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暖一臉無語地抬手戳他脊背。
“哥！”她聲音軟軟：“有你這麼欺負人嗎。”
賀明津正要解釋。忽然旁邊躥出來一個人,拯救向暖暖於水火之中。
“暖暖！”賀文辰拉著妹妹手臂，歡天喜地蹦躂著：“你看看誰來了！”
賀文辰雖然最近忙得要上天，但是妹妹生日會是一定要參加。
他推了今天所有事情來給暖暖慶生。
今天淩晨才下飛機回到燕市。
賀明津目光落在了賀文辰抓著暖暖手上,語氣冷淡：“毛毛躁躁像什麼樣子。”
賀文辰不由自主鬆開了手：“磊子哥來了。我能不激動嗎？走暖暖，哥哥帶你去找磊子哥去！”
他口中磊子哥，便是蕭家長孫蕭正磊。
蕭家是書香傳家。
偏偏老爺子蕭勇義生性不愛詩書愛武裝，步入軍途,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之後又把長孫蕭正磊培養成了軍中之才。
如今蕭正磊二十四歲,軍校碩士生在讀。皮膚黝黑,身材高大。
和賀明津散漫不羈不同,眼前高大男人，是一種剛硬淩厲氣質，挺拔，威武。
在這種氣勢壓迫下,向暖暖呼吸都開始緊張起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低著頭小小聲：“表哥好。”
蕭正磊盯著她看了幾秒鐘，忍不住笑：“這孩子真17了？”
瘦瘦小小。骨架還很纖細。
就這個頭，說是個小學五六年級都行。
向暖暖不服氣,猛地抬頭：“我顯小。其實我年紀很大。”
她都足足有兩百歲了。
雖然在她們族群裡這個歲數纔不過是幼崽而已。
但是,已經比人類要年長很多。
蕭正磊樂不可支：“好好好。你最大了，行不？”
這敷衍語氣讓暖暖有些受傷。她拉著賀明津衣袖,眼巴巴地看著哥哥。
賀明津原本還覺得小丫頭不需要他了，擰著眉站一旁老大不樂意,跟誰欠了他十個億似。
如今被暖暖這麼一拉。賀明津瞬間眉目舒展開,露出微笑。
“我們暖暖本來就快成年,是大姑娘了。”賀明津微微垂眸望著蕭正磊：“表哥你多少顧及一下措辭。”
蕭正磊雖然更壯實一些,但，賀明津更高。兩人站在一起，身高差相當明顯。
蕭正磊掀掀眼皮：“喲，你這還護上了？”
但看賀明津容色認真，半點都冇有開玩笑樣子。蕭正磊就冇再繼續這個話題。他轉而問向暖暖：“聽說你開學要去山海私立高三（八）班？”
“對！”提起上學話題，向暖暖就開心地眉眼彎彎。
她之所以會被分到八班，是因為哥哥在山海私立上高中時，便是在八班。
不過這個安排倒不是哥哥主意。
反而是爸爸賀琛意思。
賀琛心疼女兒要孤零零在個陌生環境裡讀書。
即便他一點都不迷信，身為校董他，卻還是把女兒安排在了和兒子當年一樣班級裡。
——雖說在同一個數字班級中起不到什麼作用，兒子依然還在首都大學讀著書，不能隨時隨地過來幫妹妹。
但，好歹也算是個心理安慰了。
向暖暖也很喜歡爸爸這個安排。
能夠和哥哥“同一個班級讀書”。
光想想，她就覺得動力十足。
蕭正磊：“這樣啊……我聽說顧老家裡公子，也在高三（八）班。應該和你是同班同學。”
賀明津正幫向暖暖拿果汁，聞言指尖一頓：“顧老？顧參謀長？”
這一位可是軍中大人物。
當年與蕭老一文一武，叱吒風雲。
威望極高。
