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相見,纔可不相戀。
相見相戀,相知相思,日後便會是痛苦的根源,不如在從未開始的時候便斬斷,雖然他亦狠不下這個心,可也隻能如此。
沈月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後轉頭就走。
她冇有再回去找謝芙,隻是差丫鬟和謝芙打了聲招呼,便先行離開了。
主院內。
謝芙皺著眉頭道:“夫君,你說五哥的病怎麼會發的那麼突然?”
楚瀾麵上也不輕鬆:“或許並非突然,而是五哥隻是瞞不下去了而已。”
“我這就給師父寫信,讓師父回來看看。”思來想去,謝芙還是心中不安。
“也好。”楚瀾點頭。
他和謝芙雖然醫術都不錯,可畢竟隻是霍啟白的徒弟,論醫術來說,天下就冇有比霍啟白更厲害的。讓霍啟白來看看,也算是能求個安心。
信發出去了,謝芙的心裡也略略安定了一些,左右現在五哥都在身邊了,總比之前了無音訊要好得多。
自這日起,謝芙讓人開始蒐羅起了補身子的藥物,全都往謝韜院子裡送去,自己更是一日三次的去謝韜院子看他的情況。
謝韜的虛弱雖然冇有太大的起色,可臉色看上去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冇過幾天,謝芙便在院子裡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月如姐姐?你怎的來了都冇去找我?”謝芙驚訝的挑眉道。
沈月如麵色十分憔悴,隨後笑道:“不過是怕擾了你的清淨罷了。”
“我們姐妹二人說這些做什麼。”謝芙上前道:“你是來看五哥的嗎?”
沈月如點了點頭,隨後忽然抬頭道:“芙兒,我被我爹孃趕出來了,可否請你收留我一段時間?”
“什麼?!”謝芙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伯母和沈伯伯對你一向疼愛有加,又怎會如此?”
沈月如苦笑道:“不過是我做了不合他們心意的事情罷了。”
她下意識的看向謝韜,謝芙心中便有了數,隨後她思慮片刻道:“月如姐姐不必擔心,我這就讓人給你收拾住處。你……自己想好便是。”
沈月如冇有說話,隻默默的點了點頭。
謝芙看了他一眼,便伸手去給謝韜把脈。這段時日的補藥吃著,可謝韜的脈象卻仍舊十分虛弱,這讓謝芙十分憂心。
謝韜見她緊皺眉頭的樣子,輕鬆的笑道:“彆擔心,等劫數過去,我自然就會好起來的。”
“嗯。”謝芙勉強應道:“我去藥房看看,需不需要再微調一下。”
隨後她看了一眼沈月如,便起身離開。
屋內又隻剩了沈月如和謝韜二人。
謝韜神色冷淡的道:“在下不是說過麼?沈小姐還是不要與在下單獨見麵了。”
“嗯,你是說過。”沈月如起身給謝韜倒了熱茶:“可你說是你說,我如何想的,是我自己的事。”
“你身邊少不了人照料,多我一個又何妨?”
“可你是沈家的大小姐,如此會影響你的名聲的。”謝韜皺起了眉頭。
“不過都是些虛名罷了。我在芙兒的家中,又有誰會多這個嘴?便是有人說,芙兒也會護著我的。”
她的姐妹,她知道。
沈月如接著道:“我既已知曉,你又怎麼能讓我無動於衷?!”
“可我終究是要死之人……”謝韜神色黯淡。
沈月如溫潤如玉,皎皎如月,他又怎會不動心。
百般隱忍,不過是怕終有那一日,會傷了她。
可他什麼都給不了她,倒不如不來害她。
“人都是要死的,不過早晚罷了。”沈月如話雖溫柔,可卻十分堅定:“若是在那一日到來之前,我未曾順過自己的心意,這一生纔算是虛度了。”
“你也莫要勸我,我心意已決。你即便是趕我走,我也會日日在你的院外為你祈願。我不想打擾你,我隻願你安好。如若真的……我也隻希望在有限的時間裡,能同你多幾日相處的時間。”
“不要趕我走,好嗎?”沈月如說話間,眼淚已經流了出來。
看著沈月如如此樣子,謝韜也終究是再硬不下心腸,歎了口氣答道:“好。”
……
屋內。
謝芙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楚瀾見她這個樣子,便放下了手裡的書,拄著柺杖走到了她的身邊,柔聲道:“有心事?”
“嗯。”謝芙點了點頭,扶著楚瀾坐了下來,用手托著臉道:“我總覺得,月如姐姐對五哥有意。”
“是這樣。”楚瀾點頭。
“你也看出來了?”謝芙挑眉。
“不隻是看出來,我還得到了訊息,自那日五哥回來,沈小姐和家中父母大吵了一架,而後絕食了好些日子,今日這纔出來。”楚瀾道。
“怪不得姐姐看起來如此憔悴。”謝芙皺著眉頭道:“雖然論起來五哥不是什麼高官,可他的師父畢竟是國師大人,算起來也不差,我五哥為人又好,月如姐姐同我關係又親近,若五哥和月如姐姐真的郎有情妾有意,為何沈伯父他們不願意呢?”
楚瀾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據說國師大人也是孑然一身,未曾娶妻,說不定和這個有些關係。”
“莫非是跟著國師大人清修不允許娶妻?!”謝芙皺眉。
“我也不知道,國師大人神秘的很,便是我都冇見過幾次。”楚瀾道:“不過若有機會,我會想辦法試著聯絡一下他,替五哥打聽打聽的。”
“也好。”有了楚瀾的話,謝芙這才放心了許多。
前幾日她也收到了霍啟白的回信,霍啟白聽說此事後便即刻啟程回京,霍啟白馬上回來坐鎮,她心下也安穩了不少。
楚瀾不忍看她多思,便開口轉移話題道:“馬上就到年下了,娘忙得不行,早上還派人送了衣裳首飾的圖冊來,說讓你選。”楚瀾招了招手,讓清風把冊子拿過來:“你看看可有相中的?”
謝芙接過冊子,細細的看了起來,一時間糾結了起來:“這麼多,我都不知道該選什麼好了,你說我穿什麼顏色好看?”
楚瀾笑道:“隻要是我的芙兒,穿什麼都好看。”
謝芙臉色微紅:“慣會貧嘴。”
“我說的是實話。”楚瀾勾唇。
“我之前怎的不知道,寒王殿下竟是如此油嘴滑舌之輩?”謝芙挑眉。
“是不是油嘴滑舌,你一試不就知道了?”楚瀾一勾手,將謝芙攬入了懷中。
謝芙坐在他的腿上,兩人距離頃刻間拉的極近,呼吸相聞,謝芙忽然有些莫名的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