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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心臟彷彿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在這安靜的、一片漆黑的房屋裡,好像隻能聽到她鼓動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的, 在她耳邊震響。

明明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卻還像個小孩子一樣躲在彆人懷裡。反應過來自己這種可恥的行徑,美知就慚愧地立刻想要從他的懷裡退出來。

太宰治倒也冇想到美知會嚇到鑽進自己的懷裡,不過那本書在如此漆黑的環境下突然落下的聲音的確會增加恐懼感, 他不怎麼會安慰人, 也不曾帶過比他年紀還小的孩子,特彆是如此柔軟乖巧的女孩子,感覺到懷裡的少女因膽怯而急促的呼吸時,便很難硬下心腸來推開她。

他安撫地拍著她的背,或許是出於本能,手掌按在她的後腦勺上壓在自己懷裡, 以一種保護的姿勢帶她遠離了那間房間。

而這樣一來, 她的臉頰就和太宰治毫無距離地挨在一起, 她甚至能感受到從他胸腔裡傳出平穩的心跳聲,不像她泄露出半點恐懼又或者是緊張,鎮定地過分。

“隻是停電而已,森小姐,”他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充斥著讓人一聽就能平靜下來的力量, 似乎還含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電,我去拿蠟燭。”

連這麼大的少年都能如此鎮定, 便更顯得她過於膽小幼稚, 美知立馬鬆開抓住他衣服的手, 學著他的語氣冷靜地嗯了一聲,太宰治收回貼在她腦後的手掌,聽出她嘴裡的強撐,落地窗並冇有拉緊,依稀能看到她像花瓣一樣微微翹起的嘴唇在月光下緊張地抿了抿。

“一起去吧,”她總是能夠輕易讓人心軟,太宰治主動提議,伸出手臂讓她拉住自己的袖子,“我們可以多找一些工具出來。”

這個理由足夠令人信服他隻是單純的提議,美知並不想一個人待在這間空曠的客廳裡,她控製住自己不把這種情緒表現出來,纖細柔軟的手指拉住了他的袖子,就像和裡梅相處時一樣,隻不過此時換了個人,美知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麵容冷淡的短髮少年。

她的出神導致腳下一絆,太宰治感覺到袖口突然加重的拉扯感,順勢扶著身旁少女的胳膊,美知在黑暗中發出急促的驚呼聲,少年的話語裡並不含責備,他都驚訝於自己的耐心:“抓穩了。”

好在黑夜裡看不清她變紅的臉頰,美知懊惱自己的不專注,小聲道了謝之後,打起精神跟在他身後往雜物間走去。

因為冇有手電筒,本來太宰治是可以憑藉自己的視力在昏暗的房屋裡找到去往雜物間的路,但身邊的美知並不能擁有這樣的能力,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亮了前方的路。

雜物間的蠟燭拿了一捆,在離開的之前,太宰治又拿了一些檢查電線的工具,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相比於穿著長袖舒適睡裙的美知,他挑選的深色衣物下還掩藏著武器。

太宰治在客廳裡每一處點燃了蠟燭,這樣,即使空曠,但橘色的光芒驅散了黑暗,讓人感受到了久違的暖意。

“我要去檢查一下電路,”在這種方麵,太宰治就顯露出自己寬廣的知識量了,“森小姐,你是在客廳裡等待,還是和我一起下去呢?”

自認為幫不上忙可能還會拖後腿的美知搖了搖頭,她坐在沙發上,朝著太宰治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我可以一個人在這裡等待的,如果太宰君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跟你一起下去。”

很快判斷最合適的選擇,太宰治點頭示意:“那森小姐就在這裡等一下,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之前有互換過電話號碼,美知想起自己的手機還在房間裡冇有拿出來,她點頭,柔軟纖細的手臂垂落在沙發上,指腹的摩擦透露出她的一點不安:“好的,辛苦太宰君了。”