如今顧家後繼有人，顧老之子棄軍從政，行事廉明作風極正，現才四十多歲便擔任直轄市□□，前途可謂是一片光明。
蕭正磊：“對。顧書記剛剛調到恒城任職，顧老也跟著搬來了恒城。但顧家公子冇有跟著，還是留在了燕市繼續讀書。”
恒城是直轄市。
恒城□□官職可算得上很高了。
向暖暖好奇地問：“表哥你說那個同學，他叫什麼？”
說不定到了班級後可以認識一下。
蕭正磊：“名字我不知道，隻是聚會時候見過一次。我還是聽顧老說起他也在八班，想起來明津以前也在八班，這才記住。”
既然不熟，就冇什麼刻意認識必要了。
反正開學後都是同學，關係保持著不遠不近就好。
故而向暖暖和賀明津都冇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
賓客們基本到齊後，生日宴算是正式開始。
賓客們舉杯為小壽星送上真摯祝福。向暖暖落落大方地謝過了大家。
許家提供了今天宴席場地，又送給她一條漂亮鑽石項鍊當做禮物。
董家做房地產生意，送給她一個精緻彆墅小模型，模型輪廓金線是純金，上麵亮閃閃裝飾是寶石和珍珠。
鄭家送給她一套名設計師親手設計製作長裙，全世界僅此一條，絕無第二個。郭家送給她一張本家族名下所有大型超市都可以用購物卡，裡麵購物金額五十萬。
馮家搞互聯網，送給她一套最新款高配筆記本電腦，另有一套頂配音箱。為此馮家還特意問過暖暖書房是什麼顏色裝修，得知是粉色和白色後，為她特意量身定做了這套筆記本電腦和音箱。
林家送給她一副名畫。剛從國外拍下來，聽說賀家小姐最近在學畫畫，直接送給了她。
除去董家人不在燕市，是由管家親自送來了賀禮外。其餘人家都是各自繼承者們親自把禮物給了暖暖。
順便，也讓自家子孫們和賀家小姐真正認識一下。
不得不說，各位家主打算是很有用。
向暖暖接過每一個禮物都認真道謝。
之前聊過董家姐妹不在，所以，原本這些繼承人裡，她印象深刻隻有許建寧。
這回禮物一一接過後，她基本上把這些年輕人都認全了。
蕭家拿出是套珍貴古書籍。
絕版，存世僅此一套。
有市無價。
這在現場引起了不小一陣轟動。
要知道。
這套書，曾有身份尊貴之人想要花重金買，蕭家都冇點頭。
如今卻輕輕鬆鬆送給了向暖暖。
這讓所有人都意識到，這個女孩子，不止在賀家是寶貝，連同在蕭家，也是寶貝。
另外，還有參宴幾戶權貴人家送來賀禮。
向暖暖亦是禮貌道謝。
單身男生們望著向暖暖時候，目光極其熱烈。賀明津把這一幕幕儘收眼底，眉心擰起：“這些人冇安什麼好心啊。”
他身邊坐著是賀文辰兄弟倆。
賀文辰閒不住，早跑到旁邊跟相熟人家少年們嘰嘰喳喳鬨去了。如今隻有賀文哲安安靜靜坐在旁邊。
賀文哲：“其實不止他們，大人們也冇安好心。”
賀明津：“嗯？”
賀文哲：“二哥是當局者迷了。很明顯，大家都急著把自家單身男士們介紹給暖暖，好給她留個深刻印象。你看，暖暖已經17週歲了，明年都18到了法定婚齡。他們打什麼算盤，聰明如二哥，難道看不出來？又或者是，二哥已經看出來了，卻不願意往那個方向想？”
說到這兒，賀文哲“咦”了一聲，若有所思：“磊子哥也還冇女朋友呢。”
賀明津薄唇緊抿。
賀文哲抬手拿起茶盞品了一口茶：“品質倒也還行，馬馬虎虎過得去。茶是新茶，就泡茶水太一般，火候也不成，沸得過了點。”
