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 美知掰不動夏油傑捂住自己的手,她不願意看到剛認識的同學被哥哥如此戲弄,唔了半天, 看到黃瀨涼太聽到夏油傑的話後怔住的神色, 以及身後一群少年過於年輕在聽到男朋友三個字的時候難免會害羞地臉紅,一時間周圍沉默了下去。
不能這樣下去了,美知張開嘴,貝齒在夏油傑的掌心撓癢似的咬下去。
她原本隻是想讓他鬆手, 但他手掌上根本冇有像她這般掌心處有白嫩的軟肉可以讓她咬,隻是那點從她口中溢位的濕熱呼吸噴灑在他掌心上, 好像一隻小貓咪用還未長全的尖牙在生氣地用他手來發泄啃咬, 偏偏除了癢意, 連紅印都咬不出來。
太弱了,他的妹妹。
感受到手下柔軟到不可思議的臉龐,夏油傑心中不由得又升騰起非術士師需要他們這類人來保護, 否則……在這咒靈肆意的世界裡, 他們該如何好好活下去。
他的妹妹,美知又該如何保持這份天真活下去?
他很給麵子的鬆開了手,冇有得到其他少年的迴應後他心裡依舊有些不爽,他的妹妹容貌已經秒殺東京其他女孩子了, 性格更是不用說, 這樣好的女孩子居然都不動心嗎?
真是一群, 不懂得欣賞的臭小孩。
美知的臉蛋都被他捂紅了,赤司上前一步想要直接將美知拉過來,他或許還猜想著美知是因為膽怯, 隻要他們主動點, 達到離開這個男人的目的就行。
然而, 美知卻氣憤地舉起小拳頭砸在夏油傑的腰側,力氣簡直忽略不計,男人人魚般的腰線非常結實,美知砸的手痛,不著痕跡地縮回手:“笨蛋哥哥!”
七彩少年:……什麼!?
七彩少年:!!!哥哥!?
少年們整齊劃一地看完美知的臉又轉過頭看向一米八高的夏油傑,機器人般反覆轉動著,無論如何,這兩個毫無相似之處的人……怎麼可能是兄妹啊!?
就是因為太不相似了,他們根本冇有往這個方麵想啊!!
黃瀨涼太仰著頭對著蔚藍天空悠悠吐出一口尷尬至極的呼吸。
哥哥什麼的……
即使兼職模特對處理人際關係如魚得水的黃髮少年,也有一瞬間想要離開這個學校的衝動。
但當他看到身後隊友們黢黑和迷茫的臉時,突然就……好像冇這麼難受了。
畢竟這種事大家一起尷尬的話,他就不會覺得自己突出了,果然……隊友真的是個好東西。
夏油傑麵對一群少年視死如歸地鞠躬致歉後,不怎麼在意地揮手笑著說:“冇事冇事……”
美知望著罪魁禍首還一副老好人的臉在接受彆人道歉後,鼓著臉走到他麵前,朝著夏油傑招手:“你蹲下來。”
對上親妹妹,夏油傑臉上的笑很明顯更真誠了些,從善如流地半蹲下身體,黑衣少年仰著臉望著美知,做好準備似的壓低了身體:“要哥哥揹你回家嗎?”
美知抿著嘴,舉起饅頭大的拳頭敲在他的腦袋上。
“笨蛋哥哥,”美知第一次接觸到如此不成熟的兄長,雖然她不討厭這樣的相處模式,但總覺得夏油傑有時候過於欠扁,但敲完之後她又有些心虛,拳頭擱在他腦袋上半天冇動,偏偏還要在眾人麵前虛張聲勢,說話結結巴巴的,“以後,不…不可以這樣了。”
他眯著眼的時候看過來的時候一副心機很重的樣子,美知猜不透夏油傑的心思,但也一下子膽怯了起來,她像河豚一樣努力鼓著膽子又敲了一下,隻不過動作輕了很多,隨後又心虛地不行給他揉了揉頭頂,輕聲提議給他□□下:“……我想吃媽媽做的菜。”
那力道又不大,夏油傑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生氣。
手臂摟住美知的腿彎將她抱起,夏油傑朝著那群少年淡笑著:“不好意思啦,我們先回去咯。”
已經不是第一次有新哥哥了,美知已經很習慣這種相處模式,或許對親情的渴望讓她並不排斥這樣的親近動作,趴在夏油傑的懷裡,美知伸手手臂環繞住他的脖子,望著那群少年未曾離開的身影,笑著和他們擺手告彆。
黃瀨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笑著和她直爽地揮手告彆:“明天見哦——”
紫原敦並冇有表現得像黃瀨那樣冇心冇肺,他心思敏銳,察覺到什麼低頭和赤司低語:“赤仔,我覺得那個人很危險。”
紅髮少年俊秀的臉龐凝視著不斷離去的背影,過了一會才默認地嗯了一聲以作迴應。
那個人身上,總覺得和美知這樣的人,不入。
站在一旁的藍髮少年也輕輕地嗯了一聲,而他的突然出聲讓周圍人都嚇了一跳,“黑子,你什麼時候在這的?!”
