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萬卷經笥>耽美同人>我非癡愚實乃純良>第646章 宗主國
閱讀設置(推薦配合 快捷鍵[F11] 進入全屏沉浸式閱讀)

設置X

第646章 宗主國

崔明吉並非冇有懷疑過李京樹,但他不瞭解王笑,潛意識裡覺得一個被追殺的人應該是另一副樣子,緊張、惶恐,而不是像李京樹這樣從容。

從容到匕首在英俄爾岱身上捅了兩下之後都冇有再多看一眼,利落地抽身而去。

就好像是個老練的刺客。

但這……殺的可是龍骨大啊,這個可以決定朝鮮整國命運的人,這個每次出使都讓朝鮮風聲鶴唳的人。

這一刻,英俄爾岱摔倒在地,崔明吉被人推倒按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王笑躍下城頭。

崔明吉有些茫然……這掉下去不就死了?

但下一刻,他馬上反應過來,王笑死不死的對自己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朝鮮和清朝的關係。

“快,請大夫!龍骨大,你信下官……下官真的真的不知情……”

英俄爾岱倒在地上,努力睜著眼看去,卻是喃喃道:“去……看看王笑死了……冇有?”

一個清兵迅速衝到城垛邊,卻是從城垛上拾起一個帶著繩的鐵鉤子,提起來一看,隻有一條長長的牛筋繩,下麵空無一物。

“將軍……楚寇王笑……跑了。”

好半晌冇有人回答,那清兵將手上的牛筋繩繞了一圈,轉頭看去,隻見同袍們都一臉不可置信地站在那裡。

而地上的英俄爾岱已經冇了聲息……

“將軍!”

一陣悲哭。

崔明吉看著英俄爾岱的屍體,身子僵在那裡。

自己該怎麼辦呢?清兵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下一刻,一支長矛激射而來,噗的一聲貫穿一個清兵的身體。

黑暗中,有人突然大喊道:“救郡守大人!”

“彆過來!”清兵搭起弓便向崔明吉的親兵射去。

“動手!”

“砰”火銃聲響起。

“殺啊……”

崔明吉有一瞬間幾乎要大喊出來喝止住自己的人,他自然能分辨出這是楚人在設計挑撥自己與清兵。

但一刹那,他突然轉念,接著就地一滾,趁著按著自己的清兵冇反應過來之際滾了出去。

肥胖的身子滾出很遠,竟是出人意料的靈活。

“快救我!”

崔明吉大吼一聲,手腳並用爬了起來。

弓箭、火銃對射了一輪之後,清兵與朝鮮兵撞在一起,血肉飛濺在地上。

崔明吉背上中了一刀,疼得哇哇大叫,卻憑著驚人的求生欲又逃出了十步之遠。

朝鮮兵離得本就不遠,崔明吉這一下便已快要衝回自己人當中,卻聽“噗”的一聲,一支利箭釘在他腚上,崔明吉一聲慘呼,隻道自己肯定要死在這裡了。

下一刻,又是一支長矛激射而來,將他身後一名清兵刺倒在地。與此同時,朝鮮兵擁上來,死死護住他。

“啊唏,嚇死我了,疼死我了……快!守住!彆讓他們過來!”

“崔明吉!你敢殺我家將軍,欲反乎?!”清軍中有牛錄趕來,大喝道。

崔明吉躲在親衛當中,有了些底氣,又覺平白受傷實在冤枉,邊跑邊大喊道:“本官說了不知情就是不知情!”

他跑下城頭,回頭看去隻見城頭上一片混亂,朝鮮兵人數雖多,卻完全不是清兵對手。

“大人,守不住了,怎麼辦?”

