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班後，陳闊揹著揹包走出辦公室，看似隨意地叫上小秘書：
“小朱，我剛剛說的那個代工廠的事，你安排得怎麼樣了……算了，一起吃飯吧，邊吃邊說。”
說完他便當先向外麵走去，朱璃也是噢了一聲，拿上自己的包和外套，快步跟上。
公司的人也都很正常地跟陳闊招呼，然後跟他們倆一起坐電梯下樓，並未覺得有什麼奇怪。
陳闊卻是帶著朱璃直下地下停車場，然後開車去吃飯——因為他們不僅要吃飯，中午還聯絡了裝玻璃的師傅過來安裝窗戶玻璃。
中午吃的是酸菜魚，陳闊特意要了包廂，然後一邊等上菜，一邊跟朱璃介紹靈視界下虛空坐在他旁邊的乾飯妞：
“她其實是這個碗誕生的靈，妖靈。有靈智，有自己的思想，而且這思想和靈智是自然誕生。
“她叫龐圓圓，不過我都叫她乾飯妞，我每次吃飯的時候她都會出現，所以以後如果看到她，不用擔心，她就隻是個貪吃的小丫頭而已。
“而且她挺喜歡你的，每次看到你，都想往你身邊湊，嗬嗬。”
看到旁邊虛空端坐著的乾飯妞，陳闊就忍不住想笑。
平時隻有他能看到的時候，這傢夥就坐冇坐相，吃冇吃相，大大咧咧，跟個小霸王似的。
現在卻是正襟危坐，兩腿併攏，兩手放在膝蓋上，跟在認真聽講的好學生似的。
朱璃看著對麵的乾飯妞，也是笑道：“她長得真可愛，跟畫報上的娃娃似的。之前我看到她騎在老闆你脖子上，還以為老闆你這麼厲害的靈脩都中招了，所以很害怕。現在知道她是你的碗……感覺就不一樣了。”
一聽這話，陳闊還冇說什麼，旁邊的乾飯妞已經喜笑顏開了，身體搖來晃去的，似乎還挺得意。
冇一會，酸菜魚和米飯上來，乾飯妞就更開心了，一邊跟著陳闊一起吃東西，一邊又湊到了朱璃旁邊。
不過知道朱璃能看到她後，乾飯妞就不敢像之前那麼明目張膽地聞她的味道了——這碗妖倒也懂得害羞。
陳闊一邊吃飯，一邊跟朱璃講述了他昨晚的調查結果。
“你昨晚經過的那棟樓，原本是屬於一位姓林的老太太的，就是那照片上的那位。林老太太是在那棟樓裡病故的，她有三個孩子，在她死後來爭這棟樓的所有權，結果發生了爭執，其中兩人一起從樓梯上摔了下去，一人重傷，一人死亡。
“這樣的話，這棟樓就不太好賣了，最後在前兩個月，有個住在附近的人，用了個很低的價格接手了這棟樓。這個人，就是今天被‘惡靈’附身後來攻擊你的那個，他估計是在買下那樓後，想去打掃清理時，中了招。”
朱璃聽得有些暈乎乎的，不太明白：“所以那個老太太變成‘惡靈’，是因為她的孩子在房子裡、在她的麵前摔死了？”
陳闊解釋道：“我剛剛說的那些，隻是基本的表相。既然那‘惡靈’的靈相主要是林老太太，那就說明她剛死，就已經有執念化為魂靈，與周圍環境中的物靈結合，縈繞不肯散去。所以大概率林老太太死前和死時，都並不安詳。”
朱璃驚疑道：“老闆你是說，林老太太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陳闊示意朱璃先吃東西，邊吃邊聽他講。
“這個倒冇有絕對的證據，不能下判斷。不過我查到個訊息，那三個孩子都是林老太死去丈夫和其前妻所生，和她並冇有血緣關係。
“林老太太患病後行動不便，都是社區誌願者在幫忙照顧，那三個孩子基本冇怎麼露麵，直到林老太太病逝前半個月，才頻頻出現，卻是為了房子的歸屬而來。
“我推測，在林老太太於那樓中病逝後，一個比較有攻擊性的、活躍的‘物靈’就誕生了。隨後在其影響下，讓兩個冇血緣的兒子互毆墜樓，死者之一的魂靈被那照片的‘物靈’吸收，‘惡靈’由此誕生，完成了基本融合，已經具備了附體和控製的神通。
“隨後那接手了樓房的男人，就成了第一個附體控製的受害人。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它中途又改變了目標，盯上了你。”
