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笑郎早就知道,故意要嚇唬人家。”
“你要是不虧心,怎會被我嚇到?”
顧橫波與王笑彆的女人不同,她最是有些媚,拉著王笑的手便道:“因為人家這心裡都是你……”
王笑於是又敲打了她一下。
“彆給我嗲聲嗲氣的。”
“哦。”
兩人這般親近著,顧橫波心裡卻還藏著一樁心事。
雖然七夕那夜的慌話既已被揭破了,但她與王笑所說的行了納妾之禮再行人倫之事的話卻又不好輕易改口。
哪怕彼此心知肚明,但王笑都誇讚過她“有這份堅持很不錯”了,現在若是改口,不免顯得她是個好色女子,又顯得她不自重。
但若是等回到京城,誰知會不會夜長夢多。
顧橫波感到這個台階下不來,隻好使出了渾身解數來撩撥王笑,還故意裝出一副懵懂模樣。
兩人抱在一起說話這會功夫,有好幾次她都看到王笑快把持不住了……偏到了緊要關頭,他往往抬手在她頭上一拍。
“老實點。”
顧橫波睜著無辜的大眼睛,低聲道:“人家不知道這樣會讓晉王難受……這樣呢?”
她貌似天真,其實眼看著天色愈發暗下來,心中越來越著急了。
王笑卻是似笑非笑,把她的不太老實的手又握在手裡,輕輕撫摸把玩著。
“肚子餓不餓?廚房裡煮了蓮子羹。”
“不餓呢,想笑郎多陪人家一會。”
“你一天冇吃東西了,真不餓?”
“嗯,一點兒也不餓。”
顧橫波強忍著那幾乎要讓她暈過去的饑餓感,倚著王笑,道:“笑郎,你以前總是不肯正眼看人我?如今為什麼終於肯接納我?”
王笑道:“看你一天一天,年紀越來越大了,又不死心,不想耽誤你。”
顧橫波顯然是被這句話惱到了,半撒嬌似得衝王笑哼了一聲。
“討厭。”
王笑苦笑了一下,攬著她,半正經半自嘲地歎道:“怎麼說呢……以前,對我來說,你代表著一種誘惑,男人功成名就之後會遇到的誘惑。
我總認為我要抵禦它,尤其是在這個環境下,誘惑那麼大,道德標準那麼低,我不想對它妥協。所以啊,我那時要拒絕你。”
“然後呢?”
“然後我慢慢看到你的真心,覺得你分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何我要把你具象化,把你看成一種……某個東西呢?”
王笑沉吟著,又感慨道:“一個男人成熟與否,有時候就在於這裡,看能否從牛角尖裡出來,能否與自己的內心和解……”
顧橫波聽著這些,聽明白了。
她心道:“果然就是這樣,笑郎就是被我迷倒了,不敢承認,便開始滿口胡說了。”
她有些得意,也感到很欣喜,摟著王笑道:“人家也喜歡成熟的笑郎,喜歡能與內心和解的笑郎。”
趁這機會,她又開始在王笑身上摩挲著。
“彆鬨。”王笑道:“我們先去吃飯了。”
“不嘛……”
“好了,吃飯去,小竺說了讓我今夜陪你。”
“那也不嘛。”顧橫波道:“我給你看個東西好不好?”
“嗯?”
王笑目光看去,隻見顧橫波先是起身又去點了好幾支燭火,把屋子裡照得亮堂堂。
接著,她打開那個衣櫃,從裡麵捧出一套衣服。
“這是什麼?”
“笑郎轉過去好不好?”
“嗯?”
“不行……你先出去……”
她微紅著臉,把王笑從屋裡推了出去。
王笑站在外屋,看了看自己佈置的那些好像很現代化但實際一點用處都冇有的東西,心裡泛起期待。
他不等顧橫波喚自己,又推開裡屋的門,正見顧橫波把滿頭青絲放下來,打算紮一個與她穿著的小裙子相配的髮型……
她換了一身王笑設計的衣裙。
這衣裙其實設計的十分失敗,但她顯然是改過的,穿著身上顯出極靚麗的美感來。
“討厭……”
顧橫波飛快瞥了王笑一眼,緊接著人又被他摟住。
“好看嗎?”
“嗯。”
“人家……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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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香一撚堪憐,玉趺褪儘幸纏綿,被底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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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橫橫滿臉通紅,緊緊抱住王笑,心裡全是得償所願的滿足……
以前吧,她總覺得若有朝一日能與王笑成了好事,必是要把他迷得死死的。
她這個想法是對的。
但過程中,她卻發現這事情顯與她想像中不同,她根本就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從容。
至少這天晚上,她冇有在這件事上成為吃定王笑的那一方,反而像是一隻被狼吞點的小羊糕。
對此,王笑的說法是“事實證明,理論知識不如實踐的經驗……”
“笑郎……人家今天……實踐得夠了……明日……再實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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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顧橫波之前所想,隻要王笑寵她,很多問題都不是問題。縈繞在她心頭半年以來的擔憂很快就煙消雲散……
對於王笑而言,比起這些年遇到的各種風風雨雨,一個女兒家的小心思實在是不算什麼。
比如布木布泰又懷了孩子這事,王笑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懷就懷了,又不是冇生過。不讓布木布泰進門是因為她想害芊芊和淳寧,又不是因為她孩子生得少。
比如顧橫波是不是騙他,他早就知道,喜歡她才逗她,喜歡她才納了她。
王笑乾脆就在濟南城納了顧橫波進門,而不等回到京城,免得她一天到晚地擔心……
他屈指一算,重生一遭,已有了七個妻妾。
這個數字差不多是他給自己劃定的道德框架。
他覺得一個男人成熟與否有時候就表現在這裡,要對自己有一個內心的拘束,不能輕易和**妥協。
雖然他之前麵對顧橫波時也是如此想,隻不過最後與內心和解了而已……
在濟城又歇了兩天,他們終於趟上回京城的路。
之所以歇了這兩天,王笑確實是……被迷住了。
他也承認近來有些放縱,平定了南方、新納了美妾,人生得意嘛。
但他隻允許自己誌得意滿兩天,之後就迅速開始了自我檢討。
而王笑自我檢討的辦法也很簡單,他坐在馬車上,攤開地圖,審視著自己的疆域,反覆地問自己。
“完成大一統了嗎?疆域達到楚朝最盛時了嗎?比得上原本的清朝嗎?比得上曾經的元朝嗎?如今的國力能領進西方列國嗎?各族人口融合了嗎?你的同胞過上好日子了嗎?你的誌向完成了一半嗎、三分一嗎?把這個家國的大船調轉船頭到正確的方向了嗎……”
車馬徐徐,緩緩前進著。
剛剛平定了南方,卻還行在路上的王笑就這樣在心裡不停地問、不停地問著。
他的眼神又逐漸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