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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刺殺秦始皇

易承伏在一個土坡上,抬頭看著東方泛著濛濛晨光的天空。

他的身後是一片茫茫的蘆葦蕩,微風吹過,蘆葦蕩中那些兩人多高的蘆葦也隨風搖動,彷彿是一群圍觀的觀眾,在期待即將要發生的事。

兩裡地外的蘆葦蕩裡已經藏好了船,一擊之後,無論成敗,他們都會第一時間乘船逃走。

這裡就是曆史上那個著名的地點-----陽武縣東南,博浪沙。

東方的太陽漸漸升上來,夏日的晨光變成了灼人的陽光,曬的人頭皮發燙,隨著太陽逐漸升高,原本還有些星星的天空也變成了一片湛藍。

伏在土坡上的易承抬眼看著這片天空,這感覺很熟悉。

九十多年前,在桂陵山地參與那場埋伏時,那天的天空,和今天的一樣湛藍。

隻是當年躺在自己身邊的老兵劉二,恐怕早已歸於塵土,如今在自己身邊的,是張蕤和鐵衝。

齊國、魏國、趙國...那些曾經叱吒的名字,如今也都已經湮滅,秦國,這個唯一的勝出者,現在接管了這片土地的領導權。

現在,易承卻參與到了一場對秦國最高統治者嬴政的暗殺行動中。

說來也巧,對於易承來說,嬴政與他無冤無仇,甚至上上輩子他們還是兄弟,儘管最終因皇權交惡,可血濃於水,怎麼說也算是親兄弟。

可現在,易承所在陣營的目的,卻是要殺死他。

易承不確定因為自己的加入曆史會發生什麼改變,當初他也想過乾掉嬴政,自己奪權當皇帝,不過因為種種條件限製,最終冇有選擇那麼乾。

現在有人替他選擇了,這個人,就是張良。

悉知曆史脈絡的易承,在自己無限重生的輪迴中,給自己定下過許多基本原則,其中有一條趨利避害的原則,就是要和那些曆史上的成功者交好。

張良顯然是一位相當成功的成功者。

不論是從人品還是智謀,成就還是功勞,入局乃至結局,這個人都幾乎達到了巔峰。

在知道張良輔佐的大漢王朝終將會推翻秦朝的曆史時,易承就毫不猶豫的站在了他這一邊。

人生最重要的選擇就是站隊,在不是自己創業的前提下,站好了隊,那人生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普通人看不到未來,站隊時自然總會小心謹慎,可易承就冇有這種顧忌,熟知曆史脈絡,總是能讓他站到一個好隊伍裡來。

這次的計劃,從頭到尾,都是張良一個人設計、計劃並執行的,這一切的根源,都源於張良個人對於嬴政的仇恨。

易承一直秉承著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的真惡精神,對於張良深入骨髓的仇恨,他從不提起。

隻是同張良交往了一年多的時間,他漸漸能夠理解張良的這種仇恨。

在後世,易承聽說過許多因為國仇家恨而複仇的事情,往大了說有基地組織對自由國發動的襲擊,往小了說有用燃燒瓶投擲靖國神社的張強,那些仇恨中有卑劣的,有高尚的,有為家國榮譽的,也有為一己私利的,等等不一而足。

當一個有能力的人,擁有了堅定的仇恨之後,往往能夠爆發出驚人的破壞力。

世人往往會對這些破壞橫加指責,認為是他們這些人被仇恨矇蔽雙眼,從而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可易承卻覺得不是這樣,蠢人會因為仇恨做出不理智的行為,但往往聰明人,在擁有了仇恨之後,他們做事會更加理智。

這一次的博浪沙伏擊,每一個環節,張良都有考慮,儘管不能保證一定可以擊殺秦始皇,但是按照計劃,擊殺的機會至少有五成把握。

“來了。”張蕤頂著一個蘆葦編織的草帽,從高處的坡上爬下來,朝伏在下麵的易承和鐵衝說道,也把易承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鐵衝渾身纏滿了蘆葦,看上去裹的像個稻草人,這讓他跟身後蘆葦蕩融為了一體,他手中的大鐵錘,上麵已經被塗好了一層鐵鏽和見血封喉的烏草汁,一旦砸中任何生物,恐怕都難有活命的機會。

馬蹄聲響了起來,一隊隊馬隊開始從馳道上奔馳而過,不遠處還能聽到那些斥候們在大聲交流著馳道上的情況。

易承感覺自己的心跳開始漸漸加快,太近了,真的太近了,易承甚至能聽到騎兵的馬打響鼻的聲音,那聲音猶如在耳畔。

當初商議最終刺殺計劃的時候,張良本來隻打算讓鐵衝一人在博浪沙伏擊,不過他冇想到易承和張蕤都主動請纓,張蕤目的是協助鐵衝,在投擲完鐵錘之後,緊跟著投擲帶毒的飛刀,確保刺殺的成功率,而易承來的目的,卻是為了親眼見證擊殺嬴政。

張良開始並不同意,可易承張蕤鐵衝三人似乎都下了死士的決心,決意要一同前往,張良最後才勉強允許他們三人互相照應。

寬闊的馳道上,開始陸陸續續有馬車通過,這些都是兩駕的先行馬車,上麵裝載的都是一些石碑貨物。

隨著這些馬車通過,後麵陸陸續續開始出現四駕的馬車,這些馬上看上去已經有些豪華,這裡麵有高官顯貴,也有內宮親眷。

整整過去了四十多輛馬車,易承他們三人終於看到了六駕馬車,那種六駕馬車,橫柱立木都是金子所鑄,窗戶上還有各種精緻雕刻,護衛也比彆的車架要多,一看就與其他車駕有著明顯區彆。

秦法中,天子所禦駕六,餘皆駕四,乘六馬的馬車,幾乎就宣佈了是嬴政的專車。

鐵衝已經將半個身子挪到了土坡上,蘆葦衣服很好的將他隱藏了起來,冇有人在意在斜坡上他這束蘆葦。

隻等六駕馬車行駛到自己的正前方,就可以發動襲擊。

不過正如出發時他們所得的情報一樣,六駕馬車一共有三輛,誰也不知道始皇帝嬴政在出發時坐上的是哪一輛。

“為之奈何?”鐵衝看著緩緩駛來的三輛六駕馬車,小聲地朝張蕤和易承問道。

不等易承說話,張蕤就眯了眯眼睛,惡狠狠地道:“就砸中間那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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