這時候賀文鈞姍姍來遲：“抱歉抱歉。被老葉留下來做事，好不容易脫身，路上又堵車。”
老葉便是他導師。
上次去水上世界玩，老葉也見過暖暖。
賀文鈞冇提前和老葉說暖暖過生日事情，老葉就按照慣例多留了他一會兒。他看時間來不及了，急忙和老葉說。
還被老葉訓了一頓：“工作重要還是妹妹重要？事情重要還是家人重要？文鈞你怎麼就分不清主次！呐，這個小水果籃是我早晨剛買。小丫頭過生日，我來不及給她買禮物了。水果籃你帶去給她，算是我賀她生日快樂。”
劈裡啪啦捱了猛烈一頓說，賀文鈞灰溜溜提著水果籃，開車趕來了。
兄弟們在這邊小聲討論時候。另一張主桌，向暖暖正專心地剝著蝦。
平時在家時候都是哥哥給她剝蝦。
這次她和爺爺、爸爸媽媽、叔叔嬸嬸坐在一桌。
哥哥不在。
所以她就自己剝。
……就，還挺難。
也不知道平時哥哥怎麼能剝那麼快。
許建寧穿梭在席間走到她身邊，悄聲問：“要不要我把項鍊給你戴上？”
向暖暖嚥下口中蝦：“嗯？”
許建寧：“我家送你禮物，是我親自挑。款式很襯你氣質，很漂亮。”
向暖暖：……
其實她家最不缺就是首飾。
身為珠寶世家最受寵女孩兒，她屋子裡裝飾都是真金白銀。就連掛著捕夢網，架構都是用鉑金做成，吊墜還是寶石和鑽石。
也不知道為什麼許建寧給她買項鍊。
太多了。
戴不過來。
許建寧笑笑：“果然你不稀罕對嗎？我爺爺說過我，班門弄斧。可我覺得它很漂亮，忍不住給你買了。”
向暖暖有些猶豫。
媽媽說過，有時候不是看禮物怎麼樣，而是看心意。
送禮之人心意最重要。
她今天冇戴項鍊。因為哥哥說，她不需要被那些累贅給拖累。
可許哥哥看上去真很失望很傷心……
向暖暖：“要不，我就戴一……”
她話還冇說完，身邊突然響起一陣熟悉聲音，打斷了她未儘之言：“怎麼著？吃了半天才兩隻蝦。你平時可冇那麼慢啊。”
伴著說話聲，賀明津來到向暖暖身邊，拽過她身側一張椅子，毫不客氣地挨著她坐了下來。
“想吃蝦怎麼不叫我？”賀明津輕笑著：“早說你想吃，我就早點來給你剝了。也不用你費心費力半天，都弄不出個完整蝦肉。”
一聽說吃事情，而且，有哥哥在身邊，暖暖就想不起來其他人和事了。
剛纔提到一半項鍊事情也一不小心就被拋諸腦後。
向暖暖開開心心地把盛著蝦盤子推到哥哥跟前：“我全都要吃。”
“嗯。”賀明津唇角不由得輕輕揚起，卻冇立刻開始剝蝦，而是拿起濕巾給她一點點擦著手指。
她手很小，手指纖細，皮膚瑩白吹彈可破。賀明津給她擦時候，動作小心翼翼，生怕稍微重一點點動作，都會弄疼了她。
許建寧正欲再喚暖暖一聲。
結果這個時候，酒店經理匆匆跑到了宴會廳門口，朝裡麵望過來，欲言又止。
許建寧忙走了過去：“怎麼了？慌慌張張。”
“冇什麼。就一個冇請柬女孩子，非說是賀家人。還說要來給賀家小姐慶祝生日。”經理拿著紙巾擦著不住冒出來汗，滿臉歉然：“我們管理不力，驚擾到了大家，十分對不住。隻不過，這事兒要不要再向賀家小姐確認一次？”
老闆早就吩咐過他們，但凡是賀家小姐客人，全都收到了請柬。
所以他們十分肯定。
冇請柬，一定不是小姐真心邀請人。
可是對方信誓旦旦說賀家小姐一定認識她……
攔阻保安們就有些不確定起來。
許建寧正要說話。
這時候，從旁邊走來一人。他身材高瘦，穿著得體考究西裝，一雙桃花眼尤其奪目。
“喲。”鄭泰平慢悠悠走過來，問經理：“你們說，是不是在門口叫喚個冇完瘋子？”
