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一依與王紀和李威不過是打個招呼，客氣了幾句，卓小妹的心裡就有些不舒服了。
明明是來迎接她的。
她大眼睛眨了眨，將視線再一次落在楚寧的臉上。
當初，她是多瞎了眼，才放過了這個男人的？
可誰知道楚家的萬年練氣的廢材，會一飛沖天的？
卓小妹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欣賞——她現在就是個妖修，還是最美麗妖豔的人魚，目光再火辣都冇有關係的。
妖獸的思維就是這樣的，喜歡了就是喜歡了，更何況她現在算不得喜歡，就是佔有慾……不，也不是佔有慾，是毀滅的**。
任何美好的，隻要不屬於她的，她就全想要毀掉。
好不容易等到身邊的寒暄停下來，卓小妹嫵媚的大眼睛就再眨了眨道：“厲掌門不為我們介紹介紹身邊這幾位道友嗎？”
厲一依視線重新落回到人魚的身上。
果然是海裡最妖嬈最性感的人魚，這麼一句平平常常的話，就讓她說得婉轉跌宕。
厲一依笑著道：“這位是我大師兄，顧俠道友，神符門的大長老。雷修道友，神符門總管。這位是楚氏集團的總裁楚寧道友，也是我的道侶。”
大家紛紛互相拱手行禮，隻有卓小妹一個個再端詳過去，每看著一位，就是妖嬈的一笑。
待看到最後楚寧，臉上的鱗片閃了閃，就連另半張麵孔上的花紋也似乎舒展起來。
“厲道友你好有豔福的。”
這話在這個場合說起來，太不尊重了。
不過這話是一條才上岸不久，才接觸到人族社會的人魚說起來，也就可以理解了。
妖獸麼，哪裡來的那麼多禮義廉恥，喜歡了就是喜歡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纔是正常。
厲一依隻把這句當做恭維聽，笑道：“過獎了。”
接著道：“各位來到仙山，就是我仙山的客人，仙山在主峰略備薄酒，各位請。”
卓小妹這句話冇得到她想要的反應，很是不甘心。
但厲一依已經做個邀請的手勢轉身了，她心裡悻悻地跟了上去。
卓小妹住在過仙山很久了，甚至住過主峰，可對仙山仍然很不熟悉，尤其是主峰。
故地重遊，想起身為楚天侍妾的那一段時間，簡直是黑暗不見天日，心裡的憤懣越來越重。
看著厲一依神采飛揚，楚寧對厲一依眼神裡都透著愛意，顧俠更是完全一副大長老的沉著，就連雷修，這個原本隻是一身黑衣楚寧的保鏢，如今也是泰然自若，她心裡的不平就越來越重。
這一切本來全都該是她的。
從出生，她就與厲一依交換了，她們的命運早就順應了天意改變了。
厲一依憑什麼又把本來都屬於她的拿走？
她們本來就已經交換了！
就該各自順應天意！
心底，卓小妹也知道她的邏輯不對，但是，但是她若是一早就是厲家的女兒，永遠在厲家，她也不會生出這個心態的。
她作為卓家女兒二十年，早就習慣了是卓家的女兒，再將一切全都拿走，對她就是不公平。
又不是她主動搶著做卓家女兒的，她厲母丟了她，蘇雲接受了她。
可最後呢？竟然還想要換回去。
哪裡有那種道理？她從一步登天到墮入塵埃，她纔是最終的受害者。
反過來看厲一依呢？野雞一步就登天成了金鳳凰。
她本來就已經被逆天改命了，卻強行要回到卓家，欺騙了所有人。
所以，她才上當受騙放棄了楚寧，將這麼個有大好前途的修士讓給了厲一依。
所以，她也失去了成為趙亞徒弟的機會，失去了得到仙山的機會。
都是厲一依不認命。
都是她害得自己。
所幸，她還冇有機會徹底害死了自己，所幸，她冇有完全放棄，她掙紮著活了下來。
是天意讓她在逆境中成長起來，成為眾人眼裡的“人魚妖修”。
嗬，她在心底冷笑了聲，現在，厲一依不也得尊稱她一聲人魚前輩的嗎？
她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厲一依的後背上，恨不得現在就貼上去，將厲一依一身的修為全吸了去。
看厲一依若是失去了修為，楚寧還會承認這個道侶不？仙山還會承認這個掌門不？
不過，她並不打算這麼做。
細水長流，人啊，要一點一點地失去所有，纔會嚐到刻骨噬心的後悔和痛苦的。
她要看著厲一依一點一點地失去全部，也失去所有人的歡心。
想到籌劃了這麼久的事情就要開始一步步實現了，卓小妹的臉上浮現出陰冷的笑意。
隻是這陰冷在滿臉的花紋和魚鱗的掩映下，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妖嬈。
宴會的規模不大，就在偏廳內，進去了才知道，楚寧竟然冇有參加。
嗬，因為在仙山冇有個實際的位置，隻是“厲掌門的道侶”，所以連宴會都冇有他的位置了？
嘖，真是可惜了，那麼一個貌美多金的大總裁。
卓小妹忽然覺得她的計劃會更順利了些。
心情就忽然開朗起來。
“厲掌門，怎麼不見你的道侶？”她故意問道。
厲一依剛客氣地讓過幾人，也纔將手裡的酒杯放下，聽人魚這話，貌似第二次對楚寧好奇了。
若是旁人，厲一依覺得自己大約也不會刻意說些什麼。
站在這個位置，很多事情她都不再放在眼裡，包括什麼人會刻意對她的道侶有興趣這事。
更何況麵對的是一條人魚，妖修，人事不懂。
厲一依道：“楚總有點事情要忙。”
實際上是楚寧應酬的事情做得太多了，不喜歡這種場合。
厲一依自己要不是對人魚興趣還大，也早就離開了。
卓小妹卻又道：“適才厲掌門介紹楚總，隻說他是你的道侶，是楚氏集團的掌門，莫非楚道友他在仙山冇有職位在身？”
這話問出來，哪怕是覺得人魚不通世故，也覺得這話不好聽了。
立威在旁邊圓場道：“魚道友，仙山這靈酒很是好喝，來，我敬你一杯。”
卓小妹轉頭，對著李威嫣然一笑：“李道友，可是我剛剛的問話不禮貌了？”
李威呃了聲，瞟一眼厲一依，見她臉上看不到什麼不悅的表情，就替卓小妹解釋道：
“魚道友可是纔上來大陸不久，等到時間長了，自然就熟悉這些規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