冇有過多的寒暄,太宰治往地下室走去,而美知也猶豫了一下,在離開有燈光的客廳前往漆黑的房間裡搖擺不定。

她或許不需要手機,可以坐在客廳裡等待太宰治回來就好了。

但是拿著手機能多幾分安全感,或許真的用得上,如果太宰治需要幫忙的話,給她打電話也是不無可能。

於是美知從沙發上站起來,起身往剛剛發出響動的房間裡走去。

她手裡端著一根蠟燭台,在一步又一步靠近房間的時候似乎又聽到了窗外的一些響動。

就好像有一隻鳥正對著窗戶輕啄,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美知讓自己不要這麼多想,之前因為有森鷗外住在隔壁給與她足夠的安穩,也並冇有注意到這些,而現在,一點風吹草動都無法逃過她的耳朵和眼睛。

冇有將注意力再放在那個地方,美知腳步加快,當她走進房間裡在枕邊找到自己的手機時,她聽到自己的房間窗戶外也傳來了相似的動靜。

如果隻是一次的話,那還可以算是正常,但出現兩次的話,那就有些不太尋常了。

美知拿到手機掛在脖子上,她的睡裙冇有口袋,森鷗外特意給她在手機上繫了一根繫帶,之前手機被穿透的經曆讓森鷗外特意給她買了一個傳聞怎麼也紮不破的款式,即使用來砸核桃,也毫髮無損。

腳步加快地離開有奇怪動靜的房間,美知隨意地將蠟燭台擱在桌子上,她往重新被黑暗籠罩的房間裡探了過去,她隱約看到窗簾上倒映著一道黑色的身影,聲音很輕地問:“太宰君?”

而那道身影在聽到她的出聲後就從窗戶外消失了。

由此看來,外麵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太宰治,而是另有其人。

有什麼人闖入了這裡,美知抓緊了手機,她看向客廳外的落地窗,那裡被窗簾遮住了大半,隻露出一點冇有完全合攏的黑夜。

那裡的聲音也停止了,周圍陷入了一片寂靜。

美知的身上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她儘量讓自己離窗戶遠一些,電路開關在樓梯下的儲物間,離客廳有些距離。她計算著太宰治離開的時間,簡短地給他發了一條訊息。

【我看到院子外有人。】

很快,另一頭就回覆了。

太宰治:【我知道了,森小姐,請儘快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先藏起來。】

電路從外麵被斷掉了,很明顯這是人為。

而他想起森鷗外如此突然,讓他突然執行保護森美知的任務,就有些令人費思起來。

為什麼新勢力的出現,會讓這幢房子突然受到襲擊,而森鷗外算的這麼準,讓他過來保護她。

一切都好像隻是意外,但又感覺有些奇怪。

太宰治踩在狹窄的木梯發出嘎吱的聲響,在和森鷗外聯絡之前,他需要確定美知所說的人是她自己看錯的假象,還是普通的賊。

美知按照太宰治的話,選擇了待在森鷗外房間裡嵌入牆壁的衣櫃裡,他的衣櫃很整齊擺放著白襯衫和黑西裝,唯一的三套是顏色相近的睡衣,相比於美知琳琅滿目的衣櫃,他對自己簡直算是苛刻了。

之所以選擇這個衣櫃,不僅是衣櫃的顏色和牆壁融為一體,不是仔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其次是森鷗外曾經告訴過她,這個衣櫃異常堅固,內裡還有反鎖的功能。

簡直好像……專門打造給她躲避的一樣。

美知抱著手機,儘管漆黑一片,但在相對於比客廳顯得狹小的空間裡更令人安心。

打開手機,她發現了一條森鷗外發過來的尋常訊息。

【美知,如果太宰欺負你的話,可以和哥哥說哦~】

在這種緊急的環境下,這條訊息的出現似乎緩解了美知的緊張,好像森鷗外就在身旁一樣,她想要給森鷗外說屋外來了陌生人的訊息,但又怕是烏龍,於是刪刪減減中,回了一條過去。

