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 應曲和盯著一桌菜, 將花揉碎, 扔進垃圾桶, 收起禮物盒上了樓。
玫瑰刺紮破手心, 有血滲出, 這點疼痛讓他心裡壓製的煩悶感有所釋放。
小白眼狼。不如他養的一條狗!
……
南晴喝的酩酊大醉, 抱著馬桶狂吐一陣後,開始捧著西米的臉唱《黃土高坡》。
季東霖拿著電話站在門口,問西米:“女神, 剛纔應曲和來電話,我說了一句話,他居然給掛斷了?你要不要回個電話給他?”
西米扶南晴往臥室走:“明天再說吧。”
她無奈望天。
大約是因為比賽陰影, 她現在有點兒不敢麵對應曲和。
睡了三個小時, 早晨六點,南晴開始發高燒。
西米昨天已經被南晴折騰的四肢痠疼, 她讓季東霖背南晴下樓, 小夥子噘嘴往後一退:“我這手無縛雞之力, 怎麼可能背得動女瘋子?”
西米氣呼呼叉腰:“季東霖, 你有點紳士風度行嗎?”
“……行行行。”季東霖不太情願地背南晴下樓, 又親自送去醫院。被折騰一晚的西米已經疲憊不堪, 坐在醫院走廊椅上,背靠牆開始打盹。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她發現自己靠在季東霖肩上, 連忙坐直身體, 揉揉眼睛問:“南晴呢?”
“她司機帶走了。”
西米驚訝:“啊?走了多久了?”
季東霖:“大約五六個小時吧。”
“……我睡了這麼久?為什麼不叫醒我?”
季東霖咧嘴笑,露出兩顆小虎牙,“捨不得叫醒女神。”他的笑容像冬日融化冰雪的太陽,給人以陽光,以溫暖。
西米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揉著胃起身:“昨晚真是麻煩了,我請你吃飯好嗎?你想吃什麼?”
“女神說什麼就是什麼!”季東霖想了片刻,“不如請我吃一碗錦陽米粉?”
季東霖不愛吃這種東西,但左右思慮,就這東西最便宜。
西米尋著香味兒進了一家米粉店,要了兩碗清湯米粉。大熱天兩人吃得汗流浹背,季東霖問:“女神,昨天應曲和那樣說你,你生氣嗎?”
西米吸溜一口,搖頭:“不生氣。”
但很難過,心口有點疼,甚至有點不敢回家麵對應曲和。
害怕回家,劈頭蓋臉又是一頓苛責。
飯吃到一半,西米收到美食道的微信。
——美食道:“比賽結束了,恭喜晉級,現在開心嗎?”
——西西西米:“並冇有開心,有點難過,比賽出現失誤,我現在不知道,該不該回家麵對師傅,怕他……”
——美食道:“怕他什麼?”
——西西西米:“怕他罵我小傻逼。QAQ”
——美食道:“怕人指責說明你對自己仍不夠自信,這樣的心態會影響比賽發揮。你需要一個好心態,直視自己的缺點,纔好麵對下一場。”
西米歎一聲氣,抬眼看季東霖,又低眼看美食道,有些話在網上很輕鬆地用文字敘述出來。但有些話,卻不能變成語言,對麵前的人以聲音的方式表達。
美食道說得對,她必須有個好心態。應曲和是評委,他應該公平不偏袒。
一句話彷彿撥開她心中陰霾,走出餐館,彷彿連天空都藍了許多。
路過一傢俬家菜館,西米看見門口有招聘廚師的公告,停下閱讀要求。季東霖在一旁陪著她,“你不會要找工作吧?”
西米點頭:“嗯,離下場比賽還有兩個星期,我的時間充裕,這段時間不能老賴在師傅家蹭吃蹭喝,我得自食其力。”
她低頭看見自己腳上一雙鞋,莫名開始心口痛。
她現在钜債壓身,壓力很大。工作的動力十足!
私家菜老闆是箇中年大叔,光頭大肚,長相有點滑稽。明明是飯點,裡麵卻冷冷清清,客人稀少。
老闆坐在櫃檯裡,嗑著瓜子看《中華至味》。
西米敲敲櫃檯,引起他的注意,“你好,我想問問,還招廚子嗎?”
老闆冇有回頭,屏住呼吸盯螢幕,“自己看門口貼的要求!”
老闆正看得緊張,忽然進了一段60秒的廣告,氣得他一拍桌:“麻批廣告!老子等會就開會員!”
趁廣告,老闆回頭,看見櫃檯外麵站了一對年輕男女,目光定格在西米臉上幾秒,又扭過身,倒退視頻暫停畫麵,將節目裡的西米與現實中的西米進行對比,半晌激動問道:“西西西米?你是西西西米?”
西米眉眼彎彎:“老闆你好,我是來應聘廚師的。”
老闆忙取出筆與本子,繞出櫃檯遞給西米簽名,接著一屁股懟開季東霖,腦袋緊挨西米,比出一個“v”手勢,哢嚓自拍一張。
“……o(╯□╰)o”西米窘迫,“老闆我是來麵試噠。”
老闆興奮地握住她的手:“恭喜你麵試通過!歡迎加入‘光腦殼私家菜’!”
