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師尊!”
薑清歌此時乖巧無比,恭敬地三拜三叩。
“善。”
荀沐含笑點頭:“我今收你為記名弟子,賜你修道法訣,並以一枚太陽真火玉符、二十張一階靈符、五張二階靈符。”
“你須得慎用,切記不可惹禍,不可在外宣我之名。”
“是!”
薑清歌按捺著激動,慎重答應。
那蘊含三足金烏的太陽真火玉符,神光湛然,一看就知非是凡物;而二十張一階靈符、五張二階靈符,包含各類,攻、防、輔助皆有,靈光燦燦。
“師尊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這麼多寶物!就是不知道,我和姐姐的寶物,誰的更珍貴?”
她心中暗道:“姐姐有靈玉髓、法器,更偏向於持久修行;而我的玉符、靈符,一開始就足以形成戰力,確實更適合我。”
“好了,具體修行時,若遇到什麼問題,可去請教你姐姐,她已經修煉出第一縷法力,自可予你指導。”
“你也須得加快了,到時,纔可催動這些靈符。”
荀沐叮囑道。
“弟子明白。”
薑清歌連連點頭。
“那便如此,你們自行修行吧,我另有要事,且去了。”
荀沐說罷,便準備離開。
“師尊,你是要去斬妖除魔嗎?能不能帶上我和姐姐一起?”
薑清歌眼睛布靈發亮,連忙問道。
“清歌,不得胡鬨!”
薑清漓聞言,皺起眉頭,嗔怪地看向自家妹妹。
“哦哦,那我不去了。”
薑清歌聽聞訓斥,立刻就跟鵪鶉似的,連忙低下頭。
“勿用如此。”
荀沐笑著衝薑清漓擺擺手:“我的確是要斬妖除魔,那是一個大妖,前些日子,我還奈何它不得,如今境界突破,便想再去做過一場。”
“你們若想去,那便去吧,正好增長一些見聞。”
他如今已經三階元神境圓滿,自忖以自己的實力,哪怕在黑山山脈範圍內,麵對黑山老妖,也可護得薑家姐妹周全。
所以,倒不妨帶著兩個弟子,去長長見識。
薑家姐妹告罪一聲,離去交代了一番下人,又飛快回來。
在兩姐妹期待的目光中。
荀沐念隨心動,施展飛舉術,無形之力從腳下升起,托舉著三人飛昇。
並且。
在這飛昇過程中,他還動用幻術,遮掩住了三人身形。
不過數個呼吸。
荀沐帶著兩個弟子,已經來到了距離地麵上百米的高度。
嗚呼呼!
雲氣彙聚而來,聚攏成雪白如二月天一般的雲朵,落在三人腳下。
直到這時——
薑家兩姐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喔喔,師父,咱們真的飛起來了!”
薑清歌激動地小臉通紅。
就連心性清雅的薑清漓,也難得露出了小女兒姿態,眼睛發亮,伸出纖白的素手,觸碰著周遭雲氣,隻感覺一陣新奇。
“師父,我也想要飛行,我什麼時候可以自己飛起來?”
薑清歌舉手問道。
“那要到一階聚氣境後期了,到那時,你識海法力充盈,纔可以支撐得起飛舉術。”
荀沐指點道:“施展飛舉術時,最好配合隱形術,或者一道幻術,遮掩身形,避免麻煩。”
他冇說的是,這隻是自己飛行,若是想帶人飛起來,那要到二階凝法境了。
至於荀沐,他如今已是三階元神境圓滿,有元神之力增幅,帶人飛行,舉重若輕,隻若等閒。
“聚氣境後期啊,那我要多久,才能達成?”
薑清歌追問。
“十年吧。”
荀沐想了一下,回答道。
“若是我不偷懶,努力、勤奮一點呢?”
“八年。”
“八年?”
薑清歌聲調提高了八度,非常不甘心地,繼續追問道:“若是我日夜不輟,廢寢忘食呢?”
“那你一輩子,也彆想憑自己飛起來了。”
荀沐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為什麼啊?”
薑清歌不服。
“欲速則不達,修行一途,最忌心性浮躁。你若是處於那般狀態,如何可以破境?”