崔明吉咬了咬牙,道:“快去把偷襲楚國戰船的人馬撤回來。”

“那皮島……”

“鐵山郡要是冇了還要皮島做什麼!快去。”

他也不敢再呆,也不管身後打得如何,由士卒擁著一路往縣衙逃去。

一路逃,他一路也在考慮今日這事該如何收場。

整個丙子之役,清軍在朝鮮死的將領也就一個楊古利。現在倒好,英俄爾岱在自己麵前莫名其妙地死掉了。自己該如何向國君解釋?國君又如何向清朝解釋?

崔明吉憂愁不已,卻忽然聽屬下一員將官湊上前,低聲道:“大人設計殺了女真狗官,衝這份忠心與謀略,卑職願與大人共謀大事……”

崔明吉一聽,心中大怒。

——謀你孃的大事,是我設計殺的嗎?我是那麼不顧大局的人嗎?!

下一刻,他看著那將官狂熱的眼神,心中忽然一動。

接著他轉頭看去,隻見一個個朝鮮將士目光中皆有些狂熱與崇敬。

崔明吉愣了愣,話到嘴邊便變成了:“噤聲,休要再提。”

他一路逃到府衙,卻見樸元尚飛快衝上來。

“大兄,大事不好了!”

崔明吉當然知道大事不好,聞言皺了皺眉,罵道:“還用你說。”

樸元尚卻是湊在他耳邊,低聲道:“李京樹給大兄留了一封信。”

進了府衙,崔明吉背上的傷口還未處理,腚上的箭矢還未撥。卻是先將王笑的信抽出來看來……

“三百年血誠事大,恩義深重。義同君臣,恩同父子。壬辰倭亂之日,苟非我楚朝動天下之兵援爾邦,爾邦今安在耶?今爾等忘罔極之恩,乃助胡虜害中華人耶?!”

開頭一句喝問,崔明吉彷彿看到李京樹的模樣與王笑合二為一,化成一個極具威嚴的怒容……

~~

同一片月色下,王笑策馬穿過戰場,高呼道:“英俄爾貸已死!我乃楚朝懷遠侯!殺奴酋者便在此,誰敢來殺我?!”

城外的清兵一驚,抬頭看去,隻見城牆上一片亂糟糟,並無旗令迴應。

戰場上,莊小運、耿當一聽,隻覺一股熱血激在腦中,渾身都有些顫栗。

“侯爺!”

汪旺與楊仁高聲衝著包衣敗軍的方向大喊起來:“兄弟們,彆再逃了,彆再投降了!奴將已死,是懷遠侯殺的,我冇有騙你們,我就是懷遠侯麾下大將,平遼將軍……”

“殺建奴啊!讓楚人、朝鮮人、建奴都看看,你們不是包衣,你們是能戰之士!殺啊……”

那邊秦山海突然發力,一把大刀連續劈開幾名清兵,一人一騎浴血突出重圍,向王笑奔去。秦玄策緊隨其後,大喊道:“乾完最後一票,侯爺帶你們回楚朝,殺!”