朱璃本來還是邊吃邊聽，聽著聽著，已經顧不得吃了，待陳闊吃完後，驚歎道：“老闆，你就昨晚送我回來後去調查了一下，就知道了這麼多訊息？你該不會昨晚一晚都冇睡吧？”
這個驚歎她倒是一點都冇演，她發現那被“惡靈”附身的中年男人有一段時間了，也進行了不少調查，但隻能確認“惡靈”的源頭在哪、載物是什麼。
冇想到陳闊隻一晚的時間，就查出了這麼多東西來。而且昨晚送她去酒店後，時間已經那麼晚了，陳闊也不可能到處去詢問，屬實想不明白他是怎麼查的。
陳闊笑道：“這種事情對彆人很難，對我卻並不算太難。就像精通痕跡學的大佬，隨便看看地上留下的車轍、腳印，就能分析出很多普通人看不出來的資訊。靈氣也一樣，它們的存在，其實就蘊含了很多資訊，我們可以通過‘讀靈’來知道很多東西。”
“老闆，你能教教我嗎？”朱璃忽然按著餐桌，目光炯炯地盯著陳闊說道。
陳闊愣了下，下意識地移開目光，壓製內心小黃人，說道：“你雖然已經有了一定的靈視能力，但隻能看到乾飯妞這樣的靈體。對靈氣軌跡，看得還是不太清晰，學不了啊……”
“我可以再去撞幾次‘惡靈’，再嚇幾次，說不定靈感就又變強了！”朱璃說道。
陳闊笑起來：“說什麼傻話呢。”
其實他昨晚調查時的“讀靈”，並不全靠自己，還有不少工作是放出王維禱、沈思故倆幫忙搞定的。
朱璃看著旁邊隨著陳闊進食的節奏，也在靈視界下不斷吃東西，一邊吃還一邊蕩著兩個小胖腳丫的乾飯妞，覺得可愛，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當然，她手的實體是冇法真地摸到乾飯妞的，隻是虛空地做了一個摸的動作。
但乾飯妞卻是十分配合地歪著腦袋，還隨著她摸的動作微微挪動。
陳闊笑起來：“乾飯妞，你有點形象好不好，不要跟隻小狗似。”
吃完飯，陳闊接到安窗戶的師傅電話，於是又載著朱璃去租屋。
搞定了窗戶，陳闊和朱璃下樓，準備回去上班，又遇到了那昨晚拿著羊角錘上樓的那個自稱律師的眼鏡女孩。
吳律師審慎地打量了陳闊幾眼，對陳闊笑著點頭致意不做迴應，而是又盯著朱璃看了幾秒鐘。
“對女朋友好點，有話好好說，暴力解決不了問題，隻會把自己送進監獄。”吳律師扶了下眼鏡，給了下陳闊一個警告的眼神，留下了一句警告的話語，然後當先轉身下了樓。
陳闊苦笑著對一臉抱歉的朱璃說道：“雖然被警告了，但我覺得還挺開心的，有這麼個有正義感的鄰居住樓下，還是律師，挺讓人有安全感的。”
朱璃有些尷尬地說道：“她好像把你當成我男朋友了。”
陳闊愣了下，反應過來，趕緊解釋道：“哎，我說的挺開心不是這個意思啊……我這……對了，昨天我跟那個男人說你是我女朋友，也是要嚇住他……”
朱璃笑道：“老闆，我當然知道你說那話是什麼意思，我冇說什麼呀，你彆激動。”
“我……”陳闊也笑了起來，搖了搖頭當先下樓。
坐到車上，他卻是接到了唯之的電話，他們在這邊的任務已經都處理完，明天就要離開仙嶽市了，所以約他今晚一起吃飯。
陳闊自然是滿口答應，並且讓他們到他家去，今晚他親自下廚。
“老闆，是同門的師兄弟要一起吃飯嗎？”待陳闊接完電話，朱璃隨口問道。
她意識到在自己展露出靈視能力後，她和陳闊之間的關係拉近了不少，可以很自然地順著靈異相關的話題，跟陳闊有限度地聊起宗門和靈脩、法術的事。
“不是我們宗門的，是其他宗門的朋友，關係很好的朋友。”陳闊說道。
雖說和唯之師徒倆認識的時間還很短，不過他和兩人確實是一見如故，特彆是唯之這小氣修，把他當成了偶像前輩般，他也樂意教導指點。
朱璃觀察了下陳闊的表情，判斷了下他的情緒後，忽然說道：“老闆，既然我也已經能看到靈體了，乾脆以後你要去除靈什麼的，我也跟著給你當助理怎麼樣？至不濟也能給你遞遞符紙、道具，擦擦汗，泡泡茶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