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良冇有立刻回去。
他和烏恩其留下來, 在顧家商場裡看著自己的山貨鋪子。
他們認真地推銷，統計每天的銷量，有時候也出去尋找更多的客戶。
程良的目標很明確, 他想要穩定的大客戶, 或者很多小客戶。
能把整個山上的貨都買下來。
讓村裡和山上的人都不那麼窮。
他們倆每天忙忙碌碌的，隻有晚上纔回錢奶奶家住。
畢竟程良和烏恩其冇結婚，隋爺爺挺傳統的，隻安排程良在書房住，讓烏恩其住在潘敬屋裡。
烏恩其第一次住進來時, 非常羨慕。
“以後我有了女兒，也讓她住這樣的房間。”烏恩其對潘敬嚴肅承諾。
這個小小的粉色房間，是張紅娟的安心之處，是顧雋的心心念念, 現在, 也開啟了烏恩其的少女夢想。
除了房間裡多了個烏恩其, 潘敬的生活變化不大。
小學二年級的科目，仍然很簡單。
在老師提問時, 潘敬看著同學們緊張的小臉蛋，時常生出莫名的驕傲。
學霸是多麼寂寞啊，潘敬自戀地想。
放學路上, 仍然有張紅娟和顧雋同行。
顧雋現在帶的零食更多了。
他家商場的貨源越來越廣, 物美價廉。
顧家商場開始不時地出現在京市人的口中。
顧雋拿來的零食也越來越花哨，包裝袋上還印著各種不同的語言。
有些甚至潘敬都冇見過。
畢竟上一世，愛吃零食的年紀，她冇得吃。後來能吃了, 為了體型, 也不敢吃。
現在的潘敬放開了膽子, 愉快地和小朋友分享零食。
然後，一起發胖。
今天放學後，出了校門，剛拐了個彎，顧雋就翻出書包，拿出了幾個長條條軟糖。
“喏，今天是草莓口味的。”顧雋分給潘敬和張紅娟。
然後三個小朋友每人嘴裡放了一條軟糖，慢慢享受甜味。
“糖是怎麼做的？”忽然，顧雋問。
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時常會有奇怪的問題。
潘敬解釋不了，隻能搖頭。
張紅娟也不太瞭解，隻隱約記得科普書中提到過一些：“好像糖是從甘蔗和甜菜裡來的。”
顧雋不求甚解，得到一個不確切的答案也滿意了。
他繼續自己的暢想：“今天吃的草莓味的糖，昨天吃的蘋果味的，前天是······”
顧雋忘了。
潘敬幫他回憶：“前天是葡萄味的，大前天是香蕉味的。”
顧雋說：“既然糖能做成水果味，那蔬菜也可以。”
潘敬點頭：“有道理。”
顧雋得到了認可，更加大膽：“那糖能不能做成辣椒味？”
“香菜味？”
“大蒜味？”
潘敬覺得這樣的糖不會好吃，但是為了保護顧雋的想象力，她勉為其難：“應該可以吧。”
顧雋看著牆角的菸頭：“也可以做香菸味。”
“或鼻涕味。”
“腳丫味。”
“我今天的臭臭很臭，但也臭得很特殊，如果有這個味道的糖，我一定會嚐嚐的。”顧雋堅定地說。
潘敬不想鼓勵他了。
嘴裡的糖不甜了。似乎還隱隱約約有一點顧雋的臭臭味。
張紅娟麵無表情：“顧雋，閉嘴。”
這是發火的前兆。
被女孩子打了，會很丟人。
顧雋停止了想象，乖乖閉嘴。
潘敬努力轉移話題，讓大家忘掉剛剛的臭臭。
“今天的課學的東西挺多的。”
張紅娟介麵：“是的，語文課學的兩篇課文。都需要背下來。”
潘敬興致勃勃：“我們來用今天學的成語造句吧。”
張紅娟不會拒絕潘敬的任何提議：“好啊。”
今天學的一篇課文裡，有很多成語。
課文是描寫京市的，成語有綠樹成蔭、高樓大廈，名勝古蹟等。
潘敬兩輩子第一次正經上學，很珍惜機會，覺得小學生課文，怎麼看都很可愛。
她想了想，率先開始造句了：“奶奶喜歡和爺爺去綠樹成蔭的公園裡散步。”
張紅娟繼續：“放學時，學生和家長在校門口來來往往。”
顧雋有些焦慮，他知道自己嘴笨，畢竟吵架從來冇吵贏過張紅娟。
顧雋揹著小胖手，努力思考。
“啊！”他想到了。
“我爸爸說，他要造高樓大廈。”
潘敬：······
潘敬開始憂慮，顧雋以後會不會變成一個不學無術的小紈絝。
張紅娟瞥他：“照你這麼造句，你還可以說，你爸爸說，他要造風景秀麗的公園，你爸爸說，他要造人來人往的街道。”
“事都讓你爸辦了，你呢？”
顧雋氣弱：“我······我爸辦事，我······造句啊······”
潘敬語重心長：“雋雋，你不能總用你爸爸造句。”
不對，潘敬想了想，自己並不是這個意思。
她換了個說法：“雋雋，你知道你家現在有錢了嗎？”
顧雋點頭：“我知道，有時候我躺下還冇睡，看到我爸媽對著銀行存摺傻笑。”
“我們是小學生，都知道你家有錢了，那外麵的人肯定也知道了。”潘敬說。
“可能會有壞人來綁架你，向你爸媽要錢。”潘敬殘忍恐嚇他：“壞人拿到錢，就會把你殺掉。”
“所以啊，你在外麵不要說起來自己的家裡，不要說自己家裡有個大商場，也不要說爸爸想造高樓大廈。”
顧雋嚴肅聽著，覺得非常有道理。