他們衝至王笑身邊,三人便放開馬速,策馬狂奔。楚軍、清軍追在他身後戰成一團。

有箭矢射來,秦山海與秦玄策揮舞著兵器擋下,王笑俯著身子躲過幾支,身子也中了幾支,他卻不以為意。

莊小運、耿當奮力追趕,想要衝過去保護王笑,奈何清軍馬快,他們拚儘全力卻追趕不上,隻能眼看著數不清的清兵縱馬追在王笑身後。

王笑冇有再去看身後的戰場。

今夜來殺英俄爾岱,他已經做好了會死的準備,甚至,他也做好了秦玄策、莊小運、耿當都戰死在這裡的準備。

為什麼?因為殺了英俄爾岱對他而言很重要。

時至今日,天下還有許多人依然視女真為蠻夷、瞧不起蠻夷、覺得蠻夷就是冇頭腦的蠢材,覺得他們壯大到這個地步隻是運氣。

但建州女真自崛起以來,統一諸部、收複蒙古、盤據遼東、平定朝鮮……接下來還要南侵中原,已經給真正與他們作戰過的人帶來了無儘的恐懼。

在這個時代,女真是滿萬不可敵的神話。

而這其中,秦家最畏懼的是皇太極,朝鮮最畏懼的是英俄爾岱。

今日,王笑要殺的不是英俄爾岱這個人,他要殺的是朝鮮人心中的龍骨大。

這是個開始,有了這個開始,接下來纔有讓彆的還在為華夏奮鬥的人有重開東江鎮的可能,纔有讓彆的還在為華夏奮鬥的人有在抵擋住清兵南下的可能。

這比他王笑的命重要。

接下來,他還要打贏鐵山郡這一仗……

~~

那邊清兵得不到號令,一千餘人便徑直向王笑追去。

英俄爾岱已死,這些清兵丟了主將的性命,等待著他們的將是嚴厲的懲罰,除非他們立下大功,比如擊殺王笑……

王笑逃得快,他們也不慢。

馬蹄翻飛。

良久,逃著、追著,前麵已傳來海浪的聲音。

黑夜中,海與天的輪廓便在眼前,一艘艘海船在勾勒出巨大的身影。

“開炮!”王笑用儘全力喊道。

有箭矢又射中他的馬匹,他座下馬匹長嘶一聲,跪倒在地。

“開炮!”

王笑用儘全力爬起來,跑著大喊……

“開炮!”秦山河喊道,聲若驚雷。

他與秦玄策調轉過馬頭,駐馬迎向清兵的陣列。

“殺了他們!”

身後的清兵叫喊著,衝得越快。

“轟!”

炮彈從海船上落下,轟然在清兵中炸開……

~~

鐵山府衙。

崔明吉捧著信,手微微有些顫抖。

良久,樸元尚見他神情有些迷茫,問道:“大兄?”

他伸手接過崔明吉手中的信,仔細看了一遍,隻覺字字誅心,驀然便紅了眼。

“爾邦背棄君父之國、屈膝夷狄之酋,此爾等之奇恥大辱,亦我大楚之辱。試看建虜攻我京畿,事決存亡,大楚英烈執劍決死而爭,偏師搗其巢穴,斬奴酋於馬下。今奴將伏屍,血濺五步,唯有一言相告:虜患可平,群醜可滅,華夏千古誌氣不可輕辱,爾等苟安之輩侍奉建虜如其臣妾,與亡國何異,猶妄敢自詡小中華哉?倘執迷不悟,必遣兵征爾小國!”

……

這些年來,對整個朝鮮而言是喪權辱國、任蠻夷欺淩;對他樸元尚個人而言,是從禮儀之邦的貴族淪為被女真踩在腳下的下等人。

這其中的恥辱感,每每想來都讓他覺得心中有無限痛楚。

此時王笑這一封信似將一道傷疤揭開。透過紙墨,他彷彿看到國君身穿藍衣對皇太極三叩九拜,而楚朝戰士卻是奮起抗爭於血戰之中擊殺皇太極……

投降與抗爭之間的對比,如何讓他不羞愧?

思及至此,樸元尚放聲大哭。

他捧著信跪坐在地上,老眼中不停有淚流下來,口中悲嚎不停。

“忠君報國……我們讀書識禮,便是這樣忠君報國的?君父受辱,五十萬人被擄為奴隸,我有何顏麵再自詡讀書識禮之人……”

他說著,伸手去解頭上的髮髻,將滿頭半白的長髮散開,披頭散髮,跪在地上便朝著楚京的方向嚎啕大哭。

崔明吉卻是道:“王笑是在嚇我們的,遣兵來征?大言不慚。”

他想坐下,偏偏腚上還插著一支箭,便拉了一張桌案,將身子趴在上麵。

“啊唏,疼死了。”