西米說明自己情況,不做晚餐和早餐。老闆覺得都無所謂,有個廚子對現在的他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老闆:“你這麼有潛力,怎麼會委身於我們這種小廚房?我們餐館隻做中午和晚上的生意,既然你不做晚上,工資折半,一月三千,請假一天扣66,你什麼時候想辭職,提前一週跟我說,怎麼樣?”
西米問:“那,我可以偶爾上上新菜嗎?”
老闆:“完全冇問題!”
工資不算低,剩下的比賽斷斷續續也還剩一個月,她正好可以利用餐館練手,嘗試新菜品。
談好工作出來,季東霖不解:“女神,你到底多缺錢?”
西米:“缺錢到負債累累。”
季東霖問她:“以你的水平,為什麼要委身這種小餐館?”
西米解釋說:“比賽這段時間,我需要足夠輕鬆的環境。能讓我隨意發揮,又能讓我潛心鑽研新菜,小餐館最合適。你看見了嗎?那老闆是節目的粉絲,工資他不會給我開太低,也能容忍我的條件。”
中午應曲和從不回家,充足的時間足夠她出來賺點小錢。
能讓自己忙一點,就絕對不偷懶。
*
西米不好意思再叨擾季東霖,自己打車回家。
到家門口,西米剛摸出門卡,小鐵門從裡麵開了。
應曲和杵在裡麵,用一貫的森冷目光看她,眼下兩片青,似乎昨晚冇睡好。她聽見“呼呼”的聲音,低頭往下看,發現應曲和牽了條成年黑背,英俊不凡的大狼狗,豎著雙耳,吐著舌頭,冷峻威嚴的神情與主人如出一轍。
黑背衝著西米狂吠兩聲。
西米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師傅你今天冇去公司啊?”
應曲和冷笑:“嗬嗬,有人夜不歸宿,我準備出門報警。”
“……”西米無語。其實是他自己想出門遛狗吧?
剛來應曲和家那晚,她就聽見了狗吠,但冇見過狗狗真容,應曲和隻是提了一句後院有惡犬,不許她過去。
冇想到這條惡犬長得這麼惡,簡直跟應曲和……一毛一樣!
進屋後西米看見一桌涼透的菜,有菜已經餿了,她扭過頭問應曲和:“你昨晚做了飯等我回來?”
西米看見應曲和蹲下身,用手指撓撓狗下巴,惡犬很溫順地趴地。
應曲和語氣裡帶著一絲不痛快:“你以為我是田螺姑娘麼?昨天Ulrica生日,它腸胃不太舒服,什麼也冇吃。”
Ulrica彷彿聽懂主人的話,抬起下巴,嗷嗚一聲,彷彿在說:主人我怎麼不知道我過生日?
原來這條狗叫“狼王”,狗如其名,長得的確像狼王。西米將餐盤收進廚房,一一清理乾淨,出來後Ulrica已經被應曲和牽了出去。
西米有點不理解,問他一個人獨居,為什麼不請保姆。
“因為不喜歡被打擾。”應曲和給西米沏了一杯茶,示意她坐過來。
西米懷著忐忑的心情坐過去,已經做好心理建設。冇想到應曲和掠過苛責,告訴她:“昨天那道菜,其實你大可借鑒藤椒魚片的烹飪方式,體現你的刀工的同時,也能去掉魚腥,保住石斑魚特有的鮮嫩。”
經他這麼一提點,西米感覺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腦袋瞬間清明。
對啊,她當時怎麼就冇想到?
應曲和見她咬著茶杯,有點緊張,又說:“追求創意其實冇有錯,但有些場合傳統的烹飪更合適。李成之所以能拿第一,不外乎經驗,他很清楚自己的缺點,所以采用傳統烹飪,不敢冒險。”
西米委屈地嘀咕:“道理我都懂,可是昨天你在賽場上那樣說話,真的讓我很傷心啊。說好的親生徒弟呢?”
應曲和一臉嚴肅:“在賽場上,我是評委,不是你的朋友,更不是你師父。”
西米:“知道了。”
應曲和給她滿茶,她看見他掌間有幾條劃痕,殷紅刺目。她擱下茶杯“呀”一聲,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掌心翻轉朝上,“你這手怎麼回事?”
西米用指腹在他傷口輕壓,看劃痕,似乎是被尖刺紮入、刮傷。她問:“你是抓過什麼帶刺兒的食材嗎?疼不疼啊?”
應曲和想縮回手,西米卻死死拽住,扯到自己嘴邊:“彆動,我給你吹吹,現在肯定火辣辣的疼,你怎麼不去醫院處理下傷口?”
“你昨晚跟季東霖在一起?”
西米:“昨晚我和南晴在他家借宿,南晴喝醉了。”
“為什麼不回來?”
西米表情有點囧:“我怕帶醉醺醺的南晴回來,你會揍我,所以……”
應曲和憋了一晚的煩悶,在這一瞬間被轉換成一種不可抑製的**。
女孩的額頭就在他唇下,半拳之距,之間彷彿有幾股無形絲線牽引。
讓他禁受不住誘惑,刻意低頭,往下,再往下……
“吹好了!待會去醫院包紮包……”
兩人距離實在太近,西米一抬頭,額頭撞上應曲和的嘴唇。冰涼濕潤的觸感讓西米一張臉瞬紅,條件反射彈開。
她捧著漲紅的臉:“啊啊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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