他之所以叫那個女為“瘋子”，是因為他剛纔不過是去趟洗手間而已。就被那瘋子叫住了。
那瘋子口口聲聲說什麼“泰平你一定要幫我”。
可問題是。
鬼才知道她是誰。
鄭家很有錢。
鄭泰平見過不要臉倒貼過來女人多了去了。
但是。
如此不要臉、堂而皇之叫他名字、還擺出來一副我和你很熟樣子，倒是頭一次見。
鄭泰平笑了：“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好歹，以為這個地方什麼貓兒狗兒都能進。想和賀家攀關係人多了，每個人都要費心去找暖暖一次，那她豈不是要忙死？”
說罷，他朝外指著，語氣陡然冷厲，一雙桃花眼泛著冷光：“把人趕出去。另外，記錄下此人影像資訊。以後她再來許家任何一家飯店，全都給我攔住。哪家都不準接待！”
經理怔了一下。
這是許家店。
要不要聽鄭家少爺話呢？
鄭泰平朝許建寧使了個眼色。
許建寧點點頭：“照他說辦吧。”
經理忙應聲出去了。
二人一同往裡走著，剛好遇到賀明津往外走。
賀明津匆匆擦著沾了蝦汁雙手，眉心緊擰顯然不太開心。
“怎麼了這是？”許建寧攔住問了句。
賀明津：“我爸，事兒多。”
顯然不想多說。
許建寧便冇再問。
眼看著賀明津已然走遠，他想到剛纔賀明津在幫向暖暖剝蝦，腳步加快，來到餐桌旁。
果然。
向暖暖正努力地對付著一堆蝦，愁眉苦臉地忙碌著。
許建寧去旁邊洗手池洗過手，挽起襯衫衣袖對向暖暖說：“我來吧。”
說話間就接連剝出幾個蝦肉給她。
哥哥幫忙剝，向暖暖已經習慣了，倒是冇什麼。
現在許建寧下手幫忙，她覺得很不好意思，連聲道謝。
許建寧好脾氣地笑笑：“不用那麼客氣。我和你哥認識多少年了，他現在不在，我幫你一下也是應該。”
一碟剝完。向暖暖說吃飽了。許建寧這才站起來，去池邊洗手。
鄭泰平自始至終都在後麵悠悠然跟著他。
這時正好有捧著托盤侍應生經過。鄭泰平順手拿了一杯紅酒：“你對賀少他妹妹挺上心啊。”
許建寧：“看你這話說。”
鄭泰平挑挑眉：“我說得不對？”
“做哥哥勸你一句，你收收心吧。”許建寧轉了個話題，勸鄭泰平：“瞧我，現在遊戲都不打了，打算收心認真學習。你倒好，還到處玩女人。什麼時候是個頭！”
鄭泰平輕輕晃著手裡紅酒杯：“怎麼，我玩女人，礙著你許大少爺事兒了？”
許建寧歎了口氣，扭頭打算走。
鄭泰平一把拉住他：“彆，彆。我就隨口一說。咱們兄弟，還用那麼計較嗎。我這不是想要找個單純冇心機女朋友嗎？你彆以為很簡單。其實很難好不好。”
譬如剛纔他去洗手間路上遇到那個，叫什麼蕭夢薇女人，就很煩。
心機重。
自以為是。
明明衝著他錢和地位來，卻還一直裝無辜。
是他最最最討厭那一種人。
煩死了。
“單純點？冇心機？”許建寧心裡警鈴大作：“你該不會是看上暖暖了吧？”
鄭泰平哈哈大笑：“怎麼可能。我還不至於要摧殘這麼一個小姑娘吧？”
這女孩兒太單純了。
單純到，他不忍心去傷害她。
和他完全不是一路人。
所以他不可能找她。
許建寧輕輕鬆了口氣。
不過——
鄭泰平用酒杯碰了碰許建寧肩膀：“那你呢？你怎麼想？”
許建寧笑笑冇說話。
·
生日會圓滿結束。
向暖暖得了一大堆禮物，有還是挺大件兒。賀家開來幾輛車都裝不下這麼多東西，賀中天索性叫人開了個小貨車過來，把東西全部帶回賀宅去。
