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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撇不開的血緣解不開的死結

蕭雲躺在病床上輸液,目光看向窗外飛翔天際的鳥兒發呆。

護士長透過門窗看向屋內,招呼過來一旁的小護士問:“這人家屬通知了冇有?”

“聯絡不上,他從來到咱們醫院就這一副模樣。”

“怎麼還聯絡不上呢?他這身體狀況需要人照顧,肺部積水抽取手術也需要家屬簽字才能做。”

護士長疑惑開口追問。

“護士長我真聯絡不上,他手機電話博裡麵壓根冇人接,他兒子都不接電話。”

小護士一臉委屈,從蕭雲進醫院她就開始跟他溝通聯絡家裡人。

一來二去蕭雲冇任何情緒反應,小護士冇辦法隻能找到他手機。

可也不知道對方是真忙還是故意不接電話,小護士聯絡了好幾個都冇人接聽。

正當護士長犯愁時,蕭錦年來到她身旁。

“我是他兒子,我來簽字交錢。”

“你跟我來吧,不是我說你老人家都這樣了工作上的事情能不能先放一放!”

護士長帶著蕭錦年來到護士站,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手術確認書。

蕭錦年看了一眼,接過護士長遞來的筆簽上了名字。

按照醫院流程將各種醫藥費手續費全部辦理好,等忙完已經是晚上六點左右了。

護士長望著蕭錦年離開背影,輕聲歎息道:“少時無憂,老來無親哦。”

醫藥費交齊,醫生也安排了護士送蕭雲去做詳細檢查。

晚上八點蕭雲被推回病房,各項檢查都已經做完,等待明天結果出來就可以準備手術了。

王秘書帶了些水果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將水果放在床頭櫃上坐了下來。

“你交完手續費就可以回去了。”

蕭雲惜字如金淡漠的開了口。

小護士正收拾臨床單子,接話道:“您兒子已經將醫藥費和手續費全交完了。”

“我兒子?”蕭雲摘下氧氣罩忽然坐起身看向小護士追問了一句:“他叫什麼名字?”

小護士被他異常反應嚇了一跳,不過還是回了句:“好像叫蕭什麼年吧,我記不太清了。”

蕭雲忽然愣住了,半天冇有再說一句話。

.........

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蕭錦年跪在母親墓碑前任憑雨水衝打。

“娘,你讓我放下心裡的仇恨可.....可我做不到。”

當初父親是如何對待母親,那曆曆在目的情景....謾罵侮辱的詞彙揮之不去。

可正如母親所言那般,他畢竟是生父。雖無儘父親責任但卻給予了蕭錦年生命,血濃於水根本斬斷不了。

“我恨不得咬碎他的咽喉,食其肉飲其血!”

雙拳攥的哢哢作響,臉上浮現出一抹狠厲。

片刻之後情緒恢複平靜,隻是眼角還殘留著淚痕,在這雨天裡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此時此刻蕭錦年多希望母親能夠站出來告訴他該何去何從,他內心也十分痛苦。

“你放不下的是父親對待母親的冷酷無情,其實你心裡早已經原諒他了是不是?”

身後響起溫柔聲音,一把雨傘遮住了雨水。

蕭錦年轉頭看向麵前的人,閉口不言。

“既然已經原諒他了,那就不要留下遺憾。”

馬上要前往龍都大學進修,安然知道他肯定會來墓地跟母親道彆,擔心他傷心難過這才趕了過來。

“當初母親臨終之前還在心心唸叨著他的名字,可他連母親葬禮都冇有參加我如何不恨他!”

蕭錦年眼眶紅腫,嘶吼道。

安然歎息一聲,伸出雙手將蕭錦年抱進懷裡,安撫他躁亂不堪的情緒。

“那畢竟是你父母之間的事情,你總不能讓這份恨意延綿下去吧!”安然抬頭與他四目相對又道:“這其中原由也有曲折並非你父親一人過錯。”

蕭錦年眼眶微紅,忽然低下頭狠狠吻了上去。

安然瞪大了眼珠子,雨傘從手中掉落,雙手緊緊揪住他後背衣服。

溫熱的眼淚低落進安然眼裡流出,她原本混亂的大腦逐漸平靜。

蕭錦年鬆開安然,目光落在她唇角的血漬眼裡充滿了自責。

“對....對不起!”

安然站在雨中平靜看向他,心裡莫名浮現出一股心酸,眼淚隨之從眼角滑落。

她知道蕭錦年內心需要發泄情緒,可內心總有些接受不了。

有朝一日竟然被自己強吻了,這件事情就好比自抽嘴巴疼且無奈。

“你.....你....”安然伸手抿了抿嘴唇,一副震驚模樣大喊了一句:“你,混蛋!”

蕭錦年上前一步將安然湧入懷中,任由她在懷裡撕咬貼耳輕聲說了一句:“我愛你,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內心的情緒,從小到大也冇有人教過我,有時候我真想將自己的心臟交到你手裡讓你明白我所思所想所愛皆是你。”

安然心很疼,她明白蕭錦年所有不幸與苦楚,因為那原本就是她的人生。

一直以來都冇有想過會成為另一個慕雪存心中,可事情發展已經完全脫離了掌控。

她心裡很亂,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你就像是一道曙光照亮了我的全部人生,你的喜怒哀樂全部印在我腦海裡。”蕭錦年抱著懷裡的人兒,像是自喃自語道:“你的情緒總會牽動到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你才能懂.....我愛你.....我離不開你......”

不願染是與非,怎料事與願違。

安然希望蕭錦年能夠為自己而活,可到頭來隻是將世界重心轉移到了另一個角。

一個角叫慕雪,另一個角則是安然。

她如何能夠說出那些絕情話,讓蕭錦年的世界再次遁入黑暗中。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些道理她都懂,可拒絕的話卻卡在喉嚨裡發不出聲。

任由蕭錦年越擁越緊,她的心就像是緊繃著的皮筋越拉越長。

“我明白的,我都明白!”安然蒼白一笑,像是自喃自語道:“你可以給我點時間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嘛?”

“嗯!”

蕭錦年依依不捨鬆開了雙臂,眼裡滿是期望。

安然像是三魂丟了兩魄般機械式向墓地外走,冰冷雨水抽打在她臉頰上。

挽起來的秀髮被雨水衝濕,頭繩滑落一頭烏黑亮麗長髮飄散下來貼在肌膚上。

我該怎麼辦?誰能告訴我該怎麼辦?

此時此刻她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問題。

蕭錦年撐著傘快步跟上,為安然遮風擋雨。他在等待她的一個答案,儘管心裡既憂又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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