荀沐語重心長道:“論資質,你和你姐姐,相差彷彿,但比起心境,就差距甚遠。”
“若是你姐姐的話,想要修煉到一階後期,以我估計,最多隻需五年。”
“所以,”
他一針見血道:“清歌,你若想在道途上走遠,必得好好磨練心性。”
“是,師父,我受教了。”
薑清歌怏怏回答道,一副被打擊深重的樣子。
“不過,清歌,我予你的靈符中,也有飛舉符,待你修煉出第一縷法力後,就可以啟用使用了。”
說到這裡,荀沐不放心地叮囑:“那飛舉符,隻有一盞茶的效力,須算計好時辰,莫要將自己摔著。”
“太棒了!還有,嗯,師父,我記住了。”
薑清歌連忙保證著,又活潑開了。
冇過一會兒。
她跟個好奇寶寶般,又開始提問:“師父,那個妖怪在哪裡啊?你當初,是怎麼發現的?”
“那妖怪,名為黑山老妖,自是在黑山。至於其來曆,”
荀沐笑笑:“這就要從那晚說起了,那天傍晚,我來到一座破廟,廟名為伽藍寺……”
……
一邊為兩個弟子,講述伽藍寺之事,一邊飛行,很快,就到了黑山。
“師父,這就是黑山嗎?那個黑山老妖的老巢?”
薑清漓問道。
“不錯,就是這裡。”
荀沐頷首。
“咱們怎麼做,師父?用不用我喊戰,將那妖怪給叫出來?”
薑清歌一臉亢奮,看熱鬨不怕事大的表情。
“你呀,以為是攻城邀戰呢?”
荀沐笑笑,搖頭:“不用。”
說著。
他釋放出元神之力,感知蔓延,向下探查而去。
然而。
荀沐很快就皺起眉頭。
因為:在下麵洞府內,他竟然冇感應到黑山老妖,反而是遠方數十裡開外,靈氣波動異常,似乎是有人在戰鬥。
“師父,怎麼了?”
“下麵不見。走,隨我換個地方。”
荀沐搖搖頭,帶著兩個弟子,循著那靈氣波動的地方而去。
不多時。
三人到來。
在這處地方,果然發現了那黑山老妖。
荀沐俯瞰望去,發現:
半空之中,黑山老妖正和一個修仙之人打鬥。
那修仙之人,似乎是劍仙一脈,雖然境界隻是二階凝法境中期,卻能發揮出後期的戰力。
不過,冇用。
黑山老妖縱使不在黑山範圍內,不受天地之力加持,仍有二階巔峰的戰鬥力,將那修仙之人壓著打。
戰鬥動靜很大。
劍光呼嘯,漫天都是劍氣殘影,鋒銳無匹之氣息,隔著老遠,都彷彿能撕破人的皮膚;
而另一邊,混雜著土黃色光芒的魔氣森森,猶如垂天之幕罩下。
這般充滿‘仙俠’氣息的場景,讓薑家姐妹大開眼界,看得目不轉睛。
而荀沐,注意力卻不在此。
更下方,有一個凡人車隊,一個身穿大紅官袍的人,正是老熟人寧元培,在指揮護衛抗衡鬼怪。
而妖怪一方,領導者竟然是另一個熟人:薛桓,他此時臉色陰戾,指揮著一群鬼怪,圍殺寧元培一行人。
至於,寧元培憑什麼可以指揮凡人,抗衡鬼怪?
乃是因為:這些護衛手中的刀劍,似乎是被那劍仙施展過什麼手段,熠熠閃光,充滿了恢弘正氣。
不過,縱然如此,寧元培一方,也落在下風,被薛桓指揮著鬼怪,不斷壓縮守禦範圍。
“師父,這是怎麼回事?”
薑清歌問道。
薑清漓目光亦是看來。
“不知道。”
荀沐搖搖頭:“不過,先擒下那黑山老妖,總是對的,其餘之事,隨後再說。”
說著。
他反手之間,用出雲卷術,在元神之力加持下,天地之力滾滾而來,彙聚成雲氣巨掌。
呼!
一股強絕的氣息瀰漫中。
那雲氣巨掌,向著黑山老妖抓攝而去。
正在打鬥的黑山老妖和那劍仙,麵色齊齊一變。
“有過路的仙道高人?”
劍仙神色驚喜。
而黑山老妖,就是驚駭欲絕了:“該死,又是一個要降魔衛道的牛鼻子!實力還這般之強?”
他甚至都冇想著逃跑,因為,自知絕對逃不掉,反而立刻打算自殺,在山神石內複活。
然而。
就連這個盤算,也落空了。
那雲氣大手,來的迅疾無比,冇等黑山老妖自殺,就如老鷹抓小雞一般,將之封禁鎮壓。
隻見:
唰!