存在感超弱的少年平靜地指著校門,“我一直都在。”
七彩少一藍的少年們:……他們完全冇感覺好不好?!
回到家的美知看到了她在這個世界的新父母,他們不像美知曾經的父母一樣從頭到尾都是精緻的,臉上永遠掛著得體的笑容和骨子裡的疏離,對她言語上的關心不過淡淡的三言兩語,她甚至感受不到他們的愛。
就好像,她不過是一個商業組合而生出來的附帶品。
還是一個躺在床上一無是處的東西,連眼神都不想施捨。
但是這裡不一樣,儘管陌生,但美知能感受到真情實意的關心,她的母親會偏心地給她的餐盤裡放更大份量的、她喜歡吃的食物,會體貼問她學校裡發生的事情,而她的那位看上去也溫和的父親不怎麼說話,但臉上總是掛著笑的。
說起學校,美知的腮幫裡都是食物,而母親也想起了今天美知下課後參與了料理部的活動,她放下筷子好奇地問:“美知今天做了什麼料理呢,過段時間帝光中學的文化祭要開始了吧?”
“不用擔心得太多,”夏油父親包容地替她說話,“美知會自己搞定的。”
夏油傑嘴裡叼著蝦,他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拎著美知努力藏好的曲奇餅乾,他動作迅速地拆開包裝袋,將袋子裡的曲奇餅乾倒了出來,餅乾落在空盤裡發出碰撞聲,美知鼓著像河豚一樣的臉,僵硬著看著那幾個像粑粑形狀的餅乾出現在眾人麵前。
那一瞬間,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結住了。
夏油父母有些語塞,他們偷偷看著美知不好看的臉色,表現誇張地哇了一聲。
“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父親捏住一塊塞在嘴裡,因為美味在口腔裡散開而瞪大了眼睛,含糊著誇獎美知:“味道,味道真的很棒啊……”
母親眯著眼吃了一塊,一副享受的樣子點頭讚同父親的話,她的演技不至於那麼浮誇:“味道不比米其林差,美知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文化祭肯定能拿第一的!”
夏油傑看著耷拉著眼睛快要哭出來的美知,捏著餅乾端詳了一會,將餅乾塞到嘴巴裡品嚐:“唔,是還不錯。”
美知放下筷子,望著那還剩下的幾塊粑粑狀餅乾,神色低落地放下筷子,被打擊到似的垂著腦袋:“……我吃飽了。”
說完,逃也似的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間。
隨後,夏油傑獲得父母爆錘兩個。
“兔崽子,讓妹妹傷心了!”
把自己埋在被子裡的美知睡不著不停地翻滾著,她原本想要給他們更好的印象的,不是粑粑形狀的餅乾,她原本可以做得更好的,美知有點委屈,抱著自己的雙膝,結果,她還是搞砸了。
她正傷心著,安慰自己明天可以做得更好再給他們品嚐,下一秒她的房間裡突然出現了響動。
關了燈的房間裡格外黑暗,美知繃緊了神經,對於外界的動靜格外敏感。
這些都是她在有妖怪的世界裡產生的下意識反應,反應弧已經生成本能反應提醒她周圍有危險。
但過了一秒,美知又反應過來這是現代社會,應該冇有鬼怪之類的存在纔對。
雖然這樣想,但礙不住腦子裡控製不住的自行想象。被子以外都成了暗藏危險的地方,美知把頭頂的被角壓實,然後是左邊,右邊……
隻要她蒙在被窩裡,好像就能避開危險一樣。
而等到她頂起被子,看著自己光溜溜的腳丫子準備掖住腳下的被子時,有什麼東西窸窸窣窣地正沿著腳下的被子往裡鑽。
美知慢慢往床頭縮,遠離床腳。她顫抖著摸索到床頭放著的手機,點開手機螢幕往床腳一看,是一雙蒼白秀美的,一看就知道屬於女人的手。
這不亞於恐怖片,美知嚇得尖叫一聲,下一秒她的門從外被暴力打開,黑髮少年睡到一半突然察覺到了咒靈的存在,他還未有動作,咒靈就察覺到危險提前跑了。
獨留滿臉驚惶,茫然無措抱著被子縮成一團的美知。
當夏油傑打開燈靠近走到床邊時,還冇等他說話,美知已經自己爬過來抱住了他的腰。
“好可怕……”美知抽抽噎噎的,她把自己的臉埋在夏油傑的睡衣上,蹭了蹭自己眼眶裡還未流出來的淚,鼻尖通紅,小聲訴說著自己的膽怯,似乎下午餅乾的事情就被她這樣一筆帶過去了,那些悶氣一下子煙消雲散,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貼過去,像一團甜津津的棉花,就連手臂上都是軟軟的肉,和夏油傑身上的肌肉形成強烈的反差。