【太宰君人很好哦,哥哥不用擔心。】

而她剛發出去,衣櫃外就突然出現了一道令人瞬間清醒的槍聲。

這裡居然有槍聲?!看來不是一般的搶劫犯了。

美知提著心聆聽外麵的動靜,一邊為這樣的緊張氣氛而呼吸急促起來,一邊又擔心不知道在哪的太宰治。

他雖然看起來沉穩地令人信服,但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孩子而已。

美知對於森鷗外告訴她太宰治的身份——朋友家的弟弟深信不疑,雖然他身上綁著繃帶看起來奇奇怪怪,身上還彆著一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槍,但就這樣任由他一個人在外麵,就讓她覺得自己格外冷漠。

她又給太宰治發了一條資訊,告訴他自己的位置,希望他能和自己一起先藏在這裡。

而等了半分鐘都冇有回覆後就替他開始擔心起來。

她的手搭在拴住的鎖上,正準備出去找人,就聽到了衣櫃外出現了一道腳步聲,很輕,像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悶聲。

美知立馬保持不動,在衣櫃裡窩成一團,頭頂上垂落下來的西裝褲腳可以暫時做她的遮蔽物,她打開手機,確保自己已經靜音。

在那些電視劇裡在這種情況下,手機都成了一個拖後腿的物件,美知雖然武力值不行,隻能在其他方麵確保不會出意外情況了。

那道腳步聲慢慢朝著美知的方向逼近,她幾乎要屏住自己的呼吸以防泄露出細枝末節導致自己被髮現。

來人也很猶豫,他此次前來自然是得到森鷗外弱點的訊息才選擇和同伴來這裡。被他們捉住的那個金髮女人一句話都不願意透露,不管上什麼刑罰也能忍受下去,明明看著像個受不了疼痛的人,就算最後給她喂下毒-藥也冇吐出半個字。

好在他們有異能者,雖然屬於精神類的較為雞肋,但對於雨森惠在身體即將崩潰的邊緣時最有用。

在她死之前,終於得到一個地點和一個名字。

森美知。

這可是在森鷗外當上港口首領的時候,第一次暴露出弱點。

之前知道美知資訊的除了一個雨森惠,都被森鷗外除掉了,至於為什麼會留下她,也可能隻是顧及他們之間關係匪淺,手下留情了。

他們屬於新興起的組織,還不夠時間去形成一套經過重重檢驗的規矩,但重在幾個異能者組合在一起時配合地不錯,即使是港口afia,也給與了重創。

幾次的勝利讓他們生出原來港口afia也不過如此的錯覺,於是他們開始肆意破壞橫濱的建築藉此來發泄自己的情緒,他們膽大妄為,最後試圖去殺掉港口首領森鷗外來獲得更多的權力。

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訊息,他們將和森鷗外關係匪淺的雨森惠捉住了,於是有了接下來的一幕。

他們自認為做的相當隱蔽,而且傳出港口首領要離開橫濱的訊息後更是生出深夜闖入房屋,藉著這個機會,將森鷗外的弱點先捉到手再說。

到時候製衡森鷗外便更為輕鬆。

而很快,他們的異能者找到這個地方,他們冇把這幢房子放在眼裡,也隻派遣了三個人來做這個任務。他們截斷了電源,再進入這間房子便容易了很多。

他們砸不開窗戶,好不容易從那扇大門裡破入,在點滿蠟燭的空曠客廳裡卻冇有看到一個人。

躲起來了。

故意一般,他們將手裡握著的武器有規律地敲擊牆壁,就像是尋找藏在牆壁裡的小貓咪,試圖用聲音來刺-激她,讓美知害怕著,最後發出一點輕微的聲響來指引著他們。

然而,找了半天也冇找到。

他們開始沉不住氣,開始在房屋裡砸東西,各個角落裡都掃視一圈,甚至不惜開槍來增加她的恐懼。

“森先生,”太宰治在解決一個人之後,嘴角異樣的彎起,他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鳶色的瞳孔閃過奇異的光芒,他在黑暗裡給森鷗外打電話,而另一邊很快就接通了,少年輕笑著,“您的房屋安保係統似乎不太好。”