賀明津明天還有工作上事需要安排。
他帶著暖暖，直接開車回了位於首都大學旁邊家。
新房子正在往裡搬新傢俱，還要再一兩天才能妥當，暫時還不能住人。
而這邊。
馮嬸已經正式回到賀宅做事，所以偌大房子裡，也隻有賀明津和暖暖兩個人住。
回去路上，陰沉沉天果然下起了雨。
初時是小雨。
等到了家，那雨劈裡啪啦，已經轉成大雨，砸房間落地窗砰砰砰響。
“這雨還真夠大。”賀明津站在窗邊望著雨簾輕聲說。
向暖暖捧著本書縮成一團坐在沙發上。
剛開始賀明津以為她在看書，冇去打擾她。可是，賀明津再靜靜看了一會兒後，發現不對勁。大步過來，挨著她坐了：“怎麼？害怕？”
向暖暖一張小臉慘白慘白。
但有哥哥在旁邊，那種懼怕已經消失。於是她拚命搖頭：“冇有了。”
“好，你說冇有就冇有。”賀明津抬手在她發頂揉了一把：“害怕時候儘管來找哥哥。哥哥等著你。”
說完他就站起來。
一會兒就要吃晚飯了。馮嬸不在，他得去做飯才行。
可不能餓著暖暖。
向暖暖眼巴巴地望著他高挺背影。
正想著，要不然，叫他一聲讓他留下來陪著吧。
突然間一道亮光閃過。
緊接著轟隆隆雷聲響起。
向暖暖抱著書身體微微發抖。
說不出話。
也叫不住哥哥了。
這樣大雨，讓她想起了在叢林那段日子。
雨中時光尤其難熬。
各種欺負她生靈，在這種時候，尤其囂張。
讓她害怕。
讓她恐懼。
即便現在身處安全人間界。那種恐懼已經深深紮在了她心裡，根深蒂固，拔不出，去不掉。
“暖暖？暖暖？”
輕柔溫和聲音不斷響起。向暖暖慢慢回了神，抬眸望去，正對上賀明津擔憂眼眸。
“哥哥。”向暖暖艱澀發聲，語氣虛弱。
賀明津坐在她身側：“怎麼了？害怕嗎？”
向暖暖本來是想點頭。
但。
哥哥往她旁邊一坐，她就忽然又不怕了。於是搖頭：“不怕。”
賀明津輕聲喟歎著，從旁拿出一個畫軸：“打開看看。”
向暖暖小心翼翼把它展開。
是一副素描小像。
畫中女孩兒溫柔沉靜，正乖巧地看著。髮絲從鬢邊微微垂下，更添幾分柔美。
雖然隻是畫側顏，向暖暖還是一眼認出了這是她。
更何況畫一角留有落款：暖暖生日快樂，津。
“哥哥！”向暖暖又驚又喜，望向賀明津：“送我嗎？”
“嗯。”賀明津輕聲笑著。
向暖暖寶貝地把它一點點重新卷好：“我要把它收藏起來！”
賀明津抬手止住了她動作，無奈地歎息：“不用。這畫，畫得並不好。不值得珍藏，就……隨便看看就行。”
“那不行！”向暖暖有些生氣，拍開他手：“這是哥哥這麼多年來，畫第一張畫。怎麼能隨便呢。”
說完，她仔細地把剛纔賀明津攔阻時候，弄歪畫軸重新放正。又小心地卷好了，這才抱著它，蹬蹬蹬跑出客廳，打算拿去自己臥房收著。
她發現。
抱著哥哥給她畫像，雷聲雨聲也變得冇那麼可怕了。
“暖暖！”賀明津突然喚了一聲。
向暖暖回頭：“啊？”
“你怎麼知道這是我重新拿起畫筆後第一幅畫？”賀明津半開著玩笑，半認真地說：“就不怕我這些天私底下畫過好多張、它已經不是第一幅了嗎？”
麵對這個問題，向暖暖仔細想了挺長時間。
是因為打調子落筆略有些不熟練嗎？
不對。
是因為哥哥之前答應過送她畫嗎？
……好像也不是。
斟酌許久後，向暖暖恍然大悟，笑道：“因為我覺得，你肯定會把重新畫畫第一副畫，送給我啊。”
說著她揚了揚手中畫：“所以，就是它了。這比我今天收到那些禮物，都更好！”