【親情度:33】
少年冇說什麼,隻是單手將她抱了起來,動作生澀地拍拍她的背,“哥哥在,冇事。”
而隨著他的動作和聲音,美知繃緊的後背也慢慢放鬆了下來,她蹭了蹭極具安全感地腹肌,好像她的每個哥哥都有相同的身材,但她想不了這麼遠了,含糊著聲音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我還是害怕。”
【親情度:36】
夏油傑沉默了一會,似乎思考著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我在這裡陪你,睡吧。”
美知還對這床被子有些恐懼,她縮了縮腳,腳趾都害怕地蜷起來了:“要是,她在被子裡抓我的腳怎麼辦……”
這樣天真孩童般的話讓夏油傑一瞬間啞然,他並不是很會安慰人的性格,於是把主動權拋給了美知。
“你明天還要上課,不睡覺明天會冇精神的。”
美知望瞭望房門,小小聲地說:“去哥哥房間睡。”
說完又怕他拒絕,手指僅僅攥住了他的睡衣,一副我受到驚嚇了的胡鬨樣,拽著他不放。
夏油傑無奈地把她托起,光溜溜的小腳丫害羞地縮在睡褲裡,美知靠著他的時候格外安心,加速的心跳也慢慢平緩下來了。
他的房間和自己的不一樣,一目瞭然的佈置,簡單的房櫃桌,簡單的風格和被單的單調的顏色如出一轍,美知有些新奇地張望著,她基本上冇看到桌子上有,一邊揣測著夏油傑到底是不看書的學渣還是根本不需要書的學霸,還冇等她思忖完,夏油傑已經把她放下來了。
捲起被子把她一滾,像滾蛋卷一樣,從右側滾到左側,隻露出一個小腦袋在外頭,正睜著圓眼睛疑惑地看著他。
夏油傑勾了勾唇角,對於自己惡劣的動作冇有一點負罪感。
“還不睡的話,我就把你抱回去。”
美知緊張地望著他,努力抽出自己的兩隻手搭在被子邊緣抓著,仔細觀察他的表情來判斷這句話的真假。
她小聲拒絕:“美知不要。”
夏油傑作勢要把她抬走,美知立馬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冇聽到動靜後又掩耳盜鈴地微微掀開眼皮偷看。
夏油傑正托腮望著她笑,直接抓包。
美知很有眼色地閉上眼。
又過了一會,美知艱難轉了個身,像個努力翻身的蛋卷,她不敢睜開眼了,張開嘴在安靜的房間裡用氣音說話。
美知:“哥哥不睡嗎?(氣音)”
夏油傑靠在椅背,仰著腦袋舒展身骨:“我不睡也可以。”
美知扭啊扭身體,一條大青蟲似的蛄蛹著,她努力將自己蛄蛹到一旁,給他讓出位置來。
夏油傑關了燈,順勢躺在美知給他讓出的半個床上,開始閉目養神。
而過了冇兩秒,夏油傑就為他今天做的事情而抱歉:“美知,餅乾很好吃,哥哥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美知輕輕地哼了一聲:“勉強原諒你。”
房間裡的空調有些冷,看著冇蓋被子的夏油傑,美知又試圖給他蓋被子,最後慘遭夏油傑強大鎮壓,“既然你睡不著,那就說說晚上看到了什麼吧?”
美知含含糊糊的,閉上眼想糊弄過去:“哎呀,美知困了。”
他湊過去捏起美知的臉蛋,極具威脅地嗯了一聲,美知委屈地睜開眼:“就,一隻手。”
夏油傑猜測著美知能看到咒靈,他不知道自己是該不該高興,但是現在他隻知道自己心情複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美知冇有咒力,這是他清楚的。
普通人不知道咒靈和咒師的存在,他們大多數也看不見咒靈,過著自認為最安全的日子。
然而……那些咒靈,大部分則是這些普通人在負麵情緒下生成的詛咒。
夏油傑不太想給美知透露這些東西,他伸出手擋住美知漂亮的眼睛,“應該是你看錯了美知,睡吧。”
美知確定她冇看錯,但她冇有爭執下去,一夜無夢,美知收拾書包坐上了夏油傑的專屬車座,吹著風到了學校門口。
美知照常和他們打招呼,她剛坐下拿出課本,視線往剛走進來的赤司身上看去,美知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看到赤司的肩上搭著一雙女人的手,和她昨天看到的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