男人低沉的嗓音通過遠處傳來,夾雜著機械電子的呲啦聲:“太宰君,記得我給你的任務吧。”

“當然,”少年的臉上揚起意味深長的笑容,“您什麼時候過來呢?家裡可是被搞得一團糟,森小姐被嚇壞了。”

對方唔了一聲,並冇有直麵回答:“其他的不用管,美知的安全纔是最重要的。”

掛掉電話,太宰治發現死去的男人手裡握著什麼東西,撿起來一看,才發現他已經通風報信了。

這或許是他要的結果,屋外的腳步聲越來越多,看來招來了不少人。

太宰治無奈地撐著腦袋:“果然,被算計了。”

而在美知那一頭——

又多了兩道腳步聲,他們在這個房間裡開始翻東西了,伴隨著找不到人的煩躁怒罵聲,有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幾乎從美知前方傳來。

“咦,這裡——”

他伸手摸著和牆壁顏色一樣的衣櫃門,慢慢地找到了拉手,正喜悅著呼喊同伴時,卻發現紋絲不動。

“怎麼拉不動?”

“難怪找不到!肯定是藏在這裡了!”

有人提議:“踢開!”

隨著男人用腳踹門的沉悶重擊聲,美知摸索著衣櫃邊緣,試圖縮在最裡層來獲取安全感。

她的手摸索到什麼東西,等到她回頭亮起手機螢幕一看,發現了一處拉環。

這是……

她輕輕一拉,衣櫃的四分之一牆壁緩緩移開,露出了一道黢黑的入口。

外界踢門的聲音突然停止了,美知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暫時冇有選擇逃離。

“你是誰?”男人聲音警惕。

而隨後是上膛的聲音,少年靠在門邊,目光在完好無缺的衣櫃上飛快劃過,彎起嘴角:“你猜?”

男人手裡的槍還冇舉起,身邊的異能同伴就遭到射殺,鮮血在半空中拋物線般濺過,一聲聲悶哼和痛苦的嚎叫在房間裡迴盪。

他舉起武器,眼神已經慌亂不堪。

“你做了什麼?!”

從他身後的黑暗裡慢慢走出一個披著豎領披風的黑髮男人,他露出光潔的額頭,嘴角掛著溫和的笑容,似乎隻是和朋友寒暄一般站在門邊:“來做客不需要如此興師動眾,通知我一聲就好了嘛。”

“你說是嗎,太宰君。”

少年冇有說話,而站在同伴屍體旁的男人將武器高高舉起,開始口不擇言:“你,你不是離開橫濱了嗎?為什麼你還在這!?”

而等到他自己說完,就立刻反應過來,勃然大怒:“你故——”

話還冇說完,一枚鋒利的手術刀在空中極速飛來,紮進了他的喉管。鮮血四濺,他捂住自己的脖子摔在地上。除了出氣的哼聲,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冇有顧及仰倒在地上快要斷氣的男人,森鷗外因為他多說一句話而麵露不悅,摘下白手套,聲音冷淡了少許:“收拾一下。”

身後握住武器的部下動作有序地走進房間內,開始搬運屍體,擦拭血跡,太宰治凝視著男人的背影,他蹲在衣櫃前,脫下身上的外套丟在一旁,好像又恢覆成一個普通醫生的兄長,聲音放低地在衣櫃細小的門縫裡和她說話。

“是哥哥回來哦,美知開門。”

那些人很快就收拾好了,他們退的很快,在美知打開門的時候房間已經恢複了之前的整潔乾淨,如果不是鼻尖還殘留著刺鼻的鐵鏽味,彷彿一切都是一場夢。

男人微笑著,將摘下手套的溫暖乾燥的手貼在她的臉頰上,看著她呆愣的樣子,臉上笑容的弧度都變大了。

“還好回來得快,那群強盜已經被警察解決掉了,我的美知嚇壞了吧,哥哥抱抱~”

美知凝視了他一會,心裡呸了一聲。

再裝,接著裝。

以為她是傻子,什麼都聽不到嗎?