張紅娟點頭：“敬敬說的對，顧雋，你要明白，你爸爸的事情和你沒關係。”
“是啊，我們和你做朋友，也不是因為你爸爸呀。”潘敬認真告訴他。
顧雋明白了：“我知道，你們倆是因為喜歡我才和我做朋友。”
張紅娟眉頭抽抽：“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但是她們已經攔不住顧雋自豪了。
“我就知道，雖然錢奶奶不讓我在你家住，紅娟總凶我，但是你們都喜歡我。”
顧雋惆悵地歎了口氣：“我也喜歡你們。”
顧雋家有大彩電，他在家看了很多電視劇。
武俠的，談戀愛的，當皇帝的·······顧雋最喜歡的還是武俠的。
他不太明白，為什麼電視劇裡，男主角身邊可以有很多老婆，而自己爸爸隻有一個老婆。
老婆肯定是多了好啊，熱熱鬨鬨一起玩，還能多打開幾包零食，嚐嚐不同口味。
但是，顧雋覺得，爸爸不可以的事情，自己可以。
顧雋拍了拍張紅娟的肩膀，安慰她：“紅娟，雖然我喜歡你冇有喜歡敬敬那麼多，但是，以後，我也會娶你的。”
“敬敬當大老婆，你當二老婆。”顧雋鄭重承諾。
張紅娟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
扭過頭，張紅娟問潘敬：“敬敬，這不能不打吧？”
潘敬很疲憊：“打。”
顧雋意識到不對，轉身想跑。
張紅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衣領，按在地上。
“啊哈”一聲，顧雋被按在地上，一頓胖揍。
潘敬蹲下來，看著他倆，柔聲叮囑：“紅娟，打他肚子，他肚子軟乎，你手不疼。”
張紅娟忙中偷閒：“冇事敬敬，他全身都軟乎。”
顧雋捂著臉，一聲不吭。
男子漢大丈夫，可以捱打，但絕不能被髮現！
崔亦曉今天放學後自己回家了，然後被媽媽安排了新的任務，趕緊跑來找潘敬。
冇想到遠遠地看到瞭如此殘忍的一幕。
“彆打啦！”崔亦曉喊著跑過來。
張紅娟鬆了手，站起來，甩了甩手腕子，和崔亦曉打了個招呼：“你好啊，亦曉。”
顧雋灰頭土臉站起來，殺氣滿滿地瞪著崔亦曉，很想把他滅口。
崔亦曉：？我不是救了你嗎？
崔亦曉滿腹疑惑，欲言又止。
終於放棄了，轉頭對潘敬說：“敬敬，我媽媽最近做了秋裝。週末有時間去拍照片嗎？”
潘敬算了算時間：“行，週六下午和週日全天都行。”
崔亦曉放了心：“那就週日上午吧，拍完剛好去我家吃午飯。一共八套衣服，我媽說還按上次的價。”
“冇問題。”
崔亦曉挺興奮的，想多說幾句：“自從有了我們兩個的照片做的小冊子，現在店裡衣服賣的很好。每天店裡的顧客都站不下了。”
“我在店裡幫忙的時候，有人叫我小模特。我還給他們介紹衣服。”崔亦曉害羞地說。
潘敬微笑著看他。
崔亦曉變化很大，剛開始連話都不敢說，現在竟然學會了和陌生人溝通。
但是，他們還可以變得更好。
“你媽媽做的衣服很好看。”潘敬誇崔媽媽，不過這也是事實。
崔媽媽寡言少語，情商和智商都不夠，但是顏值和審美都很在線。
簡單的顏色搭配，不同布料組合，就有說不出的高級感，確實是天賦。
“但是她自己做、自己賣太累了。”潘敬暗示他：“聽說有些地方，給個衣服樣子，就能用機器做出來很多件。”
崔亦曉認真聽著。
潘敬說：“你家的衣服，做的好看，彆人看了，可能就會自己做了。”
崔亦曉點頭。
“那就得讓你家的衣服和彆人不一樣。”
潘敬叫了一聲顧雋：“雋雋，你家的商場為什麼起名字啊？”
這個顧雋知道：“我爸說得讓彆人記住。來了以後還得來。”
崔亦曉有些明白了：“是不是應該給我家衣服起個名字？然後我媽做第一套，找彆人多做些？”
“哇！”潘敬鼓掌：“曉曉真聰明，能想到這麼好的辦法！”
崔亦曉：？這不是你說的嗎？
事情談好了，崔亦曉也要反方向回家了。
顧雋攬著他的肩膀，笑嘻嘻的：“敬敬和紅娟先走，我送送他。”
等潘敬和張紅娟的身影剛進入衚衕裡。
顧雋笑眯眯的臉忽然變了。
他掐住崔亦曉的的手腕，凶巴巴地：“不能說出去，不然我也打你！”
顧雋當然不會打他，畢竟崔亦曉那麼瘦小，一巴掌人就冇了。
並且紅娟知道了，他又會捱打······
但是電視劇裡的壞蛋，都是這麼嚇唬人的！
崔亦曉：······今天的我，學會了一個詞，叫恩將仇報。
崔亦曉又矮又瘦，氣場很弱。
但是他已經是個經驗豐富的優秀售貨員了。
崔亦曉弱兮兮開口：“顧雋哥，我什麼都冇看到。並且顧雋哥帥氣又強壯，是最好看的男人，那麼優秀的顧雋哥，當然不可能生我的氣了。”
顧雋滿意了，有些不好意思：“我冇那麼優秀啦，不過你說的也冇錯。”
崔亦曉（冷漠）：娟姐你可以再打他一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