抱怨了一句,崔明吉又道:“有什麼辦法?建奴就是那麼能打。當年雙嶺一戰,建奴三百騎兵就殺得我們四萬大軍潰不成軍……三百人殺四萬人啊!能有什麼辦法?再屈辱、再難受,也隻能受著。我堂兄當年力主求和,為的是什麼?是個人的榮辱嗎?還不是為了儲存宗廟與百姓。”

“可是……楚軍擊殺了奴酋啊……”

“那又如何?”崔明吉道:“運氣好罷了,今夜所見,王笑不過匹夫之勇。他這封信是嚇我們的,你不必怕。”

樸元尚大哭道:“我不是怕,我是悲啊……國不國,君不君,民不民。我等與亡國之民何異?!”

“彆嚎了,一會清兵又來了……”

忽然,門外有兵士衝來,大喊道:“不好了!楚軍攻進城了!”

崔明吉一愣,問道:“清軍攻進來了?”

“郡守大人,不是清軍……是……是楚軍攻進來了。”

崔明吉愣住。

“這怎麼可能……”

~~

當海岸邊的炮火轟然大作,炸得清兵血肉橫飛。

秦山海與秦玄策毫不猶豫便向清兵衝過去。

彷彿他們不是兩個人,而是兩千人、兩萬人。

刀起刀落、長槍縱橫,匹夫之勇竟是殺出了一往無前的氣勢。

接著,海船上衝下一百餘水手來救王笑,執著火銃對著清兵就是一輪亂射。

清兵在死了主將、在遭受船炮的轟擊之後,心態在這一瞬間終於崩潰。

他們似乎到現在纔想起來,自己麵對的是王笑,是破盛京、淹遼陽、殺先帝的王閻王……

潰逃終於形成。

就好像幾年前的雙嶺之役三百清兵追著四萬朝鮮潰軍瘋狂追砍,這一夜,鐵山城外一百餘楚軍追著一千清兵也開始了瘋殺的追砍……

他們一路跑回鐵山城,潰軍衝進城外還在廝殺的戰場。

莊小運與耿當的這一支楚軍、包衣叛軍、僅剩的百餘騎兵,全都士氣大振。

他們加在一起本有近四千,清軍不過三千。此時士氣易變,勝負之勢便在一瞬間翻轉過來。

“將軍已經死了……快撤!”

“撤……”

清軍終於潰散。

蔡悟真已從城頭上下來,正殺得渾身浴血,提矛猶想要追。卻被王笑喝令住。

“讓他們撤!”王笑道,眼中泛著冷意。

他知道這些清兵冇了主將,一路逃回清朝境內也不會有人拘束,一定會燒殺搶掠朝鮮。

那就讓他們去燒殺搶掠……

那邊莊小運與耿當眼中滿是亢奮與狂喜,不顧身上的傷勢,邁步便向王笑奔來。

“侯爺!”

王笑卻冇時間與他們寒暄,隻是抬了抬手指著城門,大喝道:“重整陣列,殺進鐵山城!”

莊小運一愣。

他在皮島時,覺得朝鮮的官員還蠻好說話的。但既然王笑下了令,他冇有遲疑,大喝道:“傳侯爺號令!重整陣列,殺進鐵山城!”

……

包衣叛軍與楚軍合兵一處,隻有三千餘人。留下五百人守著南門,兩千餘人便徑直向府衙殺去。

長街之上,朝鮮士卒擔心清軍問罪,早已拉開防線。待看到來的是楚軍,他們不由愣了一下。

“殺!”

那邊朝鮮軍還在發愣,王笑卻已毫不猶豫地下了令。

“砰!”

莊小運麾下的銃兵早已點燃火繩,子彈擊得朝鮮軍中一陣人仰馬翻。

楚軍如利箭般迅速撲上去。

“砰!”

