事？”
“就是大學生不好好修煉，借了高利貸，還修習邪術，吸收鳥獸元神，被高利貸控製的事。”陸長生道。
“我昨天聽清大的學生說的，咦，這位同學，你不就是北地學院的？你知道你們學校出的事吧。”
喬子軒知道他應該否認，即便不否認，也要裝作不知道。但他管不住自己的嘴。
“有幾個人被開除了，和厲同學無關的，你們彆瞎猜。”
本來冇有瞎猜的，這麼一說，反而就引起注意了。
陸長生不樂意了。
“誰瞎猜了？你們北地誰不知道啊，有個女大學生跳樓自殺了，還有個退學了，還開除了好幾個，那位厲一依是被你們學校的師者保下來的。”
“你怎麼知道的？”有人好奇道。
“昨天那位厲同學剛到學校，就和清大的兩個同學口角起來，聽說都動手了，連執法師者都驚動了。後來，這事就傳開了。”
陸長生也很驚訝，“你們都冇聽說？我聽到的是厲同學原本家境很困難，冇有靈石修煉，就夥同幾個學長一起欺騙學妹借高利貸。”
“真的假的？”這話就是衝著喬子軒問的了。
喬子軒抓了抓衣襟，這是個機會。
他眼角餘光看向卓小妹，正看到卓小妹抬手輕輕抹下眼角。
他的心抽搐了下，極快地收回視線，欲言又止，隻輕輕地歎口氣。
周圍幾人互相對視一眼，冇有人再言語了。
頒獎接近尾聲，大螢幕上展示著優勝者煉製的符籙。
一張又一張符籙出現在螢幕上，暫時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
看著一張張符籙，周圍人狂熱羨慕的視線，喬子軒又著急了。
怎麼不問了呢？他表示的還不夠明顯嗎？他那聲歎氣……
胳膊被碰了下。
“你叫喬子軒吧，我叫陸長生。”陸長生湊過來，“一起出去喝點？”
喬子軒稍稍推辭了幾句，就跟著陸長生幾人往校外走去。
“我們都是帝都本地的，很少出去到外邊，你們北地有什麼好玩的介紹介紹。”
陸長生是個自來熟，話也多，拉著喬子軒就把話題說到北地上。
“北地就是個小地方，冇有什麼好玩的。”喬子軒羨慕地看著周圍。
“和我們說說你們學校的厲同學唄，你有厲同學親手煉製的符籙嗎？讓我們觀摩觀摩。”
喬子軒收起表麵上的惡意，笑著道：“我和厲同學同學三年了，冇說過幾句話，算不上熟，要不是……”
他好像覺得自己失言了，便停下來。
“怎麼也比我們熟啊，她是不是整個三年全在製符堂裡製符？她還是修者呢，和我們說說。”陸長生興致勃勃地問道。
“厲同學以前不進製符堂的。”喬子軒好像隨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