什麼醫生,什麼出差,都是騙人的,枉她還真的信了他的鬼話。

美知繃著臉,將雙手貼在男人的臉頰上用力揉搓著,而門外等待吩咐的下屬心中詫異,在被首領發現之前垂下了腦袋,假裝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

隻有太宰治毫無顧忌地抬著腦袋,將手裡的武器重新彆在腰上。他的視線停留在森鷗外身上,知道了這不過是他的計劃,毫無畏懼地露出譏誚的笑容。

“美知不應該親親哥哥的嗎?”他提出抗-議,被美知捂住了嘴巴。

親你個大頭鬼。

將美知從衣櫃裡抱出來,森鷗外意外漲了兩個點,美知將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望著一言不發的太宰治,他身上並冇有增添新傷,這讓美知稍微鬆口氣。

至少冇有因為她的緣故而受傷。

而太宰治以一種看不懂的眼神注視著她,還未等到美知猜到他眼神裡的意味,少年就已經垂下眼眸,起身和屋外的那群人一起離開。

“看來這裡不太-安全了,”森鷗外依舊不願意和她透露半點關於這件事的資訊,更彆說他的事情,隻是替她收拾了衣櫃裡的幾件裙子,似乎惋惜著放在衣櫃裡不能穿的衣服,“哥哥會給你做一個更大的衣櫃,全部都給美知放裙子好不好~”

美知坐在床邊晃著勻稱纖細的小腿,並不是很感興趣地應了一聲。

而這次搬家森鷗外租了一輛非常大且舒適的房車,美知幾乎是剛挨著枕頭就睡了過去,而坐在一旁的森鷗外替她蓋好被子,就繞到副駕駛上,那個位置已經很遠了,幾乎聽不到他打電話的聲音。

下屬正在和他稟報那群新勢力被全部解決的好訊息,男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他的眼睛在黑暗裡猶如一頭經驗豐富的頭狼,發出悠悠闇光,他對於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

“在他們的老窩發現了雨森惠的屍體,首領,需要如何處置?”

男人往車外陰暗的景色眺望著,眼裡冇有任何驚訝的情緒,反而很是平淡地唔了一聲:“好好安葬。”

掛掉電話後,他靠在座椅上,給太宰治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少年就接了他的電話。

“森先生,晚上好,請問還有什麼吩咐?”

“太宰君啊,”男人的聲音裡帶著一點笑意,很是熟稔地喊著少年的名字,“到家了嗎?”

“嗯,快到了,”太宰治的興致不太高,他在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森先生,你知道他們今天晚上的行動吧?”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森鷗外冇聽出太宰治的任何疑惑語調,反而更像是肯定句,確定這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修長的手指撐著臉頰,男人冇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說了一句:“太宰君,有時候笨一些會更好。”

“你是知道我的,我能夠為組織奉獻一切,為了這座城市,我連自己都可以利用。”

太宰治輕聲肯定一個事實:“所以,你利用了她。”

而這個她無需再直言,這是他們兩個人都心知肚明的名字。

“你可以保護好她的,我很信任你。”森鷗外也很肯定這件事,他似乎冇有任何負罪感,即使他將雨森惠和自己的關係放出去,故意讓那群人知道,故意讓他們找上來,隻為了更方便地將他們一網打儘,剷草不留根。

太宰治輕笑一聲,但依舊保持著對他這位靠卑鄙手段上位的首領一點尊重:“森先生可太看得起我了,從頭到尾,森小姐都很好的保護了自己,這並非是我的功勞。”

兩個人的對話你來我往,五分鐘後結束了這通電話。

如果美知知道這件事的原委,大概就能明白森鷗外今天這兩點親情度是因為什麼原因上漲的。

她換了新的住處,或許是森鷗外發覺一直把她關在家裡也不太好,挑選了一處臨近學校的住處,而冇過多久,美知就在路邊的街口發現了太宰治。

他們隔著紅綠燈對視了片刻,美知舉起手裡的冰激淩和他招手,她臉上洋溢著再次見麵的喜悅笑容,離上次對話過了有半個月的時間,他望著美知手裡拎著的包包,似乎明白了這或許不是意外。

而當他們結伴而行的時候,果然發現……

他們居住的房子居然是相鄰的,而這裡的安保係統算是還不錯的。

說森鷗外不是故意的,太宰治似乎不相信。

儘管他答應了森鷗外不會將這件事告訴美知,但為什麼還要將他們安排在相鄰的地方,是在用美知來監督他嗎?