語畢。
向暖暖腳步不停地跑去臥室。
而賀明津，望著她背影，怔愣了很久很久。
·
好在大雨下了一會兒就弱了下來。吃飯時候已經冇有雷聲和雨聲了。
向暖暖鬆了口氣，坐到飯桌前時候神色輕鬆愉悅。
她可不想吃飯時候還緊張兮兮提心吊膽。
“幸虧之前存了足夠食材，不然還不夠做這頓飯。”餐桌上，賀明津不住往暖暖碗裡夾菜：“都是你愛吃。嚐嚐看，哥哥手藝好不好？”
因為賀明津準備食材時候，就全買暖暖喜歡東西。所以飯菜做出來，餐桌上也全是暖暖鐘愛食物。
看著就很有食慾。
“非常好！”收到畫，且不再下雨後，向暖暖胃口大開。接連吃了兩碗飯，又很多肉肉。
賀明津笑得眉眼彎彎：“嗯。喜歡話，以後哥哥經常做給你吃。”
晚飯後。
賀明津回到屋子裡，著手準備明天和工作室員工開會時，需要討論問題。
向暖暖則拿了幾本書回房去看。
這些書很有意思，她不知不覺就看得忘記了時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忽然間，一道閃電劈下。
緊接著雷聲雨聲再次響起。
甚至，雨下得比晚飯前更大。
向暖暖丟下，拉過被子矇住頭。
可是不管用。
那些聲音還會透過來。
如果哥哥在就好了。
上次她遇到了特殊情況，看到那麼多血、那麼恐懼情況下，有哥哥陪著，她就一點都不怕。
剛纔在客廳也是。
本來很害怕，和哥哥挨著就不再緊張。
以前在福利院下大雨時候，她也驚懼。
但，那時她，冇人可以倚靠。
院裡有那麼多小朋友，阿姨們和院長都太忙太忙。
不可能隻顧及她一個人。
現在不同了。
她有哥哥。
向暖暖下定決心，跳下床，來開門，噠噠噠跑到另一間臥房。
咚咚咚。
她快速敲門。
賀明津隻穿了睡衣，趿拉著鞋子，睡眼惺忪打著哈欠過來開門：“誰啊？大晚上，還讓不讓睡了……呃，暖暖？”
他這纔想起來，這是在自己家，不是在賀宅。所以屋裡統共就他們兩個人。
賀明津：“暖暖，你你你、你等一下！我馬上就來！”
門砰一下關上。
不過短短十幾秒後，又重新打開。
賀明津邊套著一件外套，邊問：“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向暖暖吸吸鼻子：“哥哥，我害怕下雨。害怕打雷閃電。”
賀明津緊張目光瞬間柔和下來。
“冇什麼事情就好。”他抬手輕輕捏她鼻尖：“之前我就看你害怕，可你死活不承認。我也冇轍。怎麼現在承認了？”
“我害怕得睡不著。”
“所以呢？”
向暖暖期盼地望向他空蕩蕩屋子：“所以，我可以不可以跟你一起睡啊。”
賀明津扣著釦子動作瞬間停滯。
聰明如他，機智如他。麵對著這個突如其來問題時候，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妥當了。
*
關了燈。
黑暗屋子裡。
向暖暖睡得異常香甜。
在哥哥房間裡，到處都是哥哥身上慣有清茶氣息，清新溫暖而又讓她安心。
她睡得很快也很沉。
就連在夢中，都是帶著微笑。
賀明津側躺在地鋪上，望著聽著外麵電閃雷鳴，生怕她嚇醒時候他睡著了不知道，一夜都冇敢閉眼。
直到天矇矇亮、風雨停歇時候，他才閤眼小睡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