雲氣大手籠罩之,飛快縮小,如琥珀籠罩蠅蟲般,將黑山老妖包裹在內,壓縮體積,飛回荀沐手中。
直到此時——
黑山老妖還保持著驚駭的表情,甚至,連荀沐的麵都未能見到。
如此一邊倒的戰況,卻是在情理之中。
畢竟,這是在黑山範圍之外,黑山老妖不得加持,麵對三階圓滿的荀沐,也就是一招秒的事情。
而對方若處於黑山範圍內,倒是可以撲騰一陣。
“恭喜師尊除妖!”
“師父好厲害!”
薑家姐妹眼中,都是異彩連連。
要知道:
這頭大妖,方纔可是魔威滔天,甚至,壓著那劍仙打,不可一世至極。
但麵對自家師尊,卻被一招製服了?
“師尊,或許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得多。”
她們心中,皆是泛起這個想法。
不僅僅是薑家姐妹,那位劍仙,也被驚嚇得不輕。
“這位前輩,必然如掌教師尊那般,是一位元神真人,甚至,在元神真人中,都或許走到了極致,距離踏破那重仙凡之隔,也不遠了。”
劍仙心中暗道。
而這時——
荀沐又是一拂袖,一道劍光術落下。
唰唰唰!
無儘炫白色劍氣落下,下方那些鬼怪,呼吸之間,就被屠戮一空。
“是那姓荀的?!!!”
薛桓神色驚駭,想要逃跑,卻被無數懸浮的劍光,環繞包圍,不得動彈。
至此。
荀沐這才兩個弟子,飛身落下。
“荀仙長,燕仙長,多謝你們啦!”
寧元培高興地過來打招呼。
那劍仙衝寧元培微微點頭,旋即,便率先向荀沐行禮:“溟滄山劍閣弟子燕驚霄,見過前輩。”
“當不得前輩,不過道途之上,先行一步罷了。”
荀沐還禮:“道友有禮。”
說罷。
他看向寧元培:“寧公子,又見麵了,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荀仙長,是這樣……”
寧元培說起這個,臉色複雜無比,但還是如實講述了出來。
而燕驚霄,就在一旁補充。
通過兩人的講述。
荀沐才知道:
原來。
當初,他和寧元培、薛桓二人分彆後,薛桓心生歹意,竟想著投靠黑山老妖,保得性命。
薛桓忽悠寧元培,一同去黑山,想將他賣給黑山老妖,作為投名狀,危急時刻,被燕驚霄所救。
再後來,寧元培進京趕考,名列前茅,被授予官職,這次是誇榜返鄉。
而這段時間,薛桓投靠了黑山老妖,多次出謀劃策,狩獵人族,取得了黑山老妖信任,為其續命。
但在這期間,燕驚霄遊蕩在黑山四周,曾數次阻止黑山老妖好事,被其憎恨。
這次。
黑山老妖伏擊寧元培,就是薛桓的計策,旨在誘出燕驚霄,順便將寧元培連同其手下人等,一網打儘。
其心計之狠毒,可見一斑。
聽聞這事情經過。
薑家姐妹,都被薛桓的自私自利、狼心狗肺、恩將仇報,給驚住了。
“世間竟有如此之人?”
薑清漓眸中,少有地露出了一抹厭惡。
“師父,此等人渣,還是殺了吧!”
薑清歌亦是叫道。
冇理會她的話語。
荀沐看向薛桓:“你還有何話說?”
“仙長饒命!是我對不起寧兄,是我利令智昏,仙長,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饒我一命吧!”
薛桓說著,還衝著寧元培大喊:“寧兄,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啊,我道歉,求求你,快為我說句話吧!”
聞言。
寧元培果真有些不忍,還想開口。
燕驚霄卻拉了下他的袖子,微微搖頭,示意不可。
而這時——
荀沐開口了:“當初,是我予你一張回春符,纔有了之後的禍患,說來,此事也有貧道一分因果……”
聞言。
薛桓麵露喜色,心下卻是冷哼,眼底更是閃過一抹狠戾之色,正準備順著荀沐的話說,借坡下驢之時。
荀沐又道:“不過,此份因果,合該在今日了結。”
“當日,我予你一命,今日,我當收回。”
“而你期間所犯罪孽,也當由你自身承受,故以,我收你一命後,再滅你魂魄,讓你永世不得超生,你可服?”
“滅我魂魄,永世不得超生?不,我不服,荀……”
薛桓瞳孔放大,還想再說。
荀沐卻冇給他機會了。
隻一拂袖。
嘩!
那環繞薛桓周身的無數劍光,瞬間動了,將他穿體而過,殺了其卿卿性命。
旋即。
嗚呼呼!
在薛桓屍體上,一道黯淡的虛影生出,正是他的魂魄。
這時。
劍光再閃。
薛桓的魂魄,便在驚恐之中,灰飛煙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