朝鮮軍中有火銃射出,前排的楚軍身前綻出血花,被擊倒在地。但楚軍也衝到朝鮮軍麵前。

這是冇有懸唸的一戰,楚軍才大勝了清軍一場,正是銳不可擋之時,此時再對上朝鮮兵,彷彿狼如羊群……

終於,朝鮮兵們大喊著潰散逃去。

有血跡潑在府衙前。

王笑一步一步走進府衙。

這兩天他其實一直呆在這裡,對這個府衙頗為熟悉……

崔明吉與樸元尚緩緩走出來。

崔明吉渾身都在顫抖,躲在親衛身後,望向王笑,嘴裡喃喃道:“李先生……”

“我不是李京樹。”王笑道:“我是楚朝駙馬、懷遠侯王笑。”

“侯爺,你……你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給你的信收到了?”

王笑執著刀又往前走了一步,他半個身子都是血,看起來極是可怖。

隨著他走這一步,楚軍亦是向前一步。

崔明吉大驚,接著親衛又退一步,腚上的箭支頂在樸元尚身上,疼得他又是一頭冷汗。

“我我我……收到了。”

王笑冷笑了一下,道:“遣兵征你們這彈丸小國,我不是在開玩笑。”

“侯爺,丙子之役後,貴朝陛下……嘗言‘屬國世稱忠義,力屈降奴,情殊可憫’,陛……陛下尚且不怪罪我國,你你你怎麼能……”

“所以呢?!”

王笑大喝一聲,又向前踏了一步。

“我父皇寬宥爾等,爾等便敢肆無忌憚助紂為虐?!你既敢助英俄爾貸捕殺我,現在卻不敢擔後果?!”

這一聲怒喝極是有威勢,崔明吉大駭,撲通一下便在地上跪下來。

“下官錯了!下官錯了……”

他重重磕了一個頭,俯地大哭。

“侯爺啊,下官能怎麼辦啊……我朝鮮國三百年來受大楚庇護,兵備鬆弛,真的是……是不會打啊,我們打不過啊……”

說實話,崔明吉真的是委屈,真的想哭。

——自己又冇主動去招惹誰,分明是英俄爾岱和王笑跑到自己地界來乾了一仗,結果倒好,一個個跑來欺負自己……

他悄悄抬頭看去,見到王笑身旁的莊小運,忙又大呼道:“莊大人!你替下官求求情吧,你入皮島以來,下官可是一箭一彈都未向你放過……下官真的……真的好難啊……”

見莊小運不應,崔明吉又連忙去拉樸元尚。

“元尚,你也跪下,向李公……不,是向侯爺求求情,你們有交情……”

樸元尚被他一拉,身子摔在地上,他也不說話,隻是悲哭。

家國至此地步,倭人能來欺辱、夷人能來欺辱、現在連楚人都來欺辱,夫複何言?

自從國君在奴酋麵前一跪,整個朝鮮便像是被打斷了脊梁,逢外族便跪,夫複何言?

……

遠處的廝殺聲漸漸停下來,府衙內隻剩下崔明吉與樸元尚的慟哭之聲。

良久,有士卒從王笑租賃的宅院中將塔爾瑪、秦山河的一雙兒女、巴特瑪璪、白老虎接出來。

王笑轉頭看了一眼,這纔開口對崔明吉道:“你二人於我有庇護之恩,今日我暫且放過鐵山郡……”

“謝侯爺!”崔明吉大喜。

“皮島我占下來了,接下來我要重建東江鎮。”王笑道:“把我的書信交給你們的國君,告訴他,再不悔改,下次絕無寬宥!”

說罷,王笑轉身就走。

“對了,這是我第一次提醒你們。以後我還會再來。”他頭也不回地說道。

看著楚軍終於如流水般退出去,崔明吉癱在地上,隻覺渾身上下再無半點力氣……

~~

兩日之後。

秦山河站在皮島之上,看著海上的船帆,眼神中有些黯淡。

“你真的不回去?”

“叛國弑父之人,有何顏麵回去……”

遠處海天一色,他早已望不到故國山河……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