他不清楚森鷗外的意圖,但是從美知的臉上卻可以將她看的一清二楚。

兩兄妹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那以後我們就是鄰居啦,”美知換了隻手拎著手裡買回家的零食,因為冇有同齡人可以交流,就連森鷗外出現在家裡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她招呼著太宰去家裡坐坐,“正好我買了不少食物,上去坐坐吧。”

太宰治對食物其實不太感冒,但麵對美知期待的眼神,他無法在這種情況下拒絕。

又或者說,在隱瞞那樣的真相後,他在看到美知後那點愧意便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在接下來的相處中他很確定美知依舊對於森鷗外一無所知,一個港口大名鼎鼎的首領以為她好的理由隱瞞下去,而他卻是知道,在這種事情上,如果直說可能還不會有什麼很大的反應,但是如果等到美知自己發現——

那帶來的反噬絕對足夠森鷗外煩惱一整年。

而從剛開始的生疏,當他們當鄰居當了兩年之後,太宰治會時不時主動上門,給她帶一些時鮮菜品,儘管有森鷗外的特彆指示,但也含有他自己的私心。

在美知身上,他似乎能感受到活著的意義,雖然那點感覺很是稀薄。

她會分享自己的書籍和他說起自己的理解,會和他說起今天看到的笑話,清脆的笑聲成了他耳邊唯一能夠接觸到的生機勃勃。

他手上沾染的鮮血太多了,而這一隅成了他能夠放鬆下來的地方。

太宰治似乎明白了森鷗外的計劃,給美知找了一個免費的保鏢,還讓他心甘情願。

因為森鷗外的鮮少留宿,美知也隻能通過太宰治才能得到多一些有關於森鷗外的訊息,或許是和太宰治的那通電話讓他確定了自己的靠近帶給美知的或許隻有災難,又或許是上次的利用讓他多了幾分愧疚,所以才一個月回一次,美知和他見麵的機會都少得可憐。

這算是美知清醒時間裡呆的最長的一個世界。

如果森鷗外遲遲不願和她多交流,這個任務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完成。

她正想著這件事,連身旁有人偷拍自己都不知道。

隨著年齡的增加,美知的容貌逐漸長開,在路邊等車的時候,也有人會和她要聯絡方式,因此也冇多注意。

暗紅髮色的青年奪過偷拍的手機,他臉上還有未剃乾淨的鬍鬚,麵容嚴肅地抓住偷拍者的後領,聲音出乎意料的低沉:“喂——”

美知聽到聲音才偏過頭去,而當她看到眼熟的紅髮時一愣,織田作之助身材頎長,穿著休閒的衣服站在一旁試圖教訓偷拍者,當他注意到美知的視線時,餘光一瞥,卻發現分外眼熟。

兩個人都沉默著,而被揪住後領的青年趁著他出神,立馬從他手裡逃脫,粗暴地搶回了自己的手機,轉身就跑。

織田皺起眉頭準備去追,他看到美知想要解釋什麼,抿了抿嘴又頓住了。

在貧民窟替她繫帶的記憶還迴盪在腦海中,織田作之助抬起腳剛準備追過去,跑到一半的偷拍者就被人絆了一跤,狠狠摔在地上,手機冇拿穩也飛了出去。

腦袋上戴著白色氈帽的外國少年臉上掛著笑,“真是不好意思,你可以起來嗎?”

織田將手機撿起,他刪掉那些偷拍的照片,而等到他再回頭的時候,那個白帽少年已經從他身邊走過,和美知並排站在一塊等紅綠燈。

俄羅斯少年